雪白的床单上,何言佝偻着身子,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风鳞媚惑一笑,慢慢解开腰带:“小何言!我是真是挺想你的!”
何言一动不动,转过头不想看她。风鳞俯身双手扭过他的头,与自己对视:“你这么做什么!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风鳞前脚刚钻进被窝,后脚楚桑桑的风微铃就响了起来。风鳞咬着牙狠狠骂道:“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轻抚何言的脸颊:“乖乖等我回来!”说着穿好衣衫腾云而去。
楚桑桑疑惑:“怎么还不来!难道是铃铛坏了!”风鳞来到她头顶上方:“在找我嘛?”“帮我查一下寒潭清!”楚桑桑说明情况。风鳞不耐烦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他大名鼎鼎,你竟然不知!”
楚桑桑摇头:“他很有名吗?”风鳞将寒潭清的身份地位都告诉了楚桑桑,还得知他有个成婚当夜去世的夫人。
“那个桑南枝是怎么死的?”楚桑桑好奇追问。风鳞白她一眼:“这我上哪知道去!没什么事,我走了!我警告你!不要随便摇铃。”
一道白影划过天空,楚桑桑被风鳞的态度弄得委屈:“是你要来保护我的,怎么还怪起我来。”寒潭清四下寻找楚桑桑:“桑桑,桑桑!”“我在这!”楚桑桑像没事人一样,与他谈笑风声,实则内心对他有所警觉。
毕竟新婚当夜妻子就离奇去世,而且他还隐瞒了自己的上神身份,他潜伏在楚府,不知有何目的。
寒潭清见楚桑桑心事重重,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那么专注!”楚桑桑抿嘴:“我在想一会要穿什么衣服去参加婚宴!”寒潭清指着绿色那套:“这套和我的相配!”“好!那就这套!”楚桑桑穿了寒潭清指的绿色衣服。
车马已经备好,寒潭清扶楚桑桑上车,自己跟随而上。楚桑桑打量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有很多话涌上心头,但她忍住了,只是手紧紧抓住衣角。
寒潭清观察她的小动作,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牙又疼了?”楚桑桑勾起嘴角:“没有!”寒潭清拥她入怀,楚桑桑假意奉迎,心里却瑟瑟秋风。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娶我!他说过接受全新的我是什么意思!
“到了!”寒潭清牵起楚桑桑入座,与众人一同热闹。楚桑桑一直思考,也无心吃席。寒潭清叫她两遍,她都没有回应。“你是不是不舒服!”寒潭清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温度不高啊,怎么看她无精打采的。
楚桑桑拿下他的手,相视而笑:“一会要去拔牙,我有些害怕!”寒潭清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那你先吃点东西,一会拔牙我会全程陪同的。”楚桑桑接过鸡汤,有些失神。
楚子嫣的婚礼结束,两人向天明医馆赶去。寒潭清谨记楚桑桑的话,早早在马车里就戴好了有纱帘的斗笠。谁叫他有个爱吃醋的小娇妻呢。
楚桑桑手心出汗,她感觉自己离医馆越来越近,心里愈发紧张起来。寒潭清忽的握紧她的手:“别怕!拔个牙没你想的这么难!”楚桑桑与他四目相对:“他这么温柔!不像是坏人啊!可他一个上神为什么要跟我一个凡人在一起,他的妻子又是怎么死的!”
寒潭清摸摸她的头:“这样有没有好一些!”楚桑桑对这个动作有记忆,好像脑海里闪过桑南枝摸寒潭清的头的场景。她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这样我更紧张了!”别的女人对他使的招数,他竟然学以致用,还用在她身上。忽然怒火中烧,脸色铁青。
寒潭清没见到楚桑桑这样,他询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发起脾气来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楚桑桑挪到一旁默不做声。寒潭清也跟着挪过去,楚桑桑就坐到另一侧。
寒潭清抱她入怀,轻声细语:“到底怎么了?”楚桑桑挣脱束缚,坐到他对面:“没什么!”
寒潭清见她这么抵触自己,便安静下来,待她冷静冷静,再找机会吧。楚桑桑先行一步,率先下马车。
–天明医馆
“楚小姐!你先坐!”女大夫白牡丹话虽对着楚桑桑说,但目光一直落在戴斗笠的寒潭清身上。
白牡丹简单询问了服药的情况,然后就开始操作拔牙的一整套的流程。寒潭清走近,担忧楚桑桑这么怕痛!能不能敖得住。
白牡丹拿起镊子,伸进楚桑桑的嘴里。冰冷的镊子碰到那个坏掉的龋齿,楚桑桑害怕的紧紧抓住寒潭清的手腕。“别紧张!我的技术还算不错!你放松就是了!”白牡丹看着寒潭清说。
楚桑桑感受着镊子夹住自己的龋齿,她神经紧绷,全身僵直,心也跳的乱了节奏。这女大夫是给我在拔牙,为什么句句话都要看着他说,别一会把我旁边好的牙也拔下来了!
寒潭清的手腕被抓的青紫,他还在想哄楚桑桑开心的法子,根本没在意白牡丹投来的含情脉脉的眼神。
“好了!半个月里不能吃腥辣刺激的食物,最好吃些清淡的。药请这位公子跟我来取!”白牡丹引寒潭清来到药柜前,她趁机搭讪:“公子今日怎么戴了斗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不如让我替公子把把脉!”说着白牡丹伸手过去。
楚桑桑躲在一旁,想冲上前阻止,思量片刻后又止住脚步,她想看看在面对女人自动送上门的情况下,寒潭清会怎么做。
寒潭清眼疾手快,后退几步避开她:“请大夫快些开药,我娘子还在等我!”白牡丹诧异:“公子你成亲了!真是可惜了!”
楚桑桑看寒潭清拿了药包走过来,连忙坐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走吧!”寒潭清牵起她的手。
两人相视无言,寒潭清放下手里的药包,皱眉喊道:“哎呦!我的手好痛啊!”楚桑桑见自己把他的手腕抓的青紫,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给他敷上:“怎么样?好点没有!”
见楚桑桑关心的模样,寒潭清得寸进尺,将她揽进怀里:“还以为你生气了就不管我了!”他侧脸贴近,楚桑桑忙用手挡住,她清楚寒潭清下一步要做什么!
寒潭清第一次吃瘪,他放开楚桑桑,一脸失落。楚桑桑眸子一沉,也愁眉苦脸状。
–双雅院
楚桑桑自己拿来药去敖,寒潭清没有放弃:“我来敖吧!”“不用!我自己可以!”楚桑桑严词拒绝。说着自顾自离开。
寒潭清也不是滋味,楚桑桑在马车上就经常出神,他好心安慰可好像适得其反。这下该怎么办!
“澎!”的一声整个药罐都被打碎,寒潭清闻声赶到,楚桑桑的双手被烫的通红:“你受伤了!”他一把横抱起楚桑桑,“回房我给你上药!”
楚桑桑双手搂住寒潭清的脖颈,嘴边拒绝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她若有所思,内心又一丝温暖。
寒潭清耐心的给她敷药:“以后熬药这种小事,让我来就好了!”楚桑桑本应该很感动,可想起他隐藏自己的身份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吧!”
寒潭清将她一把拉回来:“桑桑!从马车上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你是在气我嘛!我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动气!”楚桑桑手捂着半边脸:“我牙痛,不想说话!”说着她倒头就睡。
寒潭清虽然委屈但是也为她重新敖了药。他不明白楚桑桑在气什么,一向好哄的她竟也难哄起来。“桑桑,先喝药吧!”楚桑桑起身,用手想接他手里的碗。
“你手都这样了!还是我喂你吧!”寒潭清吹吹小勺子里的药汤,送进楚桑桑嘴里。这是他第一次伺候人,笨手笨脚将一半的药都洒出来,药汤沿着楚桑桑的下颚轮廓淌下来。
楚桑桑将手绢递给他,寒潭清会意,接过来擦去楚桑桑滴落的汤药。递手帕的举动无形之中给寒潭清一个台阶,他顺着台阶下来,两人又开始交流起来。
“你的药敖的好苦!”楚桑桑吐槽。“苦嘛!”寒潭清自己喝了一口,“嗯!是挺苦的!不过我早准备了蜜饯,你喝完药,吃上几颗就不苦了!”
“也好!”楚桑桑阴转晴,心情大好。寒潭清拿起蜜饯塞进楚桑桑嘴里:“你先吃着,我去敖些粥来!”
楚桑桑托着腮,她心里觉得寒潭清欺瞒她一定有苦衷,可为什么她脑海里会闪现寒潭清和桑南枝在一起的记忆。记忆里的桑南枝跟自己一个模样,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桑南枝的替代品。他的温柔都是另一个女人调教出来的,楚桑桑想到着,心情又郁闷起来。
寒潭清灰头土脸,脏兮兮的端来一碗粥:“快来吃粥!”楚桑桑扑哧笑出声来:“你这是和厨房同归于尽了!”“你终于笑了!”寒潭清这才松一口气。
楚桑桑很给面子的喝完了一整碗,虽然碗底的粥有些糊了,但无伤大雅。她踮起脚尖,给寒潭清擦掉脸颊上的灰:“怎么弄成这样!”她嘴上虽嫌弃,可心里乐开花了。
寒潭清觉得氛围不错,顺势抱住了她:“桑桑!以后你要多笑笑才好!”楚桑桑弯下身子,逃脱出来:“那就麻烦你再去烧些洗澡税来!我要洗澡!”
“好!我这就去!”寒潭清跑着出去,没两步他又折回来,一口吻在楚桑桑的侧脸:“我走了!”楚桑桑被他猝不及防来了一口,她脑子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不愉快的事情。
寒潭清一定是我的克星,他随意一个举动就让我手足无措,什么原则都没有了!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这样影响我的心情,楚桑桑甜甜痴笑了很久。
寒潭清烧好水,又洒上花瓣,准备好干净的衣服:“桑桑!你手受伤了!要不要我同你一起洗!”楚桑桑羞红脸,想起两人一同沐浴的场景:“你出去!”
我在想什么!楚桑桑懊悔道。他是怎么一本正经提出这种不正经的要求的,真是服了他了。
楚桑桑正洗澡,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抓起她跳窗而去。“你是谁?”楚桑桑质问。黑衣人摘下面纱,露出容貌。
“是你!”楚桑桑淡定确认。白牡丹魅邪笑起:“哈哈哈哈哈!等我取下你这张皮,取而代之,寒公子就是我的了!”
楚桑桑被带到天明医馆的密室中,这里悬挂着很多女子的人皮,白牡丹拿起小刀进行消毒,准备对楚桑桑动手。
忽明忽暗的烛光让白牡丹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人前她是治病救人的女大夫,人后她是取人皮肤的恶魔。
楚桑桑压低声线:“你,你别乱来!”白牡丹眼睛微咪:“死前有什么话要交代嘛!”“你还让留遗言!我有一个遗物,烦劳你交给我相公!就在腰间,你帮我拿一下!”楚桑桑引导白牡丹去拿腰间的风微铃。铃铛拿起会发出响声,风鳞也会如期而至。
白牡丹摸了摸,拿起风微铃:“这铃铛材质不错啊!我答应你!”白牡丹的小刀逼近楚桑桑,马上就要划破她的脸。
“风鳞,快来啊!”楚桑桑眼中吓出红血丝。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脸上来回比划,最后确定下刀的位子。这个剥皮可有讲究,在哪里下刀尤为关键,这影响着皮囊的持久度。
“刀在往下一点!我就杀了你!”风鳞已近身白牡丹身旁。“又来一个!你们是双生姐妹!”白牡丹拿长剑向风鳞砍去,剑身刺穿风鳞,白牡丹嗤笑:“哈哈哈哈哈!你这张皮相也不错!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啊!”
“她这么弱的嘛!”楚桑桑被风鳞燃起的希望,又随着眼前的景象而熄灭。
风鳞缓缓勾上嘴角:“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她拔出身上的长剑!反手刺进白牡丹体内,刚才被刺穿的伤口也瞬间愈合。“你……”白牡丹应声倒下。
楚桑桑闭眼不敢看血淋淋的白牡丹。风鳞嘲笑道:“这点血你都受不了!你还真是个废物。”她口嫌体正直,牵楚桑桑出密室。
“你再来晚一些!倒地的就是我了!”楚桑桑弱弱的说。风鳞看着身为正灵元,又怂的楚桑桑:“你现在是不是好好的活着!”说完又转身离开。
洗澡洗的好好的,也会遇到这样的祸事。楚桑桑走回双雅院,寒潭清正洗澡呢,她一把推门进去,脱了衣服就要洗澡,完全不把寒潭清放在眼里。
寒潭清反问道:“桑桑!你不是说不洗鸳鸯浴嘛!”楚桑桑大叫一声,湿漉漉的从浴桶里爬起来:“我,我先回去了!”她失踪了这么久,寒潭清竟然没有发现。
风鳞的嘴是毒了些,不过今天多亏她及时赶到,不然我早丢了性命!换了干的衣服,她侧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