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白瓷姑娘所来何事?”屈眠问。
“白瓷是受少夫人嘱托,专程前来感谢屈先生的。”
“少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屈某应该做的。白瓷姑娘,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亏了屈先生医术高明,几天便可下床走动了。不过毕竟伤到了筋骨,倒未能完全康复,暂时还干不了重活,对于我这种小奴婢来说确实有点犯愁。”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伤非三个月不能好。”屈眠拿起桌上的一瓶药,“我这有一味药还未面世,尚未曾在人身上试验过,你可敢一试?”
“新药?”
屈眠指着铁笼道:“我在小白鼠身上试过的效果还不错。”
白瓷惊讶道:“屈先生调了新药,还当真在小白鼠身上试验?”
“是啊。每研制出一味新药总要先在动物身上试上一试,再从人的身上试探效果。若是直接用在人的身上致人身亡,屈某岂不成了草菅人命的庸医了。”
“奴婢信屈先生。”她伸出小手,“白瓷愿意一试。”
屈眠把药瓶握在手心,提前告知其中利害:“此药有利有弊。利处是见效快。用此药涂抹一个月内或能康复。”
“如此神速?”
“是。但弊端是药性猛烈。此药至阴至凉,使用后半年内不可生育。白瓷姑娘,你可想好了,确定要试吗?”
白瓷羞红了脸:“当然要用,奴婢能干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敢妄想。”
屈眠听见保证,才放心地将药瓶递于白瓷。
白瓷接过揣入袖中,正好碰到了袖子里的金锭。于是她直接拿出来送于屈眠:“对了,屈先生,白瓷此次前来是专程感谢屈先生的。一点心意还请屈先生务必收下。”
屈眠看见是两枚金光闪闪金锭,慌忙推辞道:“万万不可,屈眠绵薄之力,怎敢收如此大礼?”
“屈先生,请您一定收下,少夫人特地嘱咐奴婢说算是资助屈先生药庐的。可能以后少夫人需要麻烦屈先生的地方还有很多。屈先生若是不收,奴婢回去很难交差的。”
屈眠再推辞了一阵,终究是拗不过白瓷,最后还是收下了。
“多谢屈先生成全。说起来连奴婢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呢。”
屈眠一顿:“白瓷姑娘你能随意走动,说明少夫人可是与大少爷和好了?”
“呃,算是吧。或许您也听过一些关于我家大小姐的传闻。我家大小姐最后还是向大少爷屈服了。两人到底是在一起了。”
“唉,大少爷年纪虽轻,但性格颇为强势,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少夫人与其硬碰硬只能吃尽苦头,能服软是好事。”
白瓷问出心中疑惑:“奴婢记得那夜您曾提起叶公子的事......是少爷派您来做说客的吗?”
屈眠望了一眼正在晒药的丫鬟:“不是,是她。是采苜来求我的,我便随口一提。”
“采苜?”白瓷顺着视线也望向正在劳作的小丫鬟。
“是,采苜本是张小姐房里的丫鬟,许是张小姐的意思吧。”屈眠谈起其中渊源,“我一个人打理药庐忙不过来,大少爷便把采苜指给我当帮手。碰巧我见采苜有点学医的天分,便想好好栽培一下。时间久了,我们自然也成了相互扶持的朋友。上次采苜难得开口求我办件事,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白瓷听见有些羡慕:“能得屈先生赏识,采苜也是好福气。”
“不过采苜识字不多,看起方子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好在她做事麻利,能替我分担不少。”
“是白瓷心胸狭窄了。奴婢还以为是您是少爷故意派去给大小姐施加压力的呢!”
屈眠指着身后的两个小板凳道:“也别站着说话,姑娘若不嫌弃就请坐吧!”
白瓷谢过落座。
屈眠也坐在旁边的小凳上,一边碾磨药粉一边聊天:“白姑娘,我隐约听见你对大少爷有怨言呐?”
白瓷毫不避讳:“是有点。大少爷明知我家小姐和叶公子情投意合,还硬是棒打鸳鸯,霸道强娶了我家小姐,真是强盗行径!婚后我家大小姐不肯从了大少爷,大少爷就百般威胁,坏事做尽,真是令人气愤!”
屈眠有点惊讶。这个叫白瓷的丫鬟明明知道自己是少爷的心腹,还敢如此直抒胸臆地吐槽主人,也真是个透明直爽的女孩子。
他虽然不会把这些话学给张彻听,但还是忍不住劝诫几句:“大少爷是人中龙凤,你家大小姐既然被大少爷看中了,自然是势在必得。”
“哼!大少爷就是个恶魔!屈先生,你不知道,大少爷可会欺负我家大小姐了!”
“哦?如何欺负?”
白瓷想起林瑶青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羞得说不出话来。
屈眠望着她通红的小脸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
午初,白瓷回到藏书阁,与林瑶青一起返回竹园。
林瑶青用过午膳之后便打盹瞌睡,抱着枕头一觉睡到了傍晚。
张彻归府后,先去了翡翠处查看了成衣进度。
翡翠剪断最后一根线头,熬了一天一夜总算不辱使命,赶在晚宴之前完工了。
随后,主仆二人一起回到竹园卧房。
张彻见林瑶青还呼呼睡得香甜,忍不住拍着她的屁.股叫道:“小懒猪,起床了,天都黑了。”
她皱眉哼哼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抱着枕头做梦。
虽然后面站着一排端着盘子的丫鬟,但张彻毫不避讳,直接把妻子翻了过来,俯身吻向她的樱唇。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乱看。
林瑶青觉得呼吸不畅,睁眼一看蓦然发现张彻的大脸,吓得她花容失色:“哎呀,你干嘛?”
她推搡着他坐起来,却发现后面还站着一群人。林瑶青羞愧难耐,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要脸!那么多人呢!”
张彻一脸无辜道:“我叫过你了。是你不起来我才亲你的。”
林瑶青无颜面对众丫鬟,只得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张彻望着她可爱的模样,笑着拉开了妻子裹在身上的棉被:“好了,快起来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得一起赴宴去了。”
她抢着被子拒绝道:“不去了!不去了!你爱带谁去带谁去!本小姐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