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久久享受着美妙的滋味,直到一个时辰后,白色的绒衣上有血迹滴落。
翡翠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上也汗流不止。
这令初登极乐的裴渊有些扫兴。才一次而已,怀里这个连人都敢杀的狠辣女子怎会如此娇惯。
但裴渊见她紫青的小脸不像有假,方才自己可能是真的伤到她了。
一份恻隐之心随之涌出,裴渊擦了擦她额前的香汗问道:“这么娇气?还是个雏儿?”
翡翠委屈地红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滴在枕上,表情很是委屈。
怜爱之情萌生,裴渊朝外面的寨兵大喊道:“去叫个郎中过来!”
“是!”
好好的兴致被打断了,裴渊意犹未尽的穿上衣服,等待着郎中的诊断。
郎中诊了好久,才颤巍巍的回答道:“回寨主。这位姑娘是怀孕了。现在怕是已经伤了胎气,急需服药静养。”
裴渊先是蔑笑了一声,再一脚踢飞了郎中,伸臂对寨兵呵斥道:“什么狗屁假郎中?哪有刚睡完就立刻怀孕的?给我拉出去砍了!再换一个过来!”
郎中立刻跪下:“寨主饶命,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或许一般郎中还看不出来,但老夫行医数十载,自认经验丰富,绝对没有差错!”
寨兵也求情道:“少寨主三思!此郎中是咱家兄弟的亲戚,在凤翔的名声也确实不错,寨子里兄弟的病好多都是他治好的,此事恐另有隐情。”
听罢此言,裴渊飞速回眸看了一眼翡翠,只见她的眼神故意瞥向一边,似是在躲避着他的凝视。
此小女人既不惊奇,也不否认,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事了。
好啊,很好。她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裴渊满怀威胁地拍了拍翡翠的小脸,然后侧首朝郎中问道:“我现在想睡她。肚子里的那块碍事的东西该怎么办?”
老郎中答道:“回少寨主,眼下仅有两个办法:第一,用堕胎药打掉胎儿,一个月后方可同房;第二,等九个月生产之后,月子过后即可同房。”
“需要等那么久?”
“是。启禀少寨主,这位姑娘如今已经怀孕,若不解决掉腹中胎儿,只怕少寨主难以尽兴,这位姑娘亦有性命之忧。”
原来强行在一起会令她有性命之忧。
裴渊低声道:“呃,今晚我有点粗暴了,她没事吧?”
“姑娘底子很好,目前服药静养一下,应无大碍。”
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裴渊可舍不得她死,于是暂且吩咐道:“好,你先下去开药。其余的事等我以后再吩咐。”
“是,少寨主。”郎中随寨兵退下。
脚步声散去,屋中只剩两人。
裴渊擒住翡翠的双手压在头顶,质问道:“说,让你怀上杂种的那个臭男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裴渊抽刀抵住她的小腹,“否则我立刻把那块肉挖出来!”
翡翠冷笑了一声,丝毫不畏惧他的威胁。
裴渊总感觉此事处处透着一丝古怪。一个普通的女子岂会在齿间藏有毒药,一个普通的母亲又岂会毫不在乎孩子的性命。除非这个女子是别人派来的杀手,而孕妇的身份只是让人放松警惕的伪装。今晚临时起意的宠幸,或许也全在幕后黑手的意料之外。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你最好赶快跟我说实话,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翡翠本想趁人不备的时候一死了之,可听过裴渊此言,眼下也只求自保。
而且退一万步讲,那张慎和花宵夫妇本就是自己的仇人,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仇人害自己受苦。
再三思量之后,翡翠用一种商量的口气回答道:“我若说出实情,你肯放我一条生路吗?”
“别跟我讨价还价!快说!”
张慎是商,花宵是官,裴渊是匪,无论哪一边她都轻易撼动不得。
翡翠索性挑起三边的仇恨添油加醋地描绘着:“主谋是张慎花宵夫妇。其实张家和花家早就看不惯你的行事作风很久了,想要将你除之而后快。他们两口子原本计划让我在你们寨子的酒水里下药,再让花萼也就是另一个小丫鬟刺杀你们父子。谁知计划有变,你莫名其妙的把我拉进了房间,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好了,我承认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些话倒是与他想的差不多,裴渊继续追问道:“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张氏夫妇为什么要派你一个孕妇来杀我?”
翡翠还没想好如何构架整个故事,于是佯装身体难受道:“咳咳,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没有力气了,你等我歇歇再审可以吗?”
以后的时间还长着的,裴渊想起郎中说过的需要静养的话,悻悻翻身下榻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出屋去看郎中的药煎好了没有。
路过水房时,一个女寨兵捧着几包药前来禀报道:“少寨主,您没事吧?属下发现那名女子的身上藏有不少药粉似是毒药。她没有伤害到您吧?”
“我已经知道了。”裴渊捏着药包思索了一阵,本想直接把翡翠的另一个同谋花萼给宰了。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到底是没有完全相信翡翠的话,不如进一步看看她们两个小女子有什么小动作,遂暂且吩咐手下道:“你把那个叫花萼的丫鬟看好了,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是,少寨主。”
*
裴渊随即派人去调查有关翡翠的所有线索。
最终寨兵来报,说翡翠确系张家之人,花萼乃是花家之人。但翡翠在张家的时候不叫翡翠,而是叫红笠。并说此人乃是张慎从外城带回凤翔的宠妾,一直养在深宅之中,极少抛头露面。
“红笠”这个名字从脑海中一划而过,裴渊隐约记得从哪里听到过,可惜记不真切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翡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是张慎。
裴渊愈发觉得事出蹊跷。
张慎作为张家独子,婚后两年一直无所出。
翡翠既是他的宠妾,喜得贵子应是好好尊养着才是,为什么舍得派出去刺杀自己?难道就不怕一尸两命吗?
怀揣着种种疑惑,裴渊再去派人调查。
埋伏在张家的线人回禀,消息确系无误。翡翠的确是张慎的姨娘红笠,但从未听闻有怀孕的消息传出。
裴渊觉得这一切可能都是那位少夫人花宵一手策划的,恐怕张慎那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后宅已经起火了。
*
儿子终于有了女人的好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清风寨老寨主裴盛的耳中。
久卧病榻的裴盛闻后身子也爽朗了许多,甚至可以下榻行走了。
无奈伴随着这个好消息随之而来的是坏消息。
儿子难得看上一个姑娘,可惜人家好巧不巧的是个孕妇,而且怀的还是大富商张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