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商贩的罗罗赶着两头猪，进城后左右张望。
“爷，这圣都怎么跟个鬼城似的，冷冷清清的还一股死人味。”
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低头急行，撞到罗罗后赶紧道歉，头也不抬的又沿着墙角走了。
罗罗看着女人的身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爷，这王上也是个人才啊，一登基就把这圣都整的跟地狱似的。”
到了一个路口，石头对罗罗说，“就这里分开吧。”
“爷，你确定去找他讨说法？”罗罗挠挠头说，“要我说，你要是不爽就直接把他给杀了，反正一命抵一命，你也不是滥杀无辜。跟他，跟一个暴君讲道理，说实话，我怕你是有去无回。”
“谢谢你昨天回来。”石头拍拍罗罗的肩膀，“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这么大的人了，当然会照顾好自己。”罗罗别开脸，幽幽的说，“昨天我就不该回来救你，不然我还能省下一笔钱呢。”
石头笑了笑。“马车不是换了两头猪了嘛。”
“一匹马一辆马车才换两头猪，亏大了。”罗罗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我逃跑能骑马，这猪，能骑？”
“如今我身无分文。”石头拍拍空空的口袋说，“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一定加倍还你，如何？”
“你说的啊。”罗罗伸手在石头的胸口拍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的，说话要算话啊。还有，我要加利息的。”
“行。”
一队官兵走过来，问石头和罗罗，“你们是干什么的？”
罗罗赶紧回答。“官爷早啊，你看我们是乡下进城卖猪肉的，听说城里人喜欢新鲜的，就直接把诸赶来了。现杀现卖！”
“菜市场往右。不要在路上随便溜达，妨碍交通。”
“是是是，官爷，我们这就去。”官兵走开，罗罗讥笑道，“大街上半天见不到一个人，还妨碍交通，我去！当我眼瞎呢？”
罗罗赶着诸拐进向右的胡同，石头跟在身后，等罗罗再转身的时候，石头已经不见踪迹了。
……
宫门长小四紧了紧腰带，开始新的一天。
他抬头看看天，然后轻声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阴天。
上次见到太阳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忘记了。
外面的士兵突然喊道，“这里是王宫，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小四好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毕竟现在圣都大街上都没几个人，冒险靠近王宫的人更是没有了。
以往圣都繁华，圣都外来的人对王宫充满好奇，带着崇拜之情不由得越过了脚下得警戒线，宫门得守卫总是要不厌其烦得提醒大家，时不时得还要恐吓一下，才能让好事者远离。
自从风辙登基后，王宫就不再是众人向往得地方了。
坊间传闻风辙就是恶魔，不知道是传闻吓住了人还是风辙的嗜杀把大家吓到，反正是如今圣都百姓恨不得离王宫越远越好。
圣都都已经是大家争相逃离之处了，这王宫自然是没人向往了。
小四有些意外的走出去，接下来，他更加意外的看到了石头。
“司徒侍卫！”小四施礼，“不知司徒侍卫来此所为何事？”
“我要见王上。”
“司徒侍卫如今已经不在宫里当差，没有陛下召见是不能进宫的。要不你稍等，我差人去禀报陛下，若是陛下召见你再进宫，如何？”
石头点头，“有劳了。”
“应该的。”
小四让人去禀报，然后又差人给石头搬了张板凳。“司徒侍卫请坐，宫里的规矩我也只能遵守，请见谅啊。”
“我明白。”
小四回到城门后的办公室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突然，小四一怕大腿。
想起来了。
听闻就是司徒石为圣女收的尸，还有传言说司徒石就是圣女当年生下的孩子。
若是传言不虚，那这司徒石是圣女的私生子，而风辙是杀了圣女的人。
他们有仇啊！
“来人。”小四立马交代听差的，“去司徒大人府上，告诉司徒大人司徒石在宫门口要见陛下，赶紧去。骑上我的快马，要快。”
“小的明白。”
小四在门口走来走去，石头脸上近乎隐忍的表情让他很不安。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石头，他记忆中的司徒侍卫从来都是阳光乐观的。而这个司徒石，没有表情却让人心生畏惧，满眼的杀意让他不敢走近。
门口的守卫也都感受到了不安，侧目又不敢长时间的凝视。
终于，去禀报风辙的士兵回来了。
“怎么样，陛下要见吗？”小四问。
“回宫门长，陛下不见。”士兵回头说。
意料之中。
“陛下让你捉拿司徒石，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小四一愣。
他看看石头，沉思片刻，然后走向石头。
“司徒侍卫，你快走。陛下要捉拿你。”
石头起身。“多谢。不过我要去见他。”
小四拦住石头，“陛下说若遇抵抗格杀勿论，虽然你功夫高，可是这里有一百多人呢，终究会耗尽体力的，而且只要你动手，更多的禁军会赶过来，到时候你就脱不了身了。”
“让开，我要进去。”
“我若是让你进去了我必死无疑。”小四偏过脑袋，不忍心的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是司徒侍卫执意要进去，那就动手吧。”
石头意已决，伸手一推，小四如同遇风的秋叶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然后摔在城墙上，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石头说。
如同小四所说，百名禁军一起出动，大刀长矛弓箭只是几息的功夫全都到位。
代替小四指挥的副宫门长挥手，“弓箭手，准备，放！”
石头躲闪之下，一只箭擦过他耳畔，耳朵上留下一道划痕。
血凝结成滴，不偏不倚的落在石头腰间的弯刀上，弯刀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我不想杀人！”石头喊道。
“弓箭手，准备，放！”副宫门长看到石头耳朵受伤，灿笑着发号施令。
箭再一次把石头从头到脚的包围，石头拔刀格挡。
箭在石头身边落下，这一次，石头毫发无伤。
“弓箭手，准备……”
小四捂着胸口起身，他想阻止副宫门长的号令，不过一切都来的如此迅速，他甚至没来得及喊出口，石头已经栖身到了副宫门长的面前。
“放…”尾音尚在，副宫门长的鲜血已经喷出了三米开外。
石头侧身而立，弯刀上只有一道微红。
弓箭手丢掉弓箭，拔刀转身，和手执大刀长矛的禁军一起，面向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