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粮食被征收完了还不够交税的,种粮也被抢了,我们拿什么活命啊?王上怎么一个比一个的暴虐啊。”女人抹着眼泪,“可惜了三娃子,刚出生就被饿死,要是不死,过几年就能跟你下地干活了。”
“出来就好了,只要不在王室的土地上,百姓就能活。过两年,有存粮了,咱们再生一个……”
夫妻俩走远,风佑叹息道,“以往,百姓都以生活在王室的土地上为荣,可如今…百姓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身为王室成员的我,也有责任。都怪我当初太急功近利,不然也不会…”
“殿下切勿责怪自己。”司徒樟低声安慰,“虽然我一直跟随四殿下,可是对于勤政和见地,我是从心底里倾向于殿下你的,若是殿下你当了王上,百姓定能减负削税,生活也不至于如此。”
“百姓苦于父王的高额赋税久矣,家家早就没有积粮,如今风辙篡位不思政务却加大税收力度,这是把百姓往死里逼啊,百姓如今真是苦啊。”
“所以殿下要振作起来,为万民谋福祉,推翻风辙的暴力统治。”
“走,我们先去登记,然后想办法去见城主。”
登记员抬头看看他们,对风佑说,“你们虽然穿着破旧,但二位看上去气质风流,定是出自大户人家吧。”
风佑和司徒樟相视一眼,司徒樟说,“官爷好眼力,我们之前也算得上大户人家,这位是我家少爷。以前家中是有仆人的,还有…田地上百亩,可是这几年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逃出来。”
“二位叫什么,家住何处?”
“我叫王佑,他叫王樟。家住圣都城外三十里。”风佑说。
登记员写下他们的名字,然后对他们说,“去那个棚子里等着,待会会有人去找他们的。”
“官爷,牌子呢?”司徒樟问。
“牌子啊,你们不用。”登记员解释说,“你们既然是出身大户人家,待遇不一样。”
风佑和司徒樟刚走,登记员就招呼身后的士兵,“迅速禀报,发现可疑人员。”
风佑和司徒樟进了那个相对华丽的棚子。
说华丽是因为棚子里有桌椅还有吃的,司徒樟见到盆里放着水果,赶紧端过来给风佑。
对于两天水米未进的人来说,水果已然是美味了。
一盆水果下肚,风佑开始觉得不安。“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对。”
“有吃的还有椅子休息,没什么不对。”司徒樟半睡着回答。
风佑起身,推开棚子的木板门,门口两个守卫拦住他,风佑退回来,摇醒司徒樟说,“我们被看守了。“
司徒樟顿时清醒过来。“我杀出去,殿下你趁机逃走。”
“不,我们再等等。”
“城主对殿下的态度尚且不明,我们若是被他抓住,岂不是危险吗?”司徒樟找了个趁手的木头说,“殿下先出去,然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见城主。”
“我怕来不及了。”风佑坐下说,“岁岁安危不知,生死未卜,若是等我弄清薛如画的心思再去见他,我怕岁岁已经不在了。”
司徒樟默默放下木棍。
一刻钟之后,登记员近来对风佑和司徒樟说,“殿下恕罪,刚才多有怠慢实属冒犯。请殿下上车,城主大人已经在等候殿下了。”
风佑整理了一下衣衫,出门,和司徒樟登上薛如画派来的马车。
城主府富丽堂皇,厅堂桌椅都是以黄金装饰,地板也是上等的玉石镶嵌。若不是制式规模小些,恐怕会比王宫还要气派。
“殿下,薛城果然富!”司徒樟轻声说。
“父王靠薛城财力上位,也毁在了薛城的财力上。因果轮回,都是一个钱惹的祸。”
薛如画坐在主坐,直到风佑进门才起身。
风佑想到薛如画会怠慢,不过没想到薛如画如此怠慢,薛如画丝毫没有以属下之臣参见的意思。
司徒樟提醒风佑,“殿下,忍一时之辱,成大事不拘小节。”
风佑点点头,赶紧疾步走向薛如画,在薛如画未开口前跪地痛哭,“舅父为我做主啊!”
薛如画大惊,高高在上的脸立马松懈了不少,他扶起风佑。“殿下快快请起,臣不敢当。”
“佑儿我如今家破人亡,父王、母后、四弟均被风辙所害,舅父,你时佑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了,舅父要为佑儿做主啊。”
薛如画也恨气愤,不过似乎没那么悲痛了。
风佑接着哭诉,“母后在世时经常提及舅父,说舅父是可以依靠之人,如今母后新丧不久,风辙就迁母后遗体于普通妃嫔之墓穴,孩儿无用,才让母后遭此侮辱啊。”
“风辙无道,天理不容。”薛如画坐会自己的位子,叫人给风佑奉茶,然后说,“如玉是我胞妹,我们一同长大,殿下悲伤之情我能理解,不过经过上次一战,我薛城和西戍损失很大,又经历巨额赔偿,薛城即便有心也暂且无力助殿下,不过殿下放心,你暂且在此歇息,等薛城元气恢复,舅父我定当派兵祝你攻回圣都,荣登王位。”
“佑儿若能坐上神龙宝座,舅父就是未来的护国公!”风佑说。
“殿下此话当真?”
“舅父放心,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风佑抽出绑腿中的匕首划破手掌,对天盟誓,“我风佑若能得到薛城相助夺取人王之位,定尊城主薛如画为护国公,若是有违誓言,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之言我深信之,又何必发誓呢?”薛如画起身,“来人,送殿下去休息。”
薛如画含笑说,“殿下,此事重大,我需先商议再做决定,你先好生休息几日。”
风佑点头,“有劳舅父。”
出门后,司徒樟问风佑,“殿下为何不把岁岁公主命在旦夕的消息告诉城主呢?”
“舅父岂能不知岁岁身处危机之中?”风佑低声感叹,“若是我提起岁岁,舅父定会认为我儿女情长,不是做大事之人。只要舅父肯发兵,风辙就不敢对岁岁怎样,届时就能趁机逼风辙以岁岁为质谈条件。”
两人被带到一个精致小院,洗刷后饱餐一顿,司徒樟也终于恢复了体力。
风佑焦急难耐,打算出门散步,不过被门口的守卫拦下。“天黑了,没有城主命令,宾客不能随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