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风溪哭累了,睡着了,秦允轻轻的把手放在风溪的背上。
“哭出来,就好。”
最后一丝阳光也隐没在地平线外,风溪睁开眼,恍惚记起自己睡着前的片段。
她起身,不好意思的躲开秦允的眼睛。
秦允的肩膀麻木太久,突然恢复供血一阵刺痛,他咬牙没叫出来,不过脸上的苦楚让风溪紧张不已。
“傻瓜,干嘛不叫醒我?”风溪埋怨,然后抬起秦允的胳膊给他按摩。
“喜鹊说你三天没合眼了,所以想让多睡会。”
揉捏了一会,风溪放下秦允的胳膊。“好了,你回去吧。”
“一起吃晚饭吧。”秦允右手端着左胳膊说,“你吃饭我才能放心,不然我怎么有精力想办法给你报仇呢。”
风溪惊喜的抬头,拉着秦允的胳膊问,“你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替我报仇吗?”
酸痛的胳膊被风溪大力一拉,秦允疼的龇牙咧嘴,风溪赶紧松开,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
“吃饭吧,吃完饭我就去见父亲。”秦允看着圣都的方向,严肃的说,“风辙不仅弑父杀君、残害兄弟,一群忠臣志士也被以各种理由杀害,就算不为了私仇,风辙倒行逆施之举也是天理难容,我中山国作为先王的忠诚拥护者,岂能坐视不管?”
风溪感动的点头,一边落泪一边说,“嗯,我吃。”
饭后,秦允说,“我已经叫了大夫给你调理身体,这几天请公主务必节哀,保重身体,剩下的事交给我。虽然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公主的家仇国恨我义不容辞。”
风溪咬着嘴唇看着秦允。“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还不起。”
“公主严重了。”秦允温柔的笑着说,“我不是功利之人,从来没想过要公主如何偿还。你我既然拜了堂,我就要为你做点什么,何况这本就是该为天下而做的呢。”
风溪含着泪花看着秦允离开的背影,端起没吃完的饭使劲的扒起来。
喜鹊给她端汤,“公主慢点,噎着了。”
风溪咕咚咕咚喝下办碗,喜鹊赶紧夺下风溪手中的碗,“公主,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次吃太多会撑坏的。”
“给我。”风溪拿不到汤碗又端起饭碗说,“我要活着,我要看着风辙付出代价。”
喜鹊哭着给风溪盛汤,“那你慢点吃,一口饭一口汤,好不好。”
“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风溪抹掉眼泪,“秦允说了,他会为我报仇的,我不能死,我要等到那一天。”
秦允离开西院来到主院,平昌侯秦无期和大公子秦信还有国师付子五已经到齐了。
秦信拍着大腿说,“早知风辙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当初就该让他自生自灭,死在刘柯的手里。”
付子五嗯了一声。“先王风似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想不到他的儿子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当时我们怕风辙死在中山中了风似的计谋,受制于他,不想,风辙居然如此之快的就取而代之。”
“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我看,咱们就什么也不管。”秦信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风似杀他爹,风辙杀风似,嗨,真是轮回啊。”
秦允坐下后,秦无期问他,“公主好点了没?”
“刚吃了饭,哭了一场,应该好些了。”秦允说。
“死了的倒是轻松,反倒是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秦无期叹息一声,“既然公主嫁入我们中山,那我们就是她的后盾,这杀父之仇,我们必须替她报,怎么报,等公主平静了我们再做商量。”
秦信不屑的说,“一介女流罢了,跟她商量什么。要我看,咱们直接出兵,一举拿下这个不忠不义不孝的风辙,杀了给天下人谢罪。反正他已经被天下人唾弃,我们出兵,其他诸侯就算不出手相助,也不会帮助王室的。”
付子五摇头,“大公子稍安勿躁。你想到的别的诸侯一定也想得到,可是为何其他人没有起兵呢?”
“为何?”秦信问。
秦允说,“天下诸侯奉行的是侍奉王室,而王室子弟,胜者为王是几百年来不变的真理。只要在位的是风家,诸侯们就不敢擅自出兵,否则出兵无据。”
“风辙杀了先王,杀了太子,如今又下令追杀废太子,还杀了那么多大臣,还把圣女…”秦信看向秦无期赶紧改口说,“杀了这么多人,诸侯又不瞎,还要什么证据?”
“大哥你想一下,当年先王登基之时也是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廷之变,可是最后呢?还不是诸侯们以那是王室内斗为由袖手旁观。若是此时我们出头,恐怕沦为诸侯们的枪,弄不好会两头受挫,招来灭国之祸。”
付子五颌首。“二公子说的没错,就像当年的杞国。泽孤离为风不渡报仇,结果身死国灭,沦为诸侯们的笑料。”
秦信拍着桌子破口大骂,“真他妈的邪门,明明就是事实,结果却成了无理无据了。难不成我们就忍气吞声,看着风辙那个疯子坐稳?”
秦无期看向秦允,“允儿,说说你的看法。”
“父亲,国师。”秦允起身说,“今日和先王登基不同之处在于废太子还活着,只要风家传人还在,风辙就不是唯一的王室传人,而王室的谁对谁错,到时候就是胜者谱写的历史了。”
付子伍接着说,“我和二公子的想法一致,就是等。”
“等到风佑出现,我们即刻支持风佑,如此,不仅能为先王报仇还能坐拥护佑新王之功。”秦允补充。
秦信一拍大腿,“不就是打吗,还这么讲究。行,你们说了算,我这就去准备,把军队整的严严齐齐的,只要一声令下,定然踏破圣都,斩杀风辙这个逆贼。”
大家都信心满满,秦无期看着大家说,“只要是风家的人,其实不一定是风佑不可。”
付子五和秦信看向秦允,秦允惊讶的说,“父亲,公主不可。中州视风家男子为正统,若是把公主推到前面,恐怕诸侯不服啊。”
秦无期笑了笑,“不是公主。假如还有一个风家的人呢?”
秦信舒了口气,“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咱们家要改朝换代了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