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荫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石头内心百感交集。
“荫刀说的对,弄清司徒胜想要什么就能知道自己的作用了,知道自己的作用,就能循着线索找到自己的父母了。”
石头抚摸着刀柄,眼前出现婆婆、葛如靖、葛大力、二狗……的脸孔。
“婆婆,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保佑我能平安回来。”石头松开手,右手放在胸口祈祷,“婆婆,保佑我找到父母,保佑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石头回到驿所,风辙站在门边仰头看天空。
“殿下睡不着吗?”石头问。
“平日白天作画疲惫,晚上方能安睡,如今白天无事,晚上反倒无法安眠了。”
“既然殿下睡不着,那我们来一杯?”
风辙罕见的笑了一下。“好。”
石头去车上取来一瓶酒,从餐厅里拿出两个大碗,给风辙倒上一碗。
“殿下害怕吗?”
“父王要杀我,这一趟恐怕是极佳的暗杀时机。”风辙喝了一口说,“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活着,这种感觉…从儿时便已经深入骨髓了。若是害怕,恐怕也成了一种习惯。”
石头喝了一口,安慰道,“生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我们努力的活着就够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完了我们就赢了。”
“你怕吗?”风辙问。
“我怕。”石头点头,“我还有还多事没做呢,所以必须活着。”
风辙满眼的信任,和石头碰碗喝酒,“那就活着。”
“对,活着。”
……
第二天一早,喜鹊被敲门声吵醒。
“公主殿下,要赶路了。”门外的侍女说。
喜鹊赶紧起床,拉开门看到两名已经穿戴整齐的侍女在门外恭候。
“你去打水。”喜鹊对另一个说,“你进来帮我给公主收拾东西。”
被吵醒的风溪抱着被子不愿意起床,“天还没亮呢,我是出嫁又不是赶着投胎,等会再起。”
喜鹊把风溪的衣服拿过来,“公主,我听外面的车马都备好了,要是让大家等的太久不合适,还是起床吧。”
“不起不起!”
喜鹊不知所措,打水上来的侍女把水盆放到盆架上,垂手等待伺候。
驿所所长端着早饭到门外,“公主殿下,早餐准备好了。”
喜鹊赶紧让侍女把早饭端进来。
驿所所长说,“公主殿下,司徒侍卫让小的禀报你,一刻钟后准时出发。”
风溪把被子猛地掀到地上,“烦死了!我这就起床。”
喜鹊见状赶紧招呼侍女伺候风溪起床、洗漱。
两名侍女一个伺候风溪穿衣服另一个帮风溪梳头和洗脸,动作麻利一气呵成,看的喜鹊都惊呆了。
风溪坐到餐桌前眯着眼喝粥,喜鹊招手,让两个侍女把公主的随身物品搬到车上去。
“小心点,这些都是公主的随身心爱之物。”喜鹊交代。
“是,姐姐。”
两个侍女毫不含糊的收拾好,麻利的办下去了。
喜鹊对着门琢磨,“我是不是眼花了?”
“嘀咕什么呢?”风溪把包子咬了几口放下,“你吃吧,起这么早哪里有胃口吃饭嘛。”
喜鹊把风溪不吃的包子吃掉,然后问风溪,“公主,你没发现什么不一样吗?”
“什么都不一样,还用去发现啊?我闭着眼都知道。”风溪靠着椅背眯着眼打盹,“太阳还没起床我就起床了,这椅背好硬啊,连个软包都没有…”
“不是这些,公主你发现咱们带来的下人今天完全不一样了吗?”喜鹊把包子塞进嘴里说,“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们伺候你起床穿衣至少要一刻钟,可是今天她们干什么都特别的利索。公主你看啊,平时一个箱子要两个人抬,可刚才她们一人就搬下去了呢。”
风溪睁开一只眼,“好像是噢。”
喜鹊把剩下的包子包起来塞进随身的小包裹里,“等会公主你饿的时候再吃。”
风溪满意的说,“孺子可教也。”
一名侍女来禀报,“公主殿下,可以出发了。”
喜鹊赶紧把红盖头给风溪盖上,扶着风溪的胳膊下楼。下面的车马都备好了,风溪马车边的上车脚凳已经放好,侍女们垂手等候。
风溪在马车边停下,轻轻问喜鹊,“司徒侍卫呢?”
喜鹊私下环顾,“也许在三殿下那边吧。”
“叫他来见我。”
“公主先上车,我这就去寻司徒侍卫。”
风溪上车后,喜鹊走到前面的马车那里,见到亚末问他,“司徒侍卫在何处?公主有事找他。”
“司徒侍卫去前面了,等会出发应该就能见到了,待会遇到司徒侍卫我定代为转达。”
喜鹊施礼。
风辙的马车后面是风溪的马车,之后是风溪侍女们乘坐的马车,喜鹊回到风溪马车边,向风溪汇报后走向后面的马车。
侍女们在风溪上车后也都上了车,喜鹊爬上侍女坐的车,她原以为会听到嗡嗡的说话声,可是她见到的却是正襟危坐宛如雕塑般的十个侍女。
“马上就要出发了,路上不许大声喧哗。”喜鹊说。
使命侍女齐声回答,“是。”
在大家恭送的目光中,喜鹊下车。
“中邪了?”喜鹊疑惑的说。
直到喜鹊回到风溪车上,她还一脸的不敢相信。
“见鬼了啊你。”风溪打趣。
“不是啊公主。”风溪坐在风溪脚边,“奴婢刚才去了后面的马车,咱们的侍女个个都乖的不得了,没人聊天也没人吵架,坐的安安稳稳的,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风溪也来了兴趣。“这些小蹄子不是最喜欢在主子背后叽叽喳喳的嘛,怎么都换了秉性?”
“从今天早上我就感觉不对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喜鹊挠挠头,“公主,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魔怔了?平日里看她们不听话总是心里烦躁,可是今天她们个个乖巧,我心底却有点不习惯了呢。”
“你自己慢慢想吧。”风溪打了个哈欠,“还不是你平日里管束的太松散?这次出门她们该是怕了,不敢随便嚼舌头了吧。”
“也许吧。”喜鹊说。
纪顺骑马从后面过来,一边喊着,“出发!”
队伍开始行进,装载侍女的马车启动时,一个名叫鸽子侍女没坐稳摔了下来,被鸽子碰到的侍女麻雀哎呦一声踢了鸽子一脚,嫌弃的说,“弄皱我的裙子了。”
“我不是故意的。”鸽子说。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麻雀又踢了鸽子一脚。
鸽子撸起袖子就使劲的拉扯麻雀的裙子,麻雀大叫着还手。
两人摔倒地上,相互抓挠,车上的侍女们哄笑不止。
突然哄笑声戛然而止,鸽子和麻雀感到一丝不安,双双松手看向车厢主位上的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