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给我们一个理由,一个禁军消失的理由。”
石头恍然大悟,“我们此番回去,禁军少了十名,陛下一定会有所怀疑的,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全杀了。”
“立刻传信给陛下,报请禁军勇战盗匪之功。”
“好嘞,我这就去。”石头突然转身问,“殿下,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你觉得会是谁?”风辙反问。
“秦无期?”石头说。
风辙嘴角动了动,似乎在承认石头所言极是。
“秦无期是想给我找个开脱的理由之余也能拜托自己的嫌疑,那就遂了他的心愿。”风辙冷静的说,“五十名禁军,来时死亡十人,返回途中死亡四十。”
“殿下,有几个伤势严重但还活着,若是小心照料还有生还的希望。”
“不能让他们活着。”风辙说。
“那就看他们造化吧。”石头替那几个人求情说,“他们也是无辜之人,并不知道陛下的旨意,如今重伤在身,若是能活到圣都,他们亲自向陛下陈述今日劫匪之事,陛下定能更加确信。”
风辙没说话,石头施礼感谢,“谢殿下,石头替他们谢殿下恩典。”
石头下车后交代随行的医官,“好生照料大家,务必让他们活下来。”
“他们伤势严重,下官只能竭尽全力。”医官颌首,“不过止血的药十分珍贵,我怕……”
“再珍贵也珍贵不过命。”石头回想起婆婆说过的话,对医官说,“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你尽力,药的事我会跟殿下说的。”
“是,我这就去给他们用药。”
纪顺走到石头身边,看着已经减弱的雾气说,“雾气已经小多了,咱们再过一会就能出发了,禁军的事也解决了,怎么还不高兴呢?”
“可是死的这些都是无辜的人。”石头看了看两车的尸体说,“他们也是某个人的儿子,某个人的男人,也是某个孩子的爸爸,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他们可能连个怀疑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纪顺收起笑脸,安慰石头,“如果只是那十名禁军回不去,陛下一定会有想法的,所以他们只能…为了殿下吧,想想殿下也是无辜的,你就会好受些。”
石头站在石头上看着山谷深处,直到路上的迷雾消散,石头知道该出发了。
纪顺见到石头赶紧驱马向前,避开石头,亚末低头喊了句,“出发!”
车队很顺利,一直到黄昏驶出山谷,一路平安。
扎好营,石头看到亲兵正在把五名受伤的禁军从物资车上搬下来,要扔到尸体一起。
石头上前问,“他们出发时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死了呢?”
这几个亲兵支支吾吾的没说话,石头觉得事情不对,这些人不是自然死亡的。
石头找到医官,红着眼睛问他,“他们怎么死了…不可能,你不是给他们用了止血药了吗?”
医官唉声叹气不说话,石头抓着医官的领子问,“是不是你没有照我说的做?你根本没给他们用药,是不是?”
纪顺过来推来石头,拿着石头的手指着自己说,“人是我杀的,和医官没关系,你不要难为他。”
“你杀的…为什么?”石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纪顺,“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们是人,可是他们必须死。”纪顺说。
石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纪顺,“这个世上,没人是必须死的,你、我,都无权决定。”
“他们本该和那些人死在一起的。”纪顺指着车上的尸体说,“杀了他们我们才能安全,不然陛下那里如何交代?”
石头挥拳,纪顺没躲。
纪顺擦掉嘴角的血水,咬咬牙,“对不起。可是他们必须死,那十个人死在缅因,不是死在劫匪手中,若是让这几个人活着,他们见了陛下一定会泄密的,。”
“我们可以放他们走啊,或者,他们不会出卖殿下呢?”石头摇着头说,“他们没死,他们没死啊。”
“司徒石,我们不能因为‘可能’害了殿下,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殿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如今终于重拾勇气回归,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殿下出事。陛下要杀殿下你是知道的,可是陛下断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公然杀害殿下,可若是这些人活着回去,把一切告诉陛下,陛下就能随便找个理由给殿下定罪。”
石头逼近纪顺,“为了殿下,你杀了他们…我说过,我会保护殿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殿下出事的。可是他们,他们只是可能会说罢了。一个可能,你就杀了他们,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我看错你了。”
“你功夫高,可是朝堂是个凶险之地,不是你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的。”
“我不想扭转乾坤,我只想不该死的人活着。”
石头愤然而去,亚末在不远处都听到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
石头在极度不解和愤懑的时候,薛如画则是震惊。
薛十方死了。
虚弱的无烟被两个搀起来,然后跪在地上。
薛如画和薛道成只留下医官在营帐,其余人皆谴走。薛如画扇了无烟一巴掌,“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烟倒地,然后起身冷笑着说,“无烟不过青楼一女子罢了,城主问我是什么人,哈哈哈,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什么人,如此,便不会被薛十方霸占凌辱至今。”
“放肆!”薛如画又扇了无烟一巴掌,“父亲不近女色,你是用和手段迷惑父亲的?你接近父亲的目的为何?若是你从实招来,我可以饶你一命,若是不说,我…”
薛如画俯身拎着无烟的领口把她提起来,“我让你生不如死。”
无烟虚弱如一缕青烟,平静的说,“想必城主大人对自己的父亲不甚了解吧。”
薛如画松开手,“若是敢胡说我这就割了你的舌头。”
“城主大人,如今我无烟就是一根丝线,你只要动动手就能把我杀了,我无烟怎么会胡说?”无烟喘了口气说,“据我所知,护国公喜欢女人,而且离不开女人,他并不是城主你口中的不近女色。护国公有很强的欲望,不然他就不会找人配制那‘龙湖丸’了。”
“不可能。”薛如画大声的否定。
“城主不敢面对事实吗?”无烟轻笑,“城主为何不问问护国公在圣都的贴身管家呢?为何又不问问医官呢?”
“去,叫管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