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将军。”李长林俯身,“你还好吗?”
司徒楠点头,“还好。”
薛如画说到,“放心吧,司徒楠虽然是我薛城的俘虏,不过我薛如画是磊落之人,虐待俘虏之事不是我薛城的作风。”
李长林起身,“很好。”
这时一个斥候到薛如画身边,薛如画侧耳听完汇报后说,“一百二十万两黄金都已经备齐,司徒楠也可带走。”
李长林施礼,“后悔有期。”
“李统领还是不要后会有期了,否则再见只会是刀剑相迎了。”
李长林挥手,手下人验过五十两大车上的黄金后报告,“统领,数目无差。”
“好,放人。”
薛道成先下车,然后薛十方和无烟下车。
薛如画上前施礼,“父亲大人,受苦了。”
薛十方颌首,“先进去再说吧。”
李长林队伍掉头回圣都,一切安静之后,后厨的大叔舒了口气,“今天算是躲过一劫了。”
薛如画给薛十方倒水,“父亲,我埋伏了一千人在驿所周围,若是你有任何闪失,我定让李长林和司徒楠碎尸万端。”
“王室财政困顿,王上暂时还不敢杀我逼薛城造反。我儿部署得力,薛城一战大捷也长了我们的威风,让其他诸侯也看到了我们的实力,既然和王上撕开了脸,那么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看王室脸色了。”
“父亲所言极是。”薛如画有点可惜的说,“孩儿原本打算等救下父亲就抢夺那些黄金,不曾想李长林已经安排大军在后方等候支援,我怕此刻动手会引发大战。只是可惜了那些钱财,即将成为扩充王室军队的军饷。”
“无妨。”薛十方安慰道,“王上不会把钱用在军队上的。”
“父亲在圣都多年,自然是最了解王上的。”薛如画高兴的说。
“此地不宜久留,除了断后的之外立刻启程吧。”薛十方说。
“是父亲,我这就去交代。”薛如画停了片刻说,“不知道岁岁会不会受到牵连。”
薛十方冷峻的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这时岁岁自己的选择。”
薛如画施礼,“是孩儿的错,不该如此心软。”
“岁岁选择了风佑,那是她的命,如今她又自愿留在圣都,不管是生是死都不和我们再有任何瓜葛。如画你要切记,时刻以薛城为己任,万万不可让这些世俗之事牵绕了心境。”
“是,孩儿受教了。”
短暂的休整后,无烟再次启程,不过她知道,她期盼的人今晚会来,她期盼的事,很快就要完成了。
……
风佑谋逆如同一个闷声的雷,还没响就消失了,除了他如今身在牢狱之中,什么也没留下。
还没到午饭时刻,狱卒开门,“进去吧,不过你要想好了,进去容易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没人回答,风佑忍不住抬头,只见岁岁脸色苍白的走进门。
牢门在岁岁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岁岁被吓得一惊,然后惊慌失措的试图寻找安慰。
“岁岁。”风佑不敢相信的起身喊道。
岁岁脸上有热烈的神情,不过只是一瞬,岁岁开始惶恐不安的低头。
“佑哥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
风佑冲上前抱着岁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我不该….”
“你还喜欢岁岁吗?”
风佑捧着岁岁满是泪水的脸,“喜欢,比任何时候都喜欢。”
“我们的孩子…他…”岁岁哽咽着说,“没保住。”
“我知道我知道。”风佑仰头抑制住眼泪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是我,是我杀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是禽兽。”
岁岁轻声的忏悔,“是我,不该背着你让司徒枫给我买糕点还有酸梅,我不该让你误会的。佑哥哥,你别怪自己了,好吗,岁岁好心疼。”
风佑别过脸擦掉眼泪,然后点头,“从今天起,我风佑发誓,绝对不负岁岁,绝对不怀疑岁岁,从今往后,只要我风佑还活着,只有岁岁一个女人,苍天为证,若是我风佑反悔,死于万箭穿心!”
岁岁感动的哭了,笑着说,“我就知道佑哥哥是爱着我的。”
风佑扶着岁岁坐下,握着她的手问,“你为何不跟护国公回薛城?你可知来这不见天日的大狱意味着什么吗?”
“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岁岁坚定的说,“不管是失去自由还是死,我都想陪在你身边,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幸福。”
“好,好。”风佑紧紧的抱着岁岁,“我们会幸福的,一定。”
…..
荫刀已经在薛十方回薛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了,天色稍暗,队伍进入薛城境内,薛如画下令暂停扎营。
薛十方和薛如画等在大帐商议事情的时候,无烟在自己的营帐里呆了会然后领着一名侍女朝一侧的灌木丛走去。
守卫知道无烟是薛十方带来的,料想她是去方便,就没多问放行了。
到了灌木丛边,无烟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侍女转头看向无烟指的方向,不过她来不及说什么也没看到,就被桃青和柳绿打晕了。
“这边。”桃青说。
无烟提着裙角跟着桃青走出一百多米来到一颗大树下,荫刀飞身而下。
“你决定好了吗?”荫刀问。
无烟点头,“我等这一天许久了,只是无烟尚未报答少城主救命之恩,无烟心感愧疚。”
“这是你的私人恩怨,我无权干涉。”荫刀沉默了一会说,“这一次,我无法出手救你,明白吗?”
无烟施礼,“无烟这条命已是少城主给的,无烟能为死去的父母报仇也全依仗少城主的恩泽,这次无烟能报的大仇,死而无憾。”
“好。”
无烟笑了笑,从袖笼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薛十方号令那些爪牙的令牌,他们见令牌如见主人,如今无烟将死,偷了这块令牌,希望这些爪牙不要再危害众生。”
荫刀接过令牌,“我答应你。”
在灌木丛边的柳绿吹了声婉转的鸟鸣,荫刀说,“你该回去了。”
无烟施礼,“少城主,保重!无烟走了。”
荫刀看着无烟轻快又坚定的步伐,握紧令牌,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救不了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