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王,儿臣稍后就去办。”
风宿说完还是面有难色,犹豫了会说,“薛十方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他在圣都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恐怕对其之死多有怀疑。儿臣也是偶然听闻,薛十方以前的门客常在闹市中散播薛十方被冤枉的言论,说什么父王过河拆桥等,儿臣实在是难以忍受。近来还有人私下和薛城的人暗中接触,不知所谋何事,只恐怕这些人听信了薛城的谗言,对圣都不利。”
“我就知道薛十方在时岂可能安分守己?”风似拍着桌子说,“党羽?我不追究他们的罪责,如今却暗中勾结薛城,真是胆大包天!去,给我查,让窦幻给我使劲的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图谋不轨、心中对薛十方那老贼心怀感想的人都给我揪出来!”
“是父王,儿臣领命。”
“我倒要看看,这圣都离了他薛十方,我风似离开他薛十方,难道就不能更好?”
风宿低头,看到风似果然如他所料勃然大怒后他窃喜。
“儿臣定当在父王祭祀先祖前把圣都清理干净,不让那些乱臣贼子污了我们王室的名誉。”
“嗯。”
风宿离开后,风似召来影子军头领。
“去杞南行宫,暗中埋伏,待我命令,此行务必要杀了风辙。”
“是。”
……
石头睡不着,他坐在闹市区的塔楼顶部,俯瞰几十米之下穿梭在夜市的行人,双手抱头躺下,又看着遥远的太空,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别的世界。
突然,不远处的楼房屋脊出现一道黑影,黑影宛如一只黑色的野猫,蜷缩一团,然后顺着高墙滑下。
石头还没来得及多想,那高强下的人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下人大喊,“抓刺客!”然后整个大院都沸腾了。
高处的石头看的清清楚楚,那个黑影躲进了一间屋子,不过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搜索的人定会搜到这边。
“闲着也是闲着,且去看看热闹。”石头说着飞身而下,然后从破窗进了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似乎几十年都没通过风似的,一阵尘土钻进石头鼻孔,石头使劲的捏住鼻子才让自己的喷嚏给憋了回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他们马上就搜到这里了。”石头说。
石头抬起袖子遮住鼻孔,阻挡灰尘,不过隔着衣袖,他还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味。
“你受伤了。”石头顺着血味来到屏风前,“看你身手不错,不该躲起来坐以待毙,原来是受伤了。”
屏风后闪出一把刀,石头举起手,“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刚才在对面的塔楼上看风景,正好看到你进了这间屋子……”
石头还没说完,外面的骚乱声音越来越近。
屏风突然倒地,后面的人手捂着腹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石头赶紧扶住黑衣人,抬手看到满手的血,知道这人伤得不轻。
“带我走。”这人说。
“你是…莫言?”
莫言没说话,身体一软,手中的刀子滑落在地。
“你撑着,我这就带你走。”石头把莫言背在身上,把刀子别在腰间,然后从来时的破窗飞身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时,破屋的前门被踹开,一个声音大喊,“一定在这里,门口有血,刺客受伤了。”
石头背着莫言奔出闹市区。“你等会,我带你去三王子府上,那里有药,撑住!”
“前面土山上有个亭子,我要去那里。”
“可是…..”石头还是照做了。
这是一片公共绿化地上的人造土山,山顶的凉亭在夏日是人满为患,不过此时季节稍寒,加之夜深了,不仅凉亭无人,就是下面的绿化草地也空无一人。
石头把莫言放到凉亭中的木椅子上。“要不你等我一会,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不用。”莫言说。
莫言挪了挪位置,靠在柱子上,直接撕开腹部的衣衫,露出已经翻出肉的伤口。
石头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莫言伤得这么重。隔着薄薄的隔膜,他都能看到莫言腹中的肠子了。
一时间石头忘记面前的是个女人了,等他回过神,石头脸色微红,赶紧转过头。
“一定很疼吧?”石头问。
莫言苍白的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把手给我。”莫言说。
石头把守伸过去,莫言张口咬住石头的手,然后打开药瓶,把药粉倒进伤口。
伤口的肌肉瞬间跳动起来,与此同时,石头的手被莫言的牙齿咬出了血,鲜血顺着石头的手流进袖子,暖暖的。
当莫言送开口的时候,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汗水顺着她的睫毛滴下,像珍珠一样美丽。
“疼吗?”莫言问。
石头摇头。
“帮我把袖子撕下来,我要包扎。”莫言说虚弱的说。
“冒犯了。”石头转过脸。
看着这双美丽又倔强的眼睛,他似曾相识。
“我替你包扎。”石头脱下外衣披在莫言身上,把底衣撕成布条,绕着莫言的腹部,一层一层的缠绕。
从始至终,莫言都没有吭声。
弄完,石头穿上中衣,挨着莫言坐下。
他想起在来中州的飞鹰号上,那个女奴,他用笨拙的手划开她手上的脓包,剜去腐肉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声不吭。
“不知道她还活着吗?”石头想。
莫言问石头,“你不想知道我刚才干什么了吗?”
“你为什么会受伤?”石头问。
“我去杀人了。”莫言平静的说。
“那是圣都王城府尹的官邸,你不会杀了府尹邢四海吧?邢四海是陛下的心腹。”石头略显惊讶,“你不是王上的人?”
莫言摇头,过了一会,莫言说,“我是暗香阁的,人称鬼面阎王。拿钱办事。“
“我听过你的名字。”石头意外的眨了眨眼,“我还以为鬼面阎王是个…头发炸起、满脸刀疤的丑陋大汉呢。”
“让你失望了。”莫言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