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大婚之夜
“我警告你啊!要是敢欺负我家相忘!我一定饶不了你!”莫相离说罢把空酒杯指向邢昭月,并点了点,警告说:“还有你,别动歪心思,不然我也饶不了你。”
“一笑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们以后会好好的。”比肩兽牧湘满眼温柔地看着莫相忘,“祝你幸福,真心真心祝你一定要幸福啊。”
“嫁了好,少皮点。”舜帝后代姚宫典轻轻碰杯后,别扭地看向别处,他不喜欢出席超过百位的宴席,如今来了也是全看莫相忘的面子。
“呦呦呦,小小年纪的,可是我故事说多了,你向往啦?不过还是恭喜啊。”蝉仙闻扇笑嘻嘻地喝了一杯。
“我告诉你付一笑!不许再欺负我们家相忘啦!”堂庭山赤狐何弯弯喝大了,插着腰呼和一声,吸引了邻桌的注意,当然也遭到了邻桌的白眼。
“恭喜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嘻嘻。”李球球笑嘻嘻地把一包花生塞到莫相忘袖子里,“你早起就没吃,这包我剥完了,你先垫垫。”
说罢又帮莫相忘抹去眼泪,“别哭,妆都哭花了。”
“心愿达成,有家了。”堂庭山锦鸡金团敬酒,随后跟球球一起帮她补了个妆。
也就这时,堂庭山的土蛇唐风走来,并没敬新郎,只拿着酒杯撞了下莫相忘的空酒杯,“少喝点,掺点水。”他故作淡定的看着她,“你到底是没看上我,不过看在他诚心诚意追你的份儿上,我就先放手了,大度吧。”唐风浅浅一笑,却难说出祝福的话。
“新婚大吉。”武神家武珀敬酒后就回到席间,独自喝闷酒。
“把我们小武神娶了,你以后可得小心,要打,是肯定打不过她的,所以要对她好,不要讨打,没什么好说的,百年好合哈。”战神家赵达通敬酒,且眼神里极其不认同这位新郎。
“眼光挺好,能相中我们家相忘,不过你这算不算负了她,我也不清楚,反正,得让她幸福啊。”九尾贵府北海岸缪家缪子涵敬酒后,上下打量邢昭月,最后撇撇嘴,半点都不认同这个双娶的新娘。
“恭喜恭喜。”斑宁领着莫小葵来参加,他俩辈分最低,所以形式说话极其小心谨慎。
“昭月。”九尾贵府,乐游山薛家薛成琳端着酒杯走到邢昭月面前,并将其拉开半步,小声提点。
“你既已得到,就不需再做手脚,她别无他求,只要一个庇护,我想你懂我意思吧。”
这话,薛成琳说的很小声,且周围嘈杂,喝大的比比皆是。
“成琳姐姐多心了,昭月别无他求,只是跟相忘妹妹一样,深爱着一笑,况且,双娶,她为大,请帖上把我写在前头,也是为了。”邢昭月柔弱地看向这片后山上,三千来桌的宾客,“也是为了宴请宾客呀,毕竟,她——”
薛成琳并不吃这一套,也不等她说完,就只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不论你在请帖上花了多少小心思,又在这礼服上花了多少心思,但以后,切勿伸手,免得你这营造出来的清誉,毁于一旦。”
在薛成琳面前,他们这帮小辈里无论是谁都自觉的矮上一头,邢昭月也一样,更何况,曾被薛成琳当面抓包,却没撕破脸,还给她留了退路。
薛成琳就是这种让你感恩戴德,都说不出半个不字的小神。
“谢,成琳姐姐告诫,昭月一定谨言慎行。”邢昭月将眼中的厌恶隐藏的极深,但她的厌恶,却不能对薛成琳。
那天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钟。
付一笑还在运气解酒。
两位新娘则早一步回到各自房中,洗漱后按照妖婆的嘱咐,就坐在床边等着。
一等,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且两边都盼着新郎推门。
但最终,付一笑推开了莫相忘的门。
那一刻莫相忘脸上的倦意退散,她知道,付一笑还是在乎她的。
可他俩还没宽衣解带,那边就有仙娥通报,邢昭月耍酒疯,要付一笑过去。
付一笑就说让仙娥们帮她运气解酒即可,却并没过去。
可十五分钟后。
邢昭月杀来了。
撒泼甩掉身上的首饰和衣服,只留里衣,那又哭又笑的模样,看傻了莫相忘,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邢昭月,寻思着是真喝醉了。
可邢昭月这边闹腾,付一笑赶忙过去扶着。
“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婚宴上,都在提点我要跟相忘搞好关系,说的,说好像我有多可恶一样,呜呜呜。”邢昭月披散着头发,栽倒在付一笑怀中,其身上熏香气,蔓延了整间屋子。
“你!你是不是跟他们说我什么了?”邢昭月委屈巴巴地指着被其唬住,呆坐在床上的莫相忘,“双娶没有告知你,确实是我和一笑不对,但你也不能这么诋毁我啊。”
“我?”莫相忘一脸懵,双娶的事她都已经消化了,如今又被提起来,“我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我!我都已经让步了!你一当家主母无权无势,无依无傍,让你为大!还不行吗?”邢昭月挣开付一笑的束缚,一个俯冲,摔在床边,拽住莫相忘肩膀的绸衣就往外扯。
这个点儿,原本就打算就寝的,里面根本没穿什么。
莫相忘连忙捂着领口,但还是被扯开大片。
而此刻,因为这边吵闹,院子里的小妖仆们纷纷涌到门口,全都看见了她的狼狈模样,或是轻蔑,或是讥笑。
“昭月姑娘,您撒手啊。”春分和夏至是堂庭山莫宅里配给莫相忘妖仆。
如今慌忙拿着外衣帮莫相忘挡住身子,“您快撒手啊。”
场面可谓是极度混乱。
双娶,以付一笑的性子根本没法掌握两个,他只当是邢昭月耍酒疯,便在一旁劝阻。
“你给我撒开!”莫相忘也是被招惹的有些愠怒,就推开对方。
可她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那邢昭月竟跌跌撞撞地摔在付一笑面前,被其顺势接住。
可这一切并没完,邢昭月竟躲在付一笑怀中呜咽两声后,捂着腹部,呕出一口血来。
“相忘,我知你武力超群,六界翘楚,但在这宅子里,你又何故用武力伤我呢。”话音刚落,就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我,我没有。”莫相忘单手拽着衣领,堂皇地看着那边在家仆环绕下,在付一笑的怀抱的邢昭月。
而她这边就只有春分和夏至。
“昭月?昭月?起开起开,先回屋,”付一笑抱着邢昭月准备离开。
“上哪儿去!有病在这儿治!我们家相忘根本没使力气,你装什么装!”夏至插着腰扯着嗓子喊叫,见其要走,就冲过去想要阻拦。
可付一笑也微微动怒,侧目一瞪,他妖仙的能耐散开,把夏至弹了一下。
可那一刻,屋里灯光昏暗,在一群家仆的围堵中,莫相忘明明瞧见,就是邢昭月抬起了手指,夏至的身体在被弹开后,竟二次后移,最后飞撞到莫相忘这边,愣是将她撞到了墙角。
一声脆响,她母亲留下唯一一件遗物,血翡镯子当即碎裂。
付一笑见如此,只歉疚的皱了皱眉,“抱歉,我等会儿再过来。”
说罢就抱着邢昭月走了,那一群家仆都揣着手,撇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没有一个留下问问这屋里的‘大夫人’究竟有没有伤到。
只留下打翻的桌椅和狼狈一身的莫相忘。
“相忘,摔到没有?”春分拽过外衣给她罩上,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吓到了吧?”
那边的夏至也捂着腰爬过来,“相忘,对不起,我,我冲动了。”
可这一刻,莫相忘是蒙的,她捡起娘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大脑一片空白的。
那是竹山外祖母给母亲的嫁妆,母亲又留给她,可现如今,血翡碎了。
“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
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她从不关心交友方面的心理建设,从不懂得坏的程度与方法。
她只跟志趣相投的朋友,满世界的疯玩,但又满世界的受挫。
她不懂得耍阴谋诡计,凡事直截了当的解决问题,但也因自幼在白猿上神和莫许的教育下,深知得过且过,知足常乐的道理。
她也看不出谁跟她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而这些手段又该怎么破除。
养在堂庭山二百多年的她,从没有谁跟她耍些阴谋诡计,而出山后,她又自然而然的把吃一堑归咎到出身问题上,从没想过,曾经的遭遇,会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
她就是个三百来岁的小猫,若是搁在莫良钧家族里,这个岁数,恐怕还在疯玩疯闹呢。
可她爹娘若在,家族若在,是绝不允许她这个岁数这个心性就结婚的。
她爹娘若在,家族若在,也可以风风光光的被娶进门,而不被鄙视厌弃。
她爹娘若在,家族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