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送瘟神似的,总算送走了二人。花朝长吁一口气:“他们两个可总算走了!公子,你昨日急着搭乘左相大人的马车离开,是为了躲避雅琳公主吧?”
“被你看出来啦?”柳扶余叹气说:“你别看她这样,其实也挺可怜的,从一出生母妃就死了!是在我母妃的照看下长大的,故此,众多兄妹当中,她同我比较亲近。所以她如果冒犯了你,你也让着她点!”
花朝双手枕着后脑勺,很闲逸地转身进了屋。“看出来了,你很宠她!整个皇城,也怕就我可怜,你们一个个哥哥妹妹的热乎着,唯我一个是孤家寡人的!”
柳扶余也跟着回了屋,好笑道:“你吃醋了?”
“才没有。”恰巧院子里有风吹过,迎了泪,花朝总觉得鼻头有点酸。可她又怕被柳扶余看出来笑话她,轻飘飘地说:“只是听到哥哥这两个字,特别想哭!”
柳扶余直接从背后搂住她,柔声安慰:“你可以将我当成你哥哥,不用羡慕旁人!”
“可你终归不是自家的。我的哥哥一定是我一人的,只对我一个人好!”
“你真霸道!”柳扶余想到之前在平遥江氏时曾在梦中喊过哥哥,便问她:“阿朝有哥哥吗?”
花朝苦笑着摇头:“没有,我娘就生我一个。不过我总觉得我前世应该是有一个很爱我的哥哥的。所以,我打小就觉得哥哥这个称谓特别亲切。有时下山,看到村子里的姊妹间哥哥妹妹互相叫着,真的很羡慕,竟会站在那里看好久。”
柳扶余感觉到花朝内心对哥哥的强烈渴望,有些心疼地将花朝又靠近怀里搂的紧了些。“你放心,我就是自家哥哥。”
二人就这样静静立了一会,阿福突然路过,尴尬之余,刚准备识相走开。柳扶余就察觉了他,及时叫住了他。“阿福,回来!你这样子搞得好像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花朝推开柳扶余,柳扶余也放开了花朝没有继续拥抱。阿福回过头看着二人干笑着:“殿下,我没有误会,只是怕打扰了殿下。”
柳扶余也懒得认真计较,吩咐说:“阿朝方才应该没有吃饱,你去备些甜食过来!”
“是。”阿福说完就退下了。
花朝气了半天,晚饭的时候都光顾着盯柳扶余跟柳雅琳二人了,并未吃什么东西,这会还真觉得肚子空空的。一时难为情,违心道:“公子,其实,我也不饿。”
话才出口,就听得从她的腹部传来一声“咕噜”响顿时狠打了她的脸。花朝顿觉无地自容,深深地埋下头去。
柳扶余忍不住笑了:“还说不饿。我说你也够小心眼的,雅琳只是个小丫头,你竟还同她较真。”
花朝嘟囔道:“谁要同她较真,只是你那好妹妹不太喜欢我,说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你又没有认真斥责她,少不了我会生气啊!自然我这气是不能撒在你身上的,所以只能全怪她了?”
柳扶余无奈笑笑:“这么说你原是生我的气的,看我面子大才不得不转移计较对象了?那好,现在就我们主仆二人在,你就干脆气我吧!也免得你忍气不发暗气伤身。”
“你……哼!不理你了!”轻轻推了柳扶余一把,便满脸红霞地朝房间去了。
柳扶余暗自发笑,还未紧随进房,就听得房内“咚”地一声异响。来不及多想,直接抢步进房。
“阿朝!”
只见花朝像虾米似的蜷缩在地上,赶忙过去扶起她道:“你怎么了?”
花朝双手紧捂着腹部,痛得唇色发白。“公子,我……肚子,痛……痛!”
柳扶余想到昨晚见到花朝的事,想是血魔对花朝做了什么,直接朝花朝腹部传去一道灵气,花朝这才慢慢感觉好了许多。柳扶余见她不再痛了,这才凝眉问她:“昨晚,是不是血魔对你做了什么了?”
柳扶余是帝俊转世,昨晚能毫不犹豫地道出血魔身份,说明他当神仙那会的事是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的,她被灌魔血的事方才他那一探也探出来了。那她也不必要隐瞒,点了点头,低声说:“他怕我耽误公子修行,所以……所以,就喂我喝了他的,他的血。”
“真是岂有此理!”
一拳砸地,花朝知道柳扶余生气了,也不敢多说话,却感觉到一道金光闪过,她被柳扶余直接带起飞出了屋外。抬头才发现那道金光在院中扫了一圈后又朝他们驶来,直接绕过他们插入了柳扶余的后背,竟是柳扶余的桃木剑。
方才桃木剑扫荡之处,直接炸开一团血雾,最后化成一个容貌淡漠的人来,正是血魔。
柳扶余沉冷如冰:“我就知道是你在捣鬼!”
血魔看着紧挨在一起的主仆二人,也口出不善:“帝俊这般紧张一个凡人,莫不是红鸾星动,喜欢上这丫头了不成?”
花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却听搂着她的柳扶余语气低沉地说:“真是奇怪!你一个妖魔竟也操心起我的事来了?馨瑶上神懵懂,一心教化你,竟没想到将你教化得如此奇葩。”
血魔反笑:“帝俊又何尝不是。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下凡的初衷了?”
柳扶余含怒召剑:“不用你来提醒我!”说着桃木剑出,朝着对面的血魔就是重重一砍。
这一剑分明威力很大,但对血魔似乎并不起作用。只见他将手一抬,就直接将即将劈下的桃木剑控在半空不动了。花朝见柳扶余恨得咬牙,她也想帮他一把,右手已经探出暴击符咒,直接朝着血魔甩去,可才至半路,血魔就已经发觉,那双寒眸厉光一闪,似一把利剑一般,直接让暴击符咒在半空中团爆了。
透过暴击符咒团爆的烟雾,花朝隐约看到了那道寒光朝她投射过来,花朝一个紧张,下意识直接拽紧了柳扶余的衣裳。
柳扶余一心欲砍血魔,目光一直都在桃木剑上,哪里注意到花朝的小举动。花朝只觉腹痛传来,一时又不想柳扶余分心,便只得暗自隐忍不发声。
二人僵持了一会,却听血魔道:“柳扶余,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哟受馨瑶上神照拂,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还执迷不悟不务正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血魔朝他怀中的花朝看去,柳扶余这才发觉花朝的不对劲。“阿朝!阿朝!”
“公子!我……”
此时的花朝早已面色惨白。柳扶余心疼不已,已经顾不得再同血魔僵持,直接召回了桃木剑,继续朝花朝腹部渡灵气,缓解她的疼痛,只希望花朝能好受一些。
这时却听到耳畔血魔的声音道:“你这样根本没有用的。我要是不放过她,你就算耗尽全部灵气都没有用。”
柳扶余一边渡灵气一边恨恨看他:“这样折磨一个凡人有意思吗?”
血魔说:“折磨一个凡人能看到帝俊心疼,是挺有意思的。”
“你……”
“公子……”花朝直接抓着柳扶余的手,生怕他会为了她会同血魔硬碰。咬着牙说:“我不怕疼的!真的!你不要理会他!”
柳扶余心疼不已:“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胡话!”
花朝却笑着说:“我没说胡话!我感觉我的体内有股力量正在压制他!你也不要再耗灵力了!先,先让我缓缓好不好?”
柳扶余却不信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真的。我想跟我额间的狐火印有关。”
闻言,柳扶余这才将信将疑地松了手。花朝盘腿坐下,双手搭在膝上,她额间的狐火印忽明忽暗,好像真的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干扰,就连她的面色也稍稍恢复了些,似乎也不再难受了。
柳扶余不禁疑惑:“难不成是鬼毒草的邪气抑制了魔血?”
血魔似乎也觉得惊奇。暗自又对花朝体内的魔血搞了些小动作,却发现她体内的魔血被一团很霸道的灵气困住了根本就召动不了,可那团困住魔血的灵气却不是柳扶余方才传给花朝的,因为他很清楚,柳扶余从外界传入的灵气入了人体只能起到舒缓镇痛的作用,并不能抑制他的血在花朝体内的活动。而这道灵气却是不一样,也不像是柳扶余口中所说的邪气,更像是一道降魔符咒,很纯净,竟直震的他的魔血成了一滩风起不动的死水。
血魔也不再费力驱动,忽地惊问:“不对!你的体内邪气灵气共存,你到底是谁?”
花朝似乎盘坐的入迷,纹丝不动,也不应他。柳扶余直接护在血魔身前。厉声喝斥:“你够了!你若真心牵挂馨瑶上神,就应该帮天界将她找出来,而不是纠结在我个人私事上。”
血魔顿住。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目色惊疑不定,神情复杂地看着一旁的花朝。柳扶余心中纳闷,也回头看向花朝,却发现她额间的狐火印从方才的忽明忽暗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正惊喜不已间,抬头就不见了血魔。
“公子!”
花朝忽然抬头唤他。柳扶余直接蹲下身子问她看还有哪里不适。花朝微笑着摇头。“只是觉得有滩血在肚子里作祟始终不大自在。”
柳扶余宠溺地揉揉花朝的头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只要血魔不能再找你的麻烦了那便是好事,至于那滩魔血,明日我带你去一个人那看看,说不定他有法子驱出来。”
“好。一切就听公子的。只是……”见柳扶余直盯着她额头看,花朝也不知道她额头到底怎么样了,也顺着柳扶余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它能去掉吗?”
柳扶余说:“你也别太在意这印记了,我相信只要坚持善念,这东西有跟没有都没什么关系的。”
花朝丧气道:“可我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尤其是公子,我不想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将我视作怪物。”
柳扶余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是一直盯着花朝看的,知道他让花朝多想了,赶忙致歉:“抱歉!我真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这印记无光了却还没有完全消失!”
闻言,花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心,又惊又喜。“公子,这会不会是魔血的作用?不会反弹的吧?”
柳扶余看花朝兴奋,也不好泼冷水,也配合着微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