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余跟李清荣刚一回江府,江孟达就满脸急色的迎了上来。“殿下,郡主,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柳扶余问:“怎么回事?”
江孟达忙道:“花朝姑娘她……她发烧了!”
柳扶余忙冲进房中,看到花朝双颊烫红似霞,直接伸手探过花朝的脉,不由惊讶:“怎么会这样?”
这时江孟达跟李清荣也赶了过来。江孟达生怕柳扶余怪罪,忙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你们前脚刚走,后头她就这样了。我也派大夫过来看了,大夫说她可能……可能……”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二人只得退下。
静静看着昏睡不醒的花朝,柳扶余暗自自责:“若不是我太过自负带你去阴山,说不定你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是我的错!”
上辈子他贵为九天帝俊,神通广大,上至九天神佛,下至帝王将相都得对他谦让三分,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褪去仙骨,一朝凡尘,却是护一人无恙都做不到,凡尘路漫漫,又如何妄想其他。
柳扶余抬手运气,一道纯厚的气流绵绵不绝直接灌入花朝体中……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保她无恙!
“哥哥,哥哥……”
漫天迷雾中,花朝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去往何方,只觉迷雾前方有个气宇轩昂的人影回头冲她微笑,她只觉那人熟悉却又看不清那人相貌,便迫切追上去想要看清那人相貌。
忽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仙拦住了她的去路。女仙紫衣金靴,腰间挂着条蓝中透亮的鞭子,金黄的发带一飘一飘的,俏皮又不失天真,眉眼竟同她有七八分相像。
花朝愕然问她。“你是谁?”
虽然眼前之人腰挂玄灵鞭,扮相与镜心魔结界中看到的馨瑶上神扮相一模一样,但花朝总觉得她不是,毕竟柳扶余之前曾亲口同她说过他也没见过真正的馨瑶上神。
“我是你啊!”梦中人冲她笑着。那笑容分明很温柔和善,花朝却看出了三分讥讽。
“你不是。”花朝防备问她。“你到底是谁?”
梦中人无辜怪笑:“怎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我是谁?”
“你就是我啊!”
看着那梦中人额间突现的红色狐火印,花朝吓得连连后退。严声质问:“你不是馨瑶上神,你到底是谁?”
那梦中人见身份被拆穿,突然桀桀怪笑:“我当然不是她。你难道忘了吗,是你亲手杀的我。”
“不……不……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花朝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隐隐熟悉,又莫名害怕她缠上自己,连连摆手后退。
可那梦中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看着她紧张,越是一步步上前。
“不要!公子,公子,公子救我!”
猛地惊醒,正见柳扶余正往回收气。虽已秋凉,但他额间隐隐布满了细碎的汗珠,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柳扶余朝她温和笑着:“你醒啦?”
“嗯。谢谢公子!”
柳扶余摸摸她的脑袋,“好啦!跟我还客气什么!你都睡了四五天了,好不容易醒来,我命人给你送些吃的。”
还未起身,这时,李清荣就端着些清淡吃食进来了。“知道花朝姑娘差不多要醒了,这才提前备好了吃食。”说话间,人已至床前。
想起在阴山那晚的事,花朝防备看她。柳扶余看出她的紧张,忙握住她的手让她放心。
花朝说:“我不是花妖。”
“这个事已经查清楚了。之前是李清荣弄错了!你别担心。”
李清荣将饭菜放在床头的小凳子上搁放好,“那晚的事是我搞错了!我给你道歉。”
看她语气温和,态度也诚恳。花朝这才松了口气,卸下了防备。“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真的吓到我了?”
柳扶余不由好笑,没想到花朝平时胆大,那晚还真被李清荣吓到怂了。揉了揉她的头道:“对了,那晚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食人怪?”
“食人怪?食人怪它后来都没出现吗?”
“???”
“这么说那晚你也什么都没看到。”
“嗯。”花朝点头,认真回想着那晚阴山的事。
李清荣面色凝重:“怎么会这样!”
见二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花朝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来,惊道:“对了,公子,鬼毒针!阴山里的鬼毒针有古怪!”
二人双双看她。柳扶余问:“有什么古怪?”
花朝说:“当时天色太黑,我来不及细看,不过当我刚想去拔时,好像看到扎到我裙摆上的鬼毒针自己消失了!”
李清荣再次确认:“你确定没有看错?”
花朝说:“都说当时天黑,没太看清了!不过那日我正好穿的江宗主给我的新衣服去的,所以走路都格外小心,当时只觉得腿被什么东西扎了觉得难受,这才想着去拔,之后就觉身后一道亮光逼来,我当时跟公子本就是去找食人怪的,本就紧张,一听到动静,魂都吓得飞了,就只顾着跑便没再注意其他了。”
柳扶余拿手抵在唇前轻咳一声,问她:“你都说没看见了,那你又怎知当时腿部的不适是鬼毒针弄的?”
花朝说:“这东西在七岳岭也很常见的,我常年住在山上,自然是识得的,每次去山里捡柴回来,身上都扎的到处都是,每次都要拔很久,讨厌得紧。”
“原来如此!”柳扶余看她:“你可还有看到其他什么?”
花朝很肯定道:“没有。也正因如此,我才觉得鬼毒针古怪,公子,你要知道,那晚我跟在你身后,除了那些毒针草,其他的东西都没有碰。你们知道的,我常年住在山里,不是什么娇弱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突然晕倒?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柳扶余有些不理解:“可是那些鬼毒草我也碰过怎么没事?”说着又问一旁皱着眉头的李清荣:“清荣你那晚应该也沾上身过,可有觉得异常?”
李清荣摇头。
花朝看了看二人,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有仙法护身的缘故?毕竟所有受害者都是普通人,况且江宗主去了阴山搜寻几次也是无果。”
李清荣看柳扶余,都觉得花朝说得很有道理,也觉得这个不无可能。”
柳扶余若有所思:“要真照这么说的话,那阴山里的那些鬼毒草就不是普通的凡间植物了!”
李清荣说:“阴山山如其名,四周被高峰包围,常年无阳光照射,极易招阴邪之物。”
“一定是这样的。”花朝抓着柳扶余的手说:“公子,你知道吗?鬼毒草喜阳,阴山那种位置不可能出现那么多植株的!你们不是都说没有发现阴山里的食人怪吗?说不定阴山根本就没有什么食人怪,全都是那些鬼毒针搞的鬼!”
二人闻言也是一惊。
如此,那那些受害者身上的鬼毒针倒真是说得通了!
“嘶~”
“你怎么了?”
“我的腿,怎么感觉好痛!”
“这个,哎,你别……”
柳扶余还没想好怎么跟花朝说她腿被食人怪咬伤的事,却见花朝已经掀开了被子,已然看到被她那两条被砂带缠得像粽子似的小腿。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
一旁的李清荣告诉她说:“那晚你被食人怪咬伤了,怎么?你当时都不知道的吗?”
“食……食……我……我……”花朝“我”了半天,也不知是惊是骇,直接晕了过去。
“哎,花朝……花朝!”
柳扶余叹气:“看来她还真不知道!”
结合花朝的情况,李清荣说:“那些被食人怪蚕食的人在被蚕食的过程中毫无痛楚,都可以正常行动,只因衣物蔽体,当时应该都是不知情的,直到发现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柳扶余直接召出乾坤袋,之前在阴山时从花朝身上取出的几条棕褐色小虫直接落在了地上,在他的灵力逼驱下,最终化成了不规则形状的褐色鬼毒针瓣。
“……”
“……”
“看来全被她说对了,从一开始就是鬼毒针在作怪!只是乾坤袋困着它一时复不了形,一脱离便又复原了!”
李清荣惊得半天回过神来,“殿下,鬼毒针的事非同小可,这事可能跟魔君脱不了干系。你现在才记起前尘,法力未复,很容易招来各方妖邪,为防你身份过早暴露,这事我会亲自向娘娘禀明的,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魔君?”
柳扶余凝眉。他现在虽记起了些事,明确了前世的身份,但天界很多事具体情况他还是不清楚的。
“是的,魔君。”李清荣向他简单说了下天界目前的情况。“自东王公倪君明以元神修补天柱之后,三界便一直小有动荡。帝俊下凡,更是给了魔君可乘之机。魔君一直不服被天界统领,所以一直私放妖魔为乱世间。他此举除了挑衅天界外,更重要应该是为了找出身为凡身的帝俊,然后借机除掉,好削弱天界实力,达到他统称三界的目的。”
柳扶余一手支额:“看来这魔君野心不小。不过这点小事就惊动天界,未免小题大做。况且你家娘娘助你带着记忆投了凡胎,你用术法同她每通一次灵她都会折损仙元,实在没必要这样。既然身在凡尘,这件事还是该在凡尘解决。”
回头吩咐李清荣说:“直接将鬼毒草的事告诉江孟达,告诉他受害者的尸体也不必再留了,让他尽快带人划出隔离带,务必用术法除掉阴山里所有的鬼毒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