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宫门便并坐同乘,薛墨将二人送到太子府就转头回自己府邸了。
下了马车看到规模气派的匾额,花朝惊道:“公子,我小时候路过这呢!”
柳扶余牵着她朝里走道:“这座府邸很早就建好了,只是我那时还小,一直都没来住,之后去了天山,便更没机会住了。所以今日也是第一次回自己府上。”
花朝展颜:“这么说我也是第一个入住的喽!”
“嗯。”
二人刚至府门,大门就被人从里头拉开了。这时,从里头走出一个面相白静的人来,恭敬道:“九殿下,你可回来了!”
柳扶余愣了,只觉得开门的小厮面熟得很,一时却又不记得是谁。那小厮自我介绍说:“殿下,我是阿福啊!小时候一直伺候你的阿福!”
“原来是阿福。”柳扶余这才有了印象,“可你怎么?”按理来说这座太子府不应该是空的吗?难不成是他的父皇柳康提前派人给他送来了很多下人?
那阿福看出柳扶余的心思,挠头道:“殿下,其实皇上他不知道你回来了,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住在府里等殿下学成归来。也是小郡王通知我说你今日回来了,我这才守在这里呢!”
“这么说这诺大的太子府就你一个下人?”
阿福是听李清松提起过柳扶余这次回来身边还带了位小侍女的,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他回说:“是。想必你就是花朝姑娘了!”
花朝微笑点头。“你好啊,阿福!”
阿福礼貌微笑,朝二人招呼道:“殿下,外面风大,快进屋吧!”
“好。”
三人就此进了府。
阿福果真是个利索的,什么都会干,在他们没回来之前就已经热好了饭菜。柳扶余在宫里是吃过的,但考虑到花朝跟阿福可能都没吃过晚饭,便不分主仆三人一道坐下吃了顿和谐的晚餐。待用过晚餐外头已经黑透了。待阿福收拾桌子的空档,柳扶余便御剑带着花朝直接去了沈府旧址。
废墟中,柳扶余问花朝:“阿朝,你真觉得沈府灭门跟薛墨有关?”
花朝四下查看了一番,她说:“跟他有关无关我不敢下结论。不过当年左相同右相不合,是之前的左相跟九子阴姬有勾结也说不定。不过我觉得这事薛墨多少是知道的,只是不该让公子一道掺和进来的。”
柳扶余叹气:“你在我父皇面前自掲身份,蛇也惊了,你又是我府中之人,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只是你怎么确定这九子阴姬就一定会来?”
花朝说:“不确定。其实我也是想赌一把,毕竟这事都这么多年无人问津了,突然有人提起就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论有无人来,至少我在这皇城里是很受关注了的。”
柳扶余皱眉,“你这样无疑是将自己当成了诱饵,很危险!”
花朝却道:“没事!回头公子再多给我补些符咒就是。”
“好!”柳扶余无奈应她,他大致检查了下四周,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什么线索都没有了。此处冤魂也已超度,我去别处看看,你呆在这别乱跑!”
“好!”
待柳扶余走远,花朝觉得此处一直被官府封锁未建,故地重游,没了幼时的欢声笑语,也着实荒凉,便不由地朝别处走了走。
“娘,我回来了!”
花朝正伤神间,忽觉身后有风拂过,夜风中,似乎有人影向她走来。花朝警惕心强,早已偷偷探出符咒,待那人影还未靠近,就直接甩了出去。
回头看时,才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
花朝又找了一圈,这才确定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不由丧气。朝空荡的四周喊道:“喂,我知道你来了!怎么不出现?”
这时,听得不远处的草丛里一阵细碎声响。花朝不由警觉,刚欲掷符过去,却听得丛中一人举手投降站了起来,“是我!是我!”
“李清松!”
花朝收了符咒,凝眉看他:“你怎么来了?”
李清松解说:“我听宫里头的人说这里以前是你家,我猜你今晚定会故地重游,所以从方才起就一直躲在这里了。”才说完也觉得他这话有歧义,很容易被人误解,又忙解释:“不不不,我只是好奇,不是幕后黑手!”
花朝嘴角抽了抽:“看出来了!这幕后黑手可不会是你这样的傻子!”
李清松松气道:“你……你怎么骂人呢!”
花朝说:“你突然出来坏事,我没拿符爆你就不错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吊凶手?”
李清松挑眉道:“你觉得我真的傻吗?”
花朝白了他一眼,“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说完也懒得搭理李清松,转身便走,可才走了几步,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一旁的李清松看出不对,忙跟了上来。
花朝挪开脚朝地下看去,发现地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之所以说是黑色,是因为今天的月亮有些昏暗,周围的残垣断壁的影子又盖着地面,这才使得地上的液体看起来是黑色的。
李清松也注意到了地上的东西,惊道:“这是什么?水吗?”
花朝蹲下,用指头沾了一点凑近鼻前嗅了嗅:“是血!”
李清松闻言更惊了:“可这地方早就没人来了,怎么会有血?可以看出来是什么血吗?”
花朝说:“这不是普通的血!”
“等一下!”
“怎么了?”
“我……我方才好像看到它在动!”
见李清松满脸惊骇,花朝顿时严肃起来:“你没看错吧?”
李清松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应该不会看错。我看这东西不对劲,要不我们先走吧?一切等柳扶余来了再说!”
花朝却提醒说:“那你去找他,我在这看着,免得这东西真跑了!”
李清松吓得直哆嗦,但又不好放下花朝自己走,颤声道:“你,你都不怕的吗?”
“怕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李清松顿时语塞。总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强装镇定道:“你不怕!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怕!我就跟你一起守在这。”
看出李清松吓得腿都不利索了,花朝顿觉无语,直接抽了一摞符咒递到他手上,说:“这些符咒应该知道怎么用吧?你自己拿着防身。”
“那你呢!”
“我不用你管!等等!”
“又怎么啦?”
花朝说:“它方才好像真的在动。”
李清松惊恐了:“那还不快跑!”不由分说,抓过花朝就朝一头跑去。
可他们一跑,地上的那滩血迹却也跟着移动了。花朝一急,直接推开了抓住自己的李清松,探出一道符咒朝着那滩追上的血水射去。只听得“砰~”地一声,那滩血水在白色的暴击气流之中直接溅得飞起。血花溅到花朝身上竟直接如一道红绳,待她再欲探符暴击时溅到她身上的血绳直接缚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能动弹。
一旁的李清松惊了:“你……你怎么啦?”说着就要去帮花朝。花朝却朝他吼道:“走!你快走!”
李清松:“我……”
花朝抽空白了他一眼,眼前之人同李清荣虽是兄妹,二人遇事还真是无半分相同,看这血水也没有要对付李清松的意思。心下一狠,直接甩起一脚就踢晕了他,也免得他呆着碍事!
碍事?
话说她为何会觉得他在这会碍事?难道多一个人帮自己不好吗?
花朝也觉自己潜意识的想法有些奇怪,可她还来不及细想,地上剩余的血水竟直接飞起,形成一道血绳箍在了她的脖子上。花朝右手方才已被一道血绳缠住动弹不得,只得伸出左手去抠紧缠在脖子上的那道血绳。
可她越想去抠,脖子上的那道血绳却越缠越紧,缠得她几乎透不过起来。那血绳似乎还嫌不得劲,像是身后有人拽住绳子一头似的,竟用一股蛮劲直接将花朝朝后一扯,花朝整个人就被强行拉倒在地上,一连被拽住拖了好远。
这一路花朝都有挣扎反抗,可是无论她怎么反抗都一点用处都没有。此时的她面部已经被血绳的力道掐得发紫,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变小,她也不知自己被拽到了何处,反正已经无力在挣扎了。
可正当花朝脖子跟手上的血绳准备松开缠缚要松开时,她额间的狐火印却直接显现了出来。
这时一男音低低“哦?”了一声,“竟然是你!”
这话说得虽然不紧不慢的,却是有些意外。
“花朝”只觉脖子跟右腕一松,脖子跟右腕上的血绳就尽数散去了。她睁眼,勉强从地上爬起看向眼前一身红衣的男子。虽然红衣男是背对着光看不见容貌的,但眼前的“花朝”却是认得他是谁——此人,不,他不是人,应该说此男正是血魔。魔界魔君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馨瑶上神一心想着要感化向善的人!
当然馨瑶上神想要感化这只大血魔并不是因为她有一颗圣母心,初衷可能是为了证明她是神仙这回事。毕竟她好玩,自她当神仙这十几万年来因为有东王公倪君明护着所以才干什么都无所顾忌,什么都不用管。可她毕竟是个神仙啊!却偏偏除了他哥哥倪君明外其它什么仙神都不认识,甚至连最基本的神仙日常跟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说是半分神仙职责都没尽的。
有一天,倪君明突然跟馨瑶上神说“瑶瑶,你现在可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玩闹了,别成天都没个正形的。”
馨瑶上神懵懂问他:“怎么,哥哥?当小孩子不好吗?当大人就要端着不能玩闹了吗?”
倪君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道:“怎么会。只要瑶瑶开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哥哥会一直罩着你的!”
馨瑶上神又问:“那哥哥方才为何会嫌弃我没正形?是因为哥哥不能保护我了吗?”
“……怎么会?哥哥一直都会保护瑶瑶的。”倪君明打小就宠爱他这个妹妹,从来半分委屈都舍不得不让她受,当着她的面更是半分重话也不会同她说,他向来自负,觉得有能力保护她,自是不会对她要求太高。
馨瑶上神突然甜甜笑了:“我知道了哥哥。哥哥是掌管三界的大神,所以也想让瑶瑶成为人人敬畏的大神对不对?”
倪君明哭笑不得:“我对你可没那么高的期望。”
馨瑶上神却道:“但瑶瑶为了哥哥想变成那样!”
倪君明却只当她是在开玩笑,挑眉道:“当个大神仙可都是很苦很累的!”
“瑶瑶懂。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以别人的快乐为快乐,要舍己为人,渡人向善嘛!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会向其他神仙证明自己,不会教哥哥失望的!”馨瑶上神说得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好似心中已经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