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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面圣

观天神录 百慕淼淼 4016 2024-07-06 23:49

  “谢谢娘娘!”花朝诚恳致谢,刚欲饮了手中酒,却听得身后一声“慢着!”回头看去,就见一乌衣正冠的冷峻男子已然步入亭中,看到娇华贵妃就直接颔首拜了拜,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花朝看来人笔挺正色,步伐沉稳毫不漂浮,若不是上午在皇城街上见过,哪里会相信这就是上午碰到的那位半醉半醒的灵召国年轻左相薛墨啊!

  薛墨知道花朝在打量他,直接夺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睨向她道:“如此盯着一个大人看,不会觉得失礼吗?”

  花朝惶恐下跪:“奴婢花朝,见过左相大人!”心里却道:“这都什么人啊!”

  一旁的娇华贵妃示意花朝快起,花朝这才肯起。娇华贵妃一边夺过薛墨手中的酒盏轻轻放到石桌上一边嗔怪道:“看你,白日里都喝了这么多了竟还贪杯,好歹是个当官的,也不注意注意形象!”

  薛墨似乎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只道:“九殿下回宫,贵妃娘娘此刻怕也是去殿中为他接风洗尘的吧?怎么还有空陪一个丫头瞎叨。”

  他这般态度,娇华贵妃也不恼,只是自怪巧笑:“瞧我,一看到这丫头就打心里欢喜,一时投缘,聊着聊着就将正事给忘了。”说着便朝薛墨道:“左相大人既然识得这丫头,想必是已经见过九殿下了。只是圣上这会在里头正聊得高兴,怕是没空见左相大人的。左相这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代我陪陪这丫头,我去去就来。”

  说着,也不管薛墨答不答应,摆了摆衣袖朝着大殿方向去了。

  目送娇华贵妃离去,花朝这才回头看向一旁冷峻不语的薛墨。虽然之前在皇城大街上二人见过,可如今见他如此正经严肃,一时竟觉尴尬。

  薛墨却完全不觉尴尬,直接坐到亭子里石桌旁,自顾斟着酒道:“方才本相贪杯喝了花朝姑娘的酒,这杯还你!”说着直接将倒好的酒递到花朝面前,示意花朝坐下陪喝。

  花朝连连摆手推拒:“不不不,左相大人,你还是自己喝吧!我,我不胜酒力!”

  薛墨“哦?”了声,好笑看她:“可是觉得这酒是本相倒的这才不敢喝了?”

  花朝心中时刻记着之前在皇城街上李清松说的要远离薛墨的话,但也不想就此怯了场失了礼数回头让柳扶余失了面子,直接坐下回怼他道:“才不是。只是觉得左相大人来的蹊跷罢了。”

  薛墨:“为何会有这么觉得?”

  花朝看薛墨也不像是那种她说错话就要说教惩罚她的坏人,直接道:“大人明知我家公子进宫面圣,圣上是没空见你的,你却硬是要往宫里头跑,要说不蹊跷才怪。”好奇问他道:“你是特意来见我的?”

  薛墨笑了,随即放下自己手头的酒杯,道:“你倒是机灵。只是好奇殿下一去多年,回来身边就多了个丫头,不由地稀奇想会会看是何方神圣罢了。”说着睨向花朝,道:“怎么?还是不敢喝?”

  花朝“哦”了一声,方才她一直盯着薛墨的一举一动,且看他自己也喝了一杯,便觉得手中的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直接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不由呛得咳嗽个不停。

  心想这可真是失礼了!却觉有人轻抚了她的背。道:“看来你没撒谎,果真是不胜酒力。”

  花朝不由尴尬脸红,突然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温柔对待她是不大习惯的,忙伸手推了薛墨帮她顺气的手,道:“左相大人是不是对每个姑娘都这么温柔的?”

  薛墨收手笑道:“也不是。只有感兴趣的才会。”坐下道:“李清松那小子是不是已经跟你普及了我的事迹花朝姑娘这才回过神来了!”

  花朝想到皇城街上薛墨醉酒时调侃她的那些话,这才明白过来“女妖精”的真正意思来,还有薛墨走时同李清松说的伤身体的话,想必是指正在吃花酒风流时听到了震耳铜锣扰了兴致的事吧!不由脸红,道:“没有。他说一半就止住了,后面全都是我猜的。因为你上午的言行……呃……怎么说呢,很奇怪!”

  薛墨笑道:“有何不好直说的。整个皇城谁人不知我左相薛墨风流成性,整日流连酒肆妓坊,不是什么秘密了。”

  花朝道:“可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薛墨像是听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事,看向花朝道:“原来花朝姑娘还会看面相的?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太轻信旁人是会害死你家公子的。”

  花朝凝眉:“你什么意思?”

  薛墨道:“只是提醒。九殿下无心权位,一心求道,但也别毁在这求道上。”

  花朝急了:“你是说这皇城里有人会对付公子?那人是谁?”

  薛墨静静看她,道:“不知。”

  花朝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来皇城的路上柳扶余却一直说她是关心过头了。问薛墨道:“只是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你知道谁是九子阴姬?”

  薛墨指节滞了一下,道:“看来柳扶余此番回皇城果然是有目的的!你这丫头也很有意思。”

  花朝:“说话别阴阳怪气的!你既然有心提醒我,倒不如帮实忙。待抓住九子阴姬,我必登门拜谢。”

  薛墨:“怒意这么大,你对九子阴姬的恨不小啊!”

  “废话!九魔子做的那些事都是她授意的,我当然恨她!”花朝想也不想,直接坦露此次来皇城的目的,似乎对仅见过两次面的薛墨莫名信任,就是觉得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帮她!

  薛墨不了解花朝,从方才起却是一直有心试探她。花朝心直口快,毫不设防他便也将柳扶余的目的试出了个七七八八。便也不再多说,道:“花朝姑娘想是醉了。你是殿下殿中之人,本相也不便再多陪,告辞!”

  见薛墨要走,花朝也不好再问。这时却正见柳扶余跟一身龙袍加身的威严男子出来了,穿龙袍的自然就是灵召国的皇上柳康了。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是方才进去的娇华贵妃。

  花朝忙迎了上去,薛墨也恭敬上前,二人皆客气朝三人拜礼。

  柳扶余朝柳康介绍花朝道:“父皇,这位就是花朝姑娘了。她是我回来途中结识的,我琢磨着身边也缺人伺候,就收了她做我的婢女了。”

  花朝:“皇上,奴婢花朝。”

  灵召国皇上柳康打量了花朝两眼,才道:“虽然年纪小了点,倒也算是个机灵丫头。不过只要皇儿中意就行了。”

  花朝见那皇上也和蔼,便直接跪了下去,斗胆道:“请皇上明察。”

  柳康指着扑通下跪的花朝,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扶余也朝花朝示意让她快起。花朝却是个犟性子的,硬是不起,道:“皇上,吾乃右相沈南职的女儿!多年前一场大火烧了右相府,吾父被奸邪害死,吾母为了躲避奸邪,带着年幼的我隐姓埋名于七岳岭多年。请皇上为我父鸣冤!”

  柳康听花朝说完,非但没露出同情之色,反倒沉了脸色。质问道:“这么说,你同我扶余皇儿回皇城并非心甘情愿而是别有用心!”

  花朝:“我……”

  柳扶余当即跪下,抱拳道:“父皇,花朝与我相识是缘分,并非别有用心。她同孩儿同行也是因为志同道合。花朝她直爽率性,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女孩,突然报冤,想来也是急于替父鸣冤,请父皇莫要迁怒于她!”

  柳康看着一心维护的柳扶余,父子重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连连朝二人摆手。柳扶余跟花朝这才起身。

  “谢父皇!”

  “谢皇上!”

  柳康再看花朝,顿时没了好感,可难得柳扶余这么维护一个人,又不想他为难,只得叹气道:“皇儿此番回来,为父很是高兴。你既无心权位,潜修道上可也莫因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坏了修行才是。”

  花朝自是明白柳康说的这个“不三不四的人”指的是谁,可碍于面前的人位高权重,也只是在心里头不服气地反驳几句。

  柳扶余自是明白花朝性子的。道:“皇儿谨记教诲!”

  柳康实在见不得柳扶余跟花朝站一块,烦的直摆手,一旁的娇华贵妃笑笑,便扶着柳康回去了。

  见柳康跟娇华贵妃都走了,花朝这才松气道:“公子,你这皇帝父亲,也是够怪的!他是皇帝,我是有冤喊冤,他倒是听得不乐意了。我在想当年皇城里这么大个官丢了他到底知不知道。”

  柳扶余知道她不愤,也不怪她这一路上的隐瞒,只是柔和安慰:“快别不高兴了!你可知你现在说的可是灵召国权势最大的人,还是我父皇,再说可就撕破脸了!”

  花朝当即闭嘴,挽着柳扶余的胳膊讨好道:“好啦公子!我不说总行了吧!再说我从一开始也没瞒你什么,其实就是上午离了李清松的酒楼,在皇城四处转了转,不巧看到了右相府遗址,这才记起了一些事的。”

  柳扶余原本的确是有些怪花朝瞒他,可听她主动解释,原先的那点气就像漏气的皮球顿时也全消了。叹气道:“真是不知说你什么才好!下次可别在到处乱跑了!”

  主仆二人聊着聊着,似乎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人在场。薛墨淡笑道:“九殿下待侍女还真是宠爱有加呢!”

  柳扶余看向一旁的薛墨,叹气道:“左相大人别取笑我了!我这是头疼有加!”随即又朝花朝小声道:“你还真是不管当着谁的面什么都敢说呢!”

  花朝知道柳扶余在怪她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鸣冤的事。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左相大人我们方才就聊过了,我觉得他是好人。还知道其实他很关心你的呢!”当然最后这句话是小声朝一旁的柳扶余说的。

  一旁的薛墨看主仆二人交头接耳的很是亲密,笑道:“你们主仆两个关系可真令旁人称羡。殿下,可要一起?”知道柳扶余跟花朝是步行进宫的,便朝柳扶余做了个恭请的姿势,问要不要一道回去。

  柳扶余本欲拒绝,但看了眼花朝,心中似还有其他顾虑,忙道:“好!好!那就叨扰左相大人了!”

  花朝莫名。虽然知道柳扶余跟薛墨二人说的是要不要同乘的事,可柳扶余那片刻顾虑分明让她在意了,那眼神分明就是想要避开什么的,不过看柳扶余的样子是不大想告诉她,既有旁人在,她便也装着糊涂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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