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花朝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既然阔阎的目的是她,那么她不能坐以待毙。
“你说!只要是你吩咐的,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帮你完成。”
“或许真有那么凶险!你怕不怕?”
“你说,我帮你!”他不说敢也不说怕,只要她吩咐,就算是刀山火海,不得好死也半分不推迟。
见麒麟目光诚恳坚定,花朝才说,“这件事只能秘密进行,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过来!”
麒麟凑了过去。不由睁大了眼睛,“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花朝一脸平静,“你不用担心我!我暂抽不开身,身边也没什么靠的住的。前几日我才向魔君借过镜心魔,目前镜心魔元气大伤,正急于修复,管不了他。你就将他给我带过来!”
“好!这事就交给我!只是……”麒麟看着花朝脸上还未消散的红肿,“其实也不必这么急,你可以休息好了再做这事的!”
“我等不及了!”花朝拿过灵冰自己敷着脸,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时机最好,多等一刻我都担心会出变故!”
“不过延后一日。”
“一日也不行!”
意识到口气不好,随即缓了缓,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脸上的伤!虽说叫人看了去的确挺没面子的,但你这块灵冰灵气很足,明日醒来,应该也看不出什么了!你就放心吧!”
麒麟拗不过,便只好低着头,闷声应了她。
经过花朝的努力,还未到晨议的时候,她脸上的红肿就已经成功散去。只是今日地晨议,气氛有些怪。
似乎天宫里人人活跃,还各自都怀揣着紧张。可当诸仙见到花朝,便都未多做声。
花朝心中有事,便也未在意。就算这些人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反正柳扶余跟九天玄女都在,她就是个摆设的,配合着走个过场就好。
所以,一入主座,她便单手撑脸,掐诀出窍。
台下柳扶余等人一筹莫展,似乎都在担心着什么。
有神仙已经按耐不住,小声提醒柳扶余道:“帝俊,等不得了!”
柳扶余没有说话。一旁的九天玄女扫了眼席首位置正闭目养神的花朝,说:“她已经元魂出窍了,我们不用顾及她。帝俊,清荣他们应该入了无妄之境,我们开始吧!”
柳扶余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做声,但手上已经开始掐诀施咒。只手一挥,直接在宫殿正中爆出一个亮白的光球,当光束散去,竟是一团丈把高的灵气通灵镜。
诸仙无不震惊。“原来这就是通灵玄镜,此镜乃施术者的意念所生,可通往施术者想去的任何地方。听说只有真正悟到通天神术精髓的高修为仙者才能练成。小仙有幸,以前见过东王公施展过一次,却不曾想帝俊金身未复也能施此功法!”
“是啊!这般修为着实令人叹服!”
“是啊!”
不知哪位仙家说了句:“有画像了!”大家这才停止感慨赶忙瞧着宫殿正中的灵镜去看。
镜子里头,正是无妄海。怪石嶙峋中偶有枯藤老树,张牙舞爪地让原本鬼气森森的地境越发骇人。
以李清荣为首,被点将上天的林彦俊,江孟达,鬼见愁三人都在。四人才穿过石谷,面上都不那么好看,好像都特别紧张,像是才经历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样。
其中属江孟达最为胆小。他每走一步都只觉腿脚打颤。他四下环顾,不利索地说:“是不是确定在此处了?我们会不会再走错道了?”
鬼见愁直接翻过一个白眼,“好歹你也是个修仙的,胆量还不如一个晚辈,害不害臊!”
江孟达却说:“你们一个养鬼,一个抓鬼,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我就众多修仙门派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掌门,每次接委任一次顶多碰上一两个鬼祟,还是那种叫不上名的,哪像这里,鬼气森森不说,鬼怪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从哪里冒出来了,能不怕吗?”
鬼见愁将手上的招魂幡往他面前一杵,说:“来!这东西给你!你拿着保准不怕了!”
江孟达连连推拒,还很嫌弃地说:“你这破玩意顶个鬼用,方才那些地怨冒出来时还不如我的灵剑好用!那东西竟盯着你的招魂幡扯了,要不是我的灵剑挥得顺快,我怕连你也会被连带拖走!”
“那是那东西怕我这玩意!要不是怕,能有这大影响力?要知道散在我这招魂幡底下的冤魂可不少!”
“既然这么厉害,那你还是自个留着吧!我反正不用。”
“嘿,你……不识……”好歹二字还未说出来,却是生生咽了进去。“那是……”
“应该就是无妄海!”
林彦俊说:“来时帝俊大致跟我描述过无妄海的景象,应该就是这里了!”
李清荣四下观望,神情似乎比其他三人看上去要紧张很多。“这里很安静!仿佛连海水都是死的的!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江孟达说:“好像自从我们一靠近这里,一路上连地怨也少了好多!”
李清荣提醒说:“都打起精神,谨慎着些!我想这里定有古怪!”
“对对!清荣仙子说得不错!不叫的狗咬人最疼,说不定我们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也不一定。”江孟达边说边打着哆嗦,他已经开始脑补了。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就不能说些好话!什么已经被盯上了?它要真敢出现,本道这招魂幡底下不差它这个怨魂。”
江孟达鄙视他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吹!你这破旗要真管用,你就将那东西召出来看看!也免叫我们到处去找了!”
“有道理!我试试!急急如律令,万灵,现!”
说干就干,李清荣跟林彦俊二人只当他们在逗嘴缓解紧张,一时不防,还来不及拦,鬼见愁就已经驱动手中的幡旗。
被驱动的招魂幡,安然未动。
李清荣跟林彦俊这才松了口气。林彦俊怒道:“你们两个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来,若是召出什么邪祟来怎么办?”
鬼见愁知错,悻悻道:“这不啥事都没有吗?我谨慎些就是了!”
“哎!算了!”
林彦俊转向李清荣,“接下来怎么做?九天玄女可有跟你讲过?”
“没有。”李清荣说:“她就让我谨慎行事,细心留意!尤其是靠近无妄海的时候。”
江孟达说:“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等着吧!”
花朝这头,她元神出窍后就直接来了阴山,因为她让麒麟在这里等她的,只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她还没进去阴山,麒麟就已经办好事在回来的路上等着她了。她不禁意外,“怎么这么顺利?”
“是因为……”
“因为什么?”花朝不禁敏感。她让麒麟来抓土行僧,土行僧的修为也不弱,一身土遁之术施展起来又极是难找,她本是赶过来指点他一把的,但依目前的结果来看,麒麟这效率明显快的有些反常。
“害,你紧张什么!”麒麟看出花朝的紧张,安抚她说:“我们走运,我赶到时碰巧看到了这只绿眼恶狼,所以就抓住他一拷问,找它主子不就容易多了。”
说着,麒麟直接将手一招,地上就多了只近乎奄奄一息的绿眼狼。
花朝下意识后退。麒麟看出她有些畏惧这东西,赶忙隐了去,他有些心疼花朝,问她:“你怕这东西?”
此时的花朝周身笼着一团白雾,虚白的身子看上去轻飘飘的,但依然可以看出她面上的表情,她掩了掩情绪说:“不是我怕,是花妖!”
麒麟了然。“对了,你快钻进这朵花灯里来吧!你这样看着单薄,我不放心!”
“好。”
于是花朝就钻进了她让麒麟事先准备好的花灯里头。但她心中始终不安,便问:“土行僧他说什么了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问。”麒麟想起他赶到阴山时土行僧就已经被揍得不轻了,自己算是直接跑来捡了个现成的,不放心之下就问了是谁下的手这才安心,其它的他看时间地点都不对,谨慎之下这才急匆匆将他们捆了就出了阴山。便又说:“我不放心!想着带回来留给你亲自问!”
“很好!”花朝说,“这家伙嘴巴严实得很,还不老实。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实话很难,我担心那人差不多也应该盯上他了,所以此事务必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都听你的。”
走着走着,麒麟突然顿住。
花朝不由警觉,“怎么了?”
“阔阎!”
麒麟下意识将手中花灯朝后靠了靠,动作不大,也没做得太明显。
“怎么?你主子不在,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小主人在凌霄宝殿,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在凌霄宝殿!”
说着,阔阎将手一抬,一阵强劲吸过,麒麟手里头还有身上的东西就全数被吸了过去。
“你还给我!”
麒麟急了,刚欲上前,阔阎一个冷厉的眼神过来,他就直接弹飞了出去。
阔阎打量着从麒麟手中抢来的乾坤袋跟花灯,最终目光锁定在花灯上,他笑意不明。“于本座而言,土行僧算不得什么?但你我恩怨让其他人插手进来,却是烦人!你说是不是?”
说着拿出食指轻轻戳了花灯一下,像是在提醒。“一个人久了,是很寂寞的!若有故人相陪,那也趣味不少,你说是不是?”
花灯被戳得乱颤,花朝的心仿佛也被戳得晃了几晃。她知道阔阎可能看出她就附在灯里头,既然阔阎不揭穿,那她也索性不吱声。
“把灯还我!”
看着阔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灯上,麒麟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都说关心则乱,他显然是过分紧张了,竟毫不掩饰地直接跑过来抢。
但阔阎是什么人,断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身形如电,左右两晃就直接闪到麒麟后头,反手一拐肘就轻松将麒麟打趴再地。
他一脚踩着麒麟的手,一边抑制着兴奋说:“畜牲就是畜牲!主子走了便连故人也不认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脚也踩得越发用力。“倪君明忘恩负义,他死了,你也配同本座叫嚣?”
“我呸!”麒麟虽然痛得直龇牙,依旧不畏强权,“你同我家主子又有什么恩?你不过一个披着假面的魔鬼,如今撕了假面,倒气急败坏了!同我家主子称兄道弟,凭你也配?”
花朝在心里祈求着麒麟快别说了,不过依她现在元神出窍的情况,理智让她强忍着不能出面与阔阎对面刚。她虽佩服麒麟勇气可嘉,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激怒阔阎真的没有半分好处。
但索性阔阎并没有被他的言语激怒,他将手中花灯重重砸到麒麟头上,骂道:“畜牲果真是畜牲,永远都学不来人的聪明劲!告诉倪馨瑶,她很让本座意外,土行僧本座就带走了!关于诅咒,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以来问我,本座定当知无不言!”
麒麟只觉手上一松,再抬头时,阔阎已经不见了。
花朝被震得心慌,元神也已经从花灯里头出来了。麒麟想去扶她,却被花朝打住。她扶着额头,头疼不已:“你方才怎么这般莽撞?竟直接同他杠起来了,你要有事,你要我怎么办?”
麒麟一愣,心头也跟着一暖。“馨瑶。”
随即正色道:“他方才似乎有意放你,但我还是担心!”
“傻瓜。”
花朝白了他一眼。强压着心底余悸,站起身说:“他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哥。看着猎物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内乱转瞎碰,他自然就越有恶趣味的快感!想到麒麟为了她也受了伤,才晃过劲就问,“你……你的手还好吧?”
花朝看着麒麟被踩得冒血的手,愧疚,自责让她喉唇都发涩,“是我对不住你!”
“没事!小伤!随意放个三五天就好了!”他怕花朝看了自责,索性掩在身后。扯着话题道:“只是乾坤囊还是被夺走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花朝说:“被抢走就被抢走了!其实有些事我大致也能猜出来大概,只是没人互对,总是不确定,所以你也不必自责。今天我出来的时候,天界那些人神色不对,怕是有事。”
“那你快些回去,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
“那你……”
“伤的是手又不是腿,我能自己回去。”
“好吧!那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