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松见心思被道穿,搓着手讪讪笑道:“我这不是为了难民吗?你看太子表哥,你都救济了我那么多次了,应该也不介意再慷慨解囊一次?”
柳扶余微微仰着头故作姿态:“的确不介意,只是这次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一听柳扶余愿意帮他,也不管是什么忙,赶紧点头答应。“你说你说!别说是一个就算是三个四个的我都答应。”
“好!你过来!”
见柳扶余温和的外表中透着一丝精明,李清松忽然有些后悔应得太早,但谁让他应了他呢!不得不小心凑了过去。可越听越是僵了表情:“这……这……”
“怎么?很难办?”
李清松为难道:“不是难办,就是有点不妥!”
“那好,既然你觉得为难,那这事我也不强求了。只是郡王的事我也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你这不是存心折磨我嘛!”
柳扶余笑得精明:“那你答不答应?”
李清松撇嘴:“好吧!我答应就是了!只是这次,你可得支助多点。”
柳扶余也应得爽快:“好!随后我会吩咐阿福给你送过去的。”
“好吧!那就这样吧!”
“郡王不留下吃饭了吗?”
李清松赶忙摆手,“我觉得我还是赶紧回去想想接下来该如何保命要紧!”说完,便赶紧地离开了。
花朝也好奇柳扶余跟李清松说了些什么,走过来问他:“公子,李清松走的这么急,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柳扶余直接拿起地上的枕头,轻轻拍了拍放到花朝的床头摆好,才拉着花朝至桌旁坐下。神情复杂地看她:“阿朝,以后要是碰到不愿意的事就不必勉强自己了!干脆点挺好的!”
“我知道。”花朝知道方才柳扶余是专门替她解围的。也不知柳扶余到底知不知道李清松对自己的心思。抿了抿唇,换种方式问道:“公子,你是不是也不想我请李清松吃饭?”
“嗯。”柳扶余毫不避讳地说:“他这个人傻呼呼的,挺丢脸的!”
花朝皱了皱眉:“就这样?”
柳扶余抬眸看她:“不然你以为呢?”
花朝被柳扶余看得面上一红,忙垂下头去,嘀咕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柳扶余给她倒了杯茶水,听她嘀咕,便问:“你在说什么呢?”
“没有。就是觉得……觉得公子说得很对。跟他在一起的确很丢脸!”
柳扶余听得笑了:“的确。不过人还是很好的。”
关于这点,花朝也表示赞同。
用过早膳,柳扶余就带着花朝四处走了走,路过鬼见愁棺材铺时,便顺道进去打了个招呼。鬼见愁见是没羞没臊的主仆二人,顿时没了好语气:“呦~您二位是日常逛街来了?不过说实话,我这里可不是个好去处,地方小,容不下两位大佛。”
花朝瞪了他一眼:“你这鬼道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你这晦气森森的,还真道我们想来啊!”
”那正好!不送!”鬼见愁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我……”
“阿朝!”
见柳扶余唤了她,花朝这才止住。柳扶余朝鬼见愁客气地开口:“鬼……道长,其实我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鬼见愁手上本是拿着叠纸的,见柳扶余开口,抬眼瞥了他一眼,说:“我就知道有事。说吧,什么事?”
柳扶余温温笑着:“我想问道长,您在皇城多年,可有碰到过九子阴姬?”
鬼见愁没好气说:“柳扶余,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随意乱说了!我鬼见愁好歹是一道人,身世清白得很,怎会跟那种不要脸的东西纠缠在一起?要没什么要紧事,赶紧走走走!”
见鬼见愁伸手就来推柳扶余,花朝直接气势十足地迎上前去。鬼见愁见花朝是女孩子,也不好伸手去推,直接收了手,喝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这可是我店里。就算你们公子是王法,可也该讲点道理吧?”
“我们有跟你不讲理吗?是你这鬼道人自己听不懂人话曲解人意!”
花朝回怼得理直气壮,但鬼见愁知道花朝每次开口喊他“鬼道人”都不是正常带姓称呼他的,而是骂他,也较真了,嘿道:“我说你这死眼睛我上次好心帮你你倒是仗势肥胆了是吧?迟早有一天逮到你把柄看本道人不收了你!”
“你敢!”
“我还就敢了!上次见识到我那祖传的棺材了吧?等证据确凿就把你关里头去!让你哭天喊地,叫地不灵的!”
“你这臭嘴!看我不撕烂了你!”
说着就欲去撕,却被柳扶余拉住。“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先说正事要紧。”
花朝这才收了手,鼓气立在一旁。
见鬼见愁擦了把虚汗,柳扶余浅浅笑了笑,“道长,其实我不是问你同九子阴姬有无纠缠的,而是想问你这些年可有撞见九子阴姬在皇城内犯案。”
鬼见愁虚惊一场,“嗐”了一声:“瞧你,一口气说明白多好,吓我一跳。只是你为何突然这么问?难道说……”
柳扶余点头。语气坚定:“据我所知,她这些年就在皇城。当年沈府的纵火案很可能跟她有关。”
鬼见愁扫了眼一旁的花朝,开始严肃起来:“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你也知道,九子阴姬不同于其他精怪,平常也不主动作怪,要真亲自出马,也是以色相伺人,排泄情/欲,做事有分寸得很,真的很难找到她的把柄。”
柳扶余问:“那你可有办法找到她?”
鬼见愁为难了:“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执意要找出她,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我看你的办法也不靠谱。”花朝直接抛去一个大大的鄙视,同柳扶余说:“公子,九魔子不是也来了皇城吗?我觉得找他们会更容易些。”
柳扶余还未说话,就听鬼见愁哼道:“九魔子也是行踪不定的,鲜少犯案,找他们还不是一样难。”
花朝对这事倒是表现得信心满满:“找他们可是轻而易举。只是有件事还需得道长帮忙才行!”
鬼见愁也不介意帮花朝什么忙,很爽快地应了:“只要你能找到九魔子,帮什么忙都没问题。”
“好。你就安心等着吧!公子,我们走!”
说着,主仆二人又无所事事地离开了棺材铺,二人又在皇城大街逛了一圈,之后挑了些琐碎玩意就一道回了太子府。
刚至府门前,花朝突然猛一拍头,说:“公子,我忘了,出门前阿福好像交代我买些猪肘子回来的,你先进去,我回头去买。”
才说完便欲转身,却被柳扶余拉了回来,“不用,陪我逛一上午也累了,先进去,大不了今天不吃肘子了。”
花朝说:“那怎么行?公子平日清修本就辛苦,要是饮食跟不上,这天上神地下鬼的都该怨我了。”
柳扶余笑了:“哪有那么严重?我最近忌荤,可以不吃。”
花朝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埋怨:“你看我跟阿福都这么瘦小,正值长身体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心疼下属的。”
柳扶余愣了。下意识扫了眼花朝前面两个微微隆起的小笼包,心道:“的确是该多吃多补。”
才这般想着,就听得一声娇喝炸响耳畔,“你往哪看呢!下流!”
见花朝拿双臂将自己前面两个微微隆起的小笼包护得紧紧的,柳扶余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目光落的位置不对,顿觉尴尬,很自然地撇过头去强行将尴尬圆过去道:“吃肉的确长得快点!”
“……”
花朝面上一臊,心中一阵无语:“这脸皮可真够厚的!”道了句:“不用你管!”便推了把柳扶余红着脸跑开了。柳扶余跟在身后,想到方才的尴尬,也不好再跟,就直接入了府。
皇城街上,花朝一手甩着猪肘子,一边哼着小曲走着。总觉着身后有人跟着她,不由警惕起来,路过一巷子,便赶紧寻了处躲了去。刚欲细看那人是谁,却觉身后阴风阵阵,似乎有什么在身后盯着她看。不禁吓得不敢侧首。
探出符咒,直接暴击过去,才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
“花朝,原来你躲在这里?”
还未回头,一剑已至脖颈。
花朝慢慢转过身来,终于看清追了她一路的人。“林彦俊,你没事跟着我干嘛?”
林彦俊本不是正经之人,自林诏中死后,再见倒是正经了不少。肃然道:“抓你回九鼎林氏。”
花朝想起昨晚林彦俊执意要带她回去照铜血镜验明正身之事,不禁愤然:“你九鼎林氏还讲不讲道理了。死了一个天师就什么事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拉!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
林彦俊哼道:“你身上有狐火印,嫌疑最大。就算是闹到皇帝跟前我也不怕!”
“是吗?”
花朝突然朝他狡黠一笑,林彦俊一惊,还未回头,只觉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
花朝看向林彦俊身后之人,微笑道:“公子,下次这种时候麻烦能不能来早点?稍稍有偏差我可能就被带走了。小心脏受不了!”
柳扶余笑着应她:“好!”
花朝见柳扶余竟早已备好了绳子,拿出来就准备将林彦俊的手脚绑住,便也过来帮忙拿掉林彦俊手中的剑,说:“对了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买猪肘子是骗你的?”
柳扶余边绑边道:“你这丫头一会一个主意,的确很难琢磨。不过方才在棺材铺你说有办法抓到九魔子,我联想起昨晚林彦俊说要绑你回九鼎的事,便觉得你可能会以身作饵抓他。果不其然,这小子上钩挺快!”
“是挺快的。不过还是得亏我们主仆二人有默契配合得好。”
柳扶余无语摇头。“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提前知会一声,没必要独自冒险。”
“知道了!只希望这小子有用。”
“放心!解灵契虽然有些难度,但也不是无方可解。直接交给道长就是。”
“但愿。不然每次都扯上这家伙我仇都报不了了。拖得久了,还真担心我哪天一气愤动了手,伤及了这家伙。那梁子可就结大了!”
此时柳扶余已经绑好了林彦俊,闻言,笑了:“怎么?你还怕九鼎林氏的人会找你麻烦?”
花朝努努嘴说:“都是些说不进理的人,能不惹还是不惹吧!”毕竟不出意外,林琴晚可是未来的帝俊夫人,林琴晚那般跋扈,她可不愿得罪了她的娘家人。当然,这话要是当着柳扶余的面说出来实在是太怂了,可她也不愿他为这种琐事挂心,能避就只管避着吧!
道:“快走吧!这小子待会怕是要醒了!”
“好!不过这样子实在太惹眼了,我先施个法。”
说着,直接并起二指运灵,朝着林彦俊的后背就画了道符咒。符咒隐去,林彦俊便也跟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