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柳扶余直接拉过花朝,“算啦!”
“算什么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每次针对我就是觉得我是女妖精要吃了你。你还不吭声,气死我了!”
柳扶余笑了:“你又不是,有什么好气的!”
“每次针对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气!哎?镜心魔呢?”
“他方才也在这吗?”
“是啊!他跟土行僧达成了协议,方才就是他跟土行僧一道将我拐出来的!又让他给跑了!”
柳扶余想到他来时就未看到他,便说:“许是方才趁你们不备逃走了!”
看到一旁的林彦俊一直拿剑看着他们这边,柳扶余客气问候:“林仙师,我们又见面了!”
林彦俊听到方才血魔唤柳扶余“帝俊”早就震惊得缓不过神来,可一想到花朝方才戾气全开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再纠结花妖的问题。便问柳扶余:“你是帝俊?”
事已至此,柳扶余也不打算瞒他,点头。“林仙师背后做的那些事我也早有耳闻,所以奉劝林仙师泥潭还未深陷,趁早了断抽离才是。”
林彦俊自然知道柳扶余说的是他跟九魔子互结灵契之事。说:“那是意外。”随即剑指花朝,语气平和,“只是她,帝俊能给我个说法吗?帝俊身份尊崇,我知道我不该质问您,可就在前不久,我师叔林诏中林天师所有仙门世家中最有望飞升的人却在狐火尸的围攻之下身陨,直接葬送仙途,我实在不甘心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柳扶余说:“林仙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林天师身陨天地,我深表遗憾,但狐火尸的事花朝也是受害者,你不能因为阿朝头上有狐火印就怀疑所有的事都同她有关吧?”
林彦俊愤然,“可她的狐火印出现时,她分明就没被控制,她是清醒的!你见过她变身的样子吗?”
“公子!”
柳扶余看出花朝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很肯定地朝林彦俊说:“我见过!污蔑一个人的成本实在太低了,凡事都该讲真凭实据,仅凭一个印记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林彦俊直接躁了,直接指着柳扶余:“你分明就是在袒护她!刚才血魔说得不错,你已经被她迷了心性了!我看还是直接将她绑回去照照就什么都清楚了!”
见林彦俊执意上前,柳扶余直接伸掌将他拍飞,“你自己都跟妖魔牵扯不清了还敢拿人伸张正义。我劝你还是想办法早早解了灵契为好。此番就当是小小教训,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了!”
也不理会茫然的林彦俊,说完直接牵着花朝就离开了。
花朝一路随着柳扶余,见甩开林彦俊后柳扶余什么都没问她,终于涩然开口:“公子,你,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柳扶余温和笑道:“有什么好问的。我知你心性纯良,自跟了我以后,就受到各种非议揣测。再说鬼毒草的事,是我没保护好你。若是我保护好了你,也没有后续那么多的麻烦了!”
花朝突然顿住不前,闷闷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是花妖呢?如果如镜心魔所言,我本来就跟魔君有牵扯呢?”
狐火尸的事后,花朝心里其实一直都很纠结的。她想了很多,柳扶余待她再好,可他终归还是要修仙的,柳扶余要清修,她不能让他将精力花在自己身上。如果她注定是柳扶余人生路上的阻碍,那她情愿识相离开。
柳扶余扶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抚她:“花朝,没有那么多如果,你就是你,别想太多了!或许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魔君的阴谋,你或许是被牵扯进了棋局,但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跟所有的事情无关,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所以你也不要把自己幻想成是其它人的棋子。相信我,我能控制局面。你若真想帮我,就不要偏听偏见,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嗯。”
花朝默默点头。柳扶余说得对,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棋局,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该信自己,也该信他!不应该偏听偏信,入了旁人的套让他忧心。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听你说你是从难民窟赶来的,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事。”
见花朝不再乱想,柳扶余继续牵着花朝的手前行,说着难民窟那边的情况。
原来他本是在太子府听李清荣跟他细说封锁阵失败后狐火尸跟九鼎林氏的事的,桃木剑感应到皇城外出现了庇佑禁制。猜到是从难民窟方向传来的,便伙同李清荣一道赶过去了。当他们赶到时正好撞见恶狼在禁制外虎视眈眈,而土行僧正在施法强攻,他本想动手擒住土行僧,谁知难民窟的禁止直接弹出一道亮光,直接将土行僧弹开数丈之远,随后,禁制便直接消散了。后来听林彦俊说你失踪了,想到可能是镜心魔搞得鬼,便使了点灵力感应玄灵鞭的位置,好在花朝的确是用了它,这才匆忙赶过来了。
一想到柳扶余是特地赶来救自己的,花朝心中莫名一暖。只是她没想到一时心血来潮供奉了馨瑶上神,竟真帮了柳扶余一把。花朝不禁问柳扶余:“公子,馨瑶上神都仙灵庇佑了,是不是说明她的行踪就有眉目了?”
柳扶余摇头。想了想又说:“只是知道她还存于世间,关于行踪,还是一无所知。不过这样也算是报了平安了,心里自然安心许多。对了,听李清松说供奉神灵之事是你提出来的,经过今晚,难民窟的人都馨瑶上神信奉得不得了,真是谢谢你了!”
花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灵。不过公子,信奉的多了,是不是就说明找到馨瑶上神就更容易了?”
柳扶余回道:“那是自然。若有妖邪作乱,信徒请愿,她的仙灵就一定会出现平乱,到时我们找她也就不必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那还真是个好消息。”花朝突然灵机一动,说:“公子,我觉得有个妖魔一定能帮到我们!”
柳扶余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哦,也对,馨瑶上神失踪之前就爱找他玩,依她欢闹的性子,说不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叙旧。我怎么才想起这事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你提醒了。”
花朝却苦恼了:“可要怎样才能找到那只大血魔啊?之前他都是追着我们跑,现在他知道了禁制的事,怕是自己去想办法寻馨瑶上神去了,去了哪我们怕是难找了!”
柳扶余却笑着安慰她:“我都不愁你愁什么?你想啊,禁制是在皇城范围开启的,血魔之前也是在皇城出现的,现在所有重要线索跟妖魔都在皇城,你还真怕他会出了皇城不成?”
花朝觉得柳扶余说得很对,想了想才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扶余静若汪泉的眸子难得露出一丝精明,薄唇微启,信心十足地说了一个字:“等。”
花朝秒懂。主仆二人对视,都心情畅然,互拉着手在夜幕中远离了。
天才微亮,花朝就被门外咋咋呼呼地声音惊醒了。
“谁啊?这么吵!今儿个太子府不接客。”
“沈花朝!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竟还睡得着?你对得起我嘛你?”
急急躁躁的,是李清松的声音。
花朝才起身,李清松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花朝双手护胸:“李清松,你怎么这样啊?这里是太子府,我还是个女孩子呢!你懂不懂礼貌啊!”
李清松扫了眼大惊小怪的花朝,不屑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像女孩子啊!瘦得跟竹竿似的,身无四两肉,还真当本郡王稀罕似的。”
“你神经病啊!”
花朝直接耗起床头的金丝枕头就朝李清松扔去。
李清松抬手一挡,就随手挡开了,不服气地叫了起来:“来啊!小丫头!真当小爷我没脾气的吗?昨晚我被一只凶神恶煞的绿眼狼追了一路,事后你竟连慰问一句都没有。可你们主仆两个倒好,脱了险也不说一声,竟直接跑回来睡觉了!扔我一个人守在那难民窟里,你们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花朝汗颜。原来李清松是在为这事发脾气。其实她昨晚也不是将他忘了,只是柳扶余跟她说难民窟无事,让她安心跟他回府就好,她还以为回头柳扶余会派人过去知会一声,谁知竟是直接将身娇肉贵的他晾在了那里一晚,也难怪他一回来就发脾气了。
虽然是小事,道这事总归是她理亏,花朝惭愧致歉:“抱歉哈!事后太忙,一时忘了!”
李清松哼道:“忙?忙着睡觉呢?反正为了表示诚意,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说法?”
“说法?”花朝懵了:“这事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要什么说法?”
李清松双手抱胸,一副有理不依的神情:“我不管,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那~我请你吃饭?”
花朝本想着小作试探,谁知李清松当即喜道:“好啊!去哪里?轻松酒楼?”
“这个……”大意了!花朝无语半晌。她就说李清松怎么可能真的为点小事跟她发脾气,原来竟是为了蹭饭!当然贵为灵召国的小郡王不可能真的会在她这来蹭饭,像他这般没心机的人,老是爱围着她转,应该也不是觉得她好玩,毕竟好玩健谈的女子多了。
花朝的思想突然截断,一个惊悚的念头凭空闪过:这……这小子,该不会……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李清松见花朝突然如被雷电劈中了般,僵愣在当场,神情如活见鬼般诡异,奇道:“怎么啦?不过是请你吃顿饭,没必要这样夸张吧!”
“不是。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就是觉得脑子突然卡住了!我……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了吧!”说着回头就欲朝床上躺去。
李清松三步做两步直接拦到她身前,急了:“你方才还答应我了的,怎么可以反悔!我告诉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可不许你反悔!”
“这个……这个……”
花朝表现得很纠结,也很忐忑。
“她不能陪你去!”
这时柳扶余直接跨步进来。李清松回头看他,见是柳扶余,气的直咬牙,举着手欲指不指,最后只好泄气放了下来,气愤说:“我说柳扶余,你简直太不厚道了!直接将花朝丫头带回来了不说,现在她都快答应请我吃饭了,你竟不许她去!你实在是太霸道了!”
“那又怎样?花朝可是我的人。”随即朝如释重负的花朝道:“阿朝,我霸道吗?”
花朝愣了一下,赶忙配合摇头。甜蜜一笑:“公子是这天上地下最温柔的男人!”
柳扶余朝李清松一摊手,“看吧!”
李清松眉头抽了抽,“柳扶余,你也太不要脸了!”
柳扶余哼道:“你都诳上我房里的丫头了,脸皮不厚?”
“我……我……我哪有诳她!”
想到说不过他,李清松直接摆手,索性说:“算了!反正是你屋里的丫头,这顿饭换我请你!够意思了吧?”
柳扶余朝花朝挑眉:“看见了吧!这就叫厚颜无耻!又诳我来了!”
花朝忍笑。重重“嗯”了声,也口是心非的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