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百里樽想着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就叫陌瑶闭关了。
以至于陌瑶生辰也没过,只能等她出关再补上。
陌瑶也没拒绝,早日恢复比较好,便闭了关。
没了陌瑶,百里樽像幽灵一般,整日在暮云巅四处游荡,有时甚至还欺负山上的狐狸。
这一日,百里樽找明连,问问她恢复记忆的丹药做好了没有,谁知明连不在,刚要离开,就碰到褚雪染跟屈万水师徒二人。
“弟子拜见二师伯。”明连门中弟子拜见道。
“你师父呢,雪染前些时日运功走火入魔,伤了经脉,我带她来瞧瞧,这位是……”屈万水看向百里樽,皱着眉道,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在下百里樽。”百里樽懒洋洋道,“是瑶瑶……”
“师父,他就是我的那位恩人。”褚雪染说道,“也是上……”
“就是你啊。”屈万水打量着百里樽,原来他就是雪染的心上人,倒是人模狗样的,“小子,见到长辈,为何不行礼。”
百里樽笑了笑,“若论年岁,我应当比二长老大一些。”
百里樽到真没说笑,屈万水确实比他小个十来岁,虽说对修行之人来说,这点差距微乎其微,但还是有的。
“什么?”屈万水震惊道,他徒儿眼光怎地这般差,既然看上一个比他年岁还大的。
褚雪染这下也惊住了,看了看百里樽,又看了看屈万水,为何年岁大的是个人间二十来岁成年男子模样,年岁小的看着却有四十来岁。
“徒儿,修行界虽说不看年岁,但你也不至于找个比为师还大的吧。”屈万水小声问道。
“师父。”褚雪染无奈道,“他有喜欢的人。”
“什么?”屈万水瞪向百里樽,这人年岁大就算了,他徒儿这般好,他竟还不喜欢,活到这把年岁,在修行界还是籍籍无名,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何过人之处。
“既是我徒儿的恩人,作为师父,也自当感谢,不如阁下做客我毓华峰,我也好设宴款待。”屈万水邀请道。
百里樽挑了挑眉,“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百里樽答应的这般爽快,褚雪染也有些惊讶,看了百里樽一眼,心里想了许多。
毓华峰不亏是弟子约会圣地,漫山遍野的木琼树,这会儿花全盛开,一眼望去全是粉色,空气中也是甜腻的木琼花味道。
“我去看看,徒儿,你好好招待贵客。”屈万水给自己徒儿使了个眼色,自己去设宴,将空间留给二人。
褚雪染很是无奈,知道师父何意,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不是那等明知人家有爱人,还恬不知耻凑上去的人。
百里樽挥着扇子,想着回去时摘些木琼花,也不知道瑶瑶喜不喜欢。
“毓华峰果真是人多。”百里樽看着成双入对的人,全是一对一对,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那棵树上那么多求姻缘的,也不怕压折了。”
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木琼树上,树枝上挂的全是求姻缘的牌子,“也不知有没有用。”
“没什么用。”褚雪染说道,看了百里樽一眼,她也挂过,似乎是没什么用。
“本来还想写的,既然没什么用,还是算了吧。”百里樽叹息道。
“你都有心上人了,还写这个作甚。”褚雪染问道。
“自然是求我跟瑶瑶天长地久。”
“以前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恋爱脑。”褚雪染调侃道。
“恋爱脑,挺贴切的。”百里樽笑道,“我家瑶瑶那般好,我自然时时刻刻想着她。”
“遮云天的上尊,万人之上,风光无限,确实厉害。”褚雪染羡慕道,真是哪里都好啊,完美无缺,“百里樽,你说我天赋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那我比起她,如何。”
“你或许比瑶瑶厉害。”百里樽想了想说道。
“真的?”
“嗯,瑶瑶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若是可以,我倒不希望她那么厉害,有个陪她说话解闷的朋友,也是很好。”百里樽心疼陌瑶一个人在遮云天,想着若是她的家族不让她修无情道,她便能开朗一些,能有几个朋友,也不至于那般孤独。
“原来是这一点。”褚雪染苦笑道,说了半天,还是比不上,“可她迟早登仙,登了仙,就是仙人,不能长留在人间,你该如何。”
“我,我依旧逍遥人间,浪荡死去。”百里樽握着扇子,只怕瑶瑶登仙那时,他就已经死了,“反正这世上,我爱的人离开,我也就了无牵挂。”
“不为了她修行成仙。”
“成仙?”百里樽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仙人有什么好的,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那她以后也是仙人。”
“我家瑶瑶是例外。”
褚雪染看他说起她是眼里的笑意,原来爱一个人,光是说起她,眼底的光都掩饰不住,只可惜这与她无关。
屈万水派人来喊二人,褚雪染没有再问什么,他有喜欢的人,那她也该坦然放下。
屈万水念着是徒弟恩人,特地准备了好酒。
百里樽端起一杯,放在鼻前闻了闻,赞叹道,“真是好酒。”
“阁下也是好酒之人啊,来,我敬阁下一杯。”屈万水端起酒杯。
百里樽一饮而尽,大笑道,“二长老可真是舍得,这么好的酒都拿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我可是很少遇到能陪我喝酒之人了。”屈万水感慨道,“以前倒是有个人,经常与我对饮,可惜啊,我与阁下一见如故,今日不醉不归。”
“好。”百里樽给自己倒满了酒,“我敬二长老。”
“干。”
几杯酒下肚,两人已经称兄道弟聊了起来,天南海北,说起什么聊什么,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褚雪染坐在一旁,撑着下巴,颇有些生无可恋,也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
这一喝,就从上午喝到后半夜,两人醉的一个比一个糊涂。
屈万水搂着百里樽,“百里兄,你像极了一个人,以前我跟萧师叔,也是这般彻夜长谈,一喝就喝好几日,师父打我,萧师叔护着我,气得师祖要打小师叔,可是后来,萧师叔入了魔道,被师祖杀了,我想救他,可没救下。”
屈万水说着说着,痛哭流涕,恨自己当初太过懦弱,没能救下师叔。
“千山啊,你若是不介意,日后我便是你师叔。”百里樽口齿不清道。
“好,师叔,我敬你。”屈万水拿起酒杯,“谢谢你收我。”
“没事。”
褚雪染听着这些话,捂脸不忍直视,等酒醒了,师父怕是要后悔死。
“师父,天不早了,别喝了。”褚雪染劝道,“酒也没了,明日再喝吧。”
“也好。”屈万水倒了倒空掉的酒坛,确实没酒了,“师叔,我们明日再喝。”
“好,明日再喝,时候不早了,我去找我家瑶瑶。”百里樽起身,左摇右晃就往遮云天走。
褚雪染见状,忙跟了上去,前往遮云天只有木桥危险无比,两边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