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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形同废后

梦神赋 沪弄 3749 2024-07-06 23:52

  待卓贵送王振文出去后,胡嫱又坐回永琪身边,问:“王爷明日入宫面圣,是想替皇后说情吗?”

  永琪道:“皇额娘如我亲母一般,如今她遭了这么大的变故,只怕迟早后位不保,一旦失去后位的庇护,对她不利的人只怕比杭州那时还多。皇阿玛对皇额娘早已旧情不在,他们彼此间剩下的几乎只有怨恨,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稍稍在皇阿玛耳边煽风点火,都可能给皇额娘带来灭顶之灾,更何况,现在别人给她扣上得还是谋害皇嗣的罪名!”

  提起皇后,胡嫱心中也别有一番滋味,自打嫁入荣王府,她一直谨小慎微,从未离开过王府一步,再没见过皇后。

  皇后出事后,她心中的挂念并不比永琪少,也忧虑道:“可你为皇后说情,就一定有用吗?我想,你在杭州应该就已经求情过了吧?如果有用,皇后怎么还能被遣送回来?”

  “纵然求情无用,我也该替皇额娘洗清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难不成真的是墙倒众人推,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吗?”

  胡嫱只好点头赞同。

  次日清晨,永琪早早让卓贵备车,去了圆明园行宫,听说毛团已经去了勤政亲贤殿的西暖阁面见乾隆,永琪也忙赶了过去,让人通报求见。

  陈进忠请永琪觐见,永琪向乾隆行了礼,见陈进忠和毛团侍立在乾隆两侧,殿内再没有别的人。

  乾隆问:“你这么早过来,所为何事?”

  永琪俯身答道:“儿臣昨日归家,听闻十六弟已于三月中夭折,伤心不已,后又得知豫妃娘娘腹中骨肉不保,一夜不曾入眠,故此今日一早入宫来看皇阿玛,还请皇阿玛保重身体,莫要过于悲痛。”

  乾隆冷笑一声,道:“你是来宽慰朕?还是想寻个借口为皇后说情?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朕在杭州当着许多人的面,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如今回宫,自该清算旧账,岂能再容你插手?”

  永琪又行礼,拜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母亲将会受到怎样的惩处,还请皇阿玛告知。”

  乾隆淡淡答道:“皇嗣为国本,中宫更应当以皇嗣为重,皇后不能称职,失徳至此,不配为一国之母。朕已决定收回凤印,将她禁足于翊坤宫,非死不得出。”

  永琪明知,收回凤印也就意味着不准皇后再管理六宫事务,其实等同于废后;终生禁足,与被打入冷宫也并无差别,皇后以后的人生还有何趣?

  他再次向乾隆一拜,道:“儿臣并非要为皇额娘求情,但皇额娘的为人,纵然生性不讨喜,却最是刚正不阿,皇阿玛是了解的,即便与贵妃有些嫌隙,也断然不可能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来,还请皇阿玛明查!”

  乾隆随手将桌案上的一封奏折砸到永琪身上,厉声吼道:“朕做事情,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陈进忠忙向永琪解释道:“王爷这可是误会皇上了,皇上特意传毛公公来,就是为了问清楚皇后娘娘近日的言行举止。方才毛公公已经说过,额驸大人护送皇后娘娘回宫一路,都谨遵皇上旨意,除贴身伺候的人,不曾于人前露面。回宫之后,额驸大人仍然每日亲自在翊坤宫外守卫,服侍皇后娘娘的人一律不给放出,请安的人也一律不给放入,都是由毛总管传话,若有进献之物,也是毛总管代为传送,经宫女转呈皇后娘娘的。皇上已然知道,皇后不曾谋害皇嗣,但十六阿哥之死,皇后依然责无旁贷。王爷有所不知,南巡出门之前,皇后娘娘点名要庆贵妃伴驾随行,皇上当时就以为十六阿哥年幼,意欲要庆贵妃留京恪尽抚养之职,皇后却固执己见。且庆贵妃娘娘也说,自抚养十六阿哥以来,责任重大,恨不能眼睛不眨地盯着阿哥,就怕出事,本不敢轻易离宫,可伴随圣驾实乃难得的殊荣,岂有推脱之理?庆贵妃娘娘临行前对宫人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底下人伺候不周,没想到还是出了事,一个劲地在那儿懊悔自责。可这事归结说来,终究是皇后娘娘安排不当,实在难辞其咎。”

  永琪听了却不以为然,又向乾隆分辨道:“纵然庆贵妃娘娘留在宫中,也未必能保证十六弟无恙。皇阿玛也曾说过,皇室的子孙娇贵,夭折之事常有,儿臣先后失去了四个孩子,每一个出事都在儿臣眼前,儿臣不也无可奈何吗?若因此就免去皇额娘掌管六宫的资格,莫要说儿臣不服,如此牵强的理由,也是无法昭告天下的!”

  乾隆责问道:“你嫌这个理由牵强,是想要朕将真实的缘由昭告天下吗?”

  永琪答道:“其实儿臣知道,皇阿玛眼中的皇额娘最失徳之举,是在杭州断发之事,不宜昭告天下。但那日,皇额娘承受了极大的冤屈,才会失常,实属情有可原。儿臣恳请皇阿玛原谅皇额娘当日的一时冲动,就当此事不曾发生过,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一时冲动?你怎么就那么自信?你觉得你很了解皇后吗?”乾隆满脸愤怒地呵斥了永琪,又向毛团道:“你把皇后近日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毛团忙向乾隆行礼,又向永琪行礼,道:“王爷请听,杭州那日在船上发生的事,皇上虽然气恼,但并不曾对皇后有任何处分。太阳落山时,奴才去船上请皇后用膳,皇后已经断发,奴才只好将此事禀告皇上。皇上和太后亲自上船询问缘由,皇后始终不言不语,贴身服侍的三个宫女也说不清楚,皇上盛怒至极,但家丑不可外扬,才命额驸大人先行护送皇后回宫,不准旁人看见皇后那般模样。不想皇后娘娘回到翊坤宫后,竟又自行将头发全部剃光,每日打坐诵经,与尼姑一般无二。奴才与额驸在翊坤宫外侍奉,实在难以及时知晓皇后在屋内的举动,也未能阻止,今日面圣,奴才只得回明。王爷实在是错怪皇上了,并非皇上免去了皇后执掌六宫之权,而是皇后执意剃发为尼,皇上没有下旨废后,已经是格外开恩,若不下令禁足,万一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臣民耻笑?”

  永琪听了毛团的话,果然无话可说,乾隆自始至终并不曾真正惩罚皇后,不过是厌恶皇后的言行、保护皇室的尊严,永琪哪还有需要替皇后求情的地方?

  乾隆瞟了永琪一眼,又带着呵斥的语气说:“没的说了,就别在朕眼前晃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永琪忍着腿疼,跪在了乾隆面前,叩首道:“儿臣知错,但求皇阿玛准儿臣见皇额娘一面!”

  乾隆瞪了永琪一眼。

  陈进忠忙劝道:“王爷快休要如此,皇上早就下过禁令,翊坤宫要严防死守,内不得出、外不得入,连皇后娘娘亲生的十二阿哥都未能得见,您要是去见了,岂不惹宫里闲话?”

  永琪解释道:“儿臣并非想做特例,但儿臣若能有机会面见皇额娘,劝说一番,儿臣有信心,一定能说动皇额娘回心转意、重新蓄发,继续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皇后!”

  不想乾隆听了这两句,忍不住笑了起来。

  永琪懵懵地看着乾隆,不知是何意。

  乾隆的笑容渐渐露出嘲讽之意,饶有趣味地感叹道:“回心转意?继续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皇后?”

  陈进忠和毛团也都看着乾隆,觉得怪怪的。

  乾隆突然变了脸,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当她是个什么东西?做出如此悖逆伦常之举,惹天下人非议,必将流传千古,根本就没有给朕留一丁点余地!狂妄至此,还让朕特许人进去劝她回心转意?她配吗?”

  永琪听到乾隆这般绝情又羞辱的话,心中十分不平,忍不住质问起乾隆来:“皇额娘与皇阿玛夫妻多年,还为皇阿玛生下二子一女,治家公正不辞疲倦,她深爱皇阿玛,是伤心至极才有遁入空门之念,怎么就不配有人劝解?”

  乾隆冷笑着说:“你非要去见,也行。朕就赐你一道旨意,命你去翊坤宫,赐死贴身服侍皇后那三个宫女,你执行圣旨,见到皇后也顺理成章,就不算特例,如何?”

  永琪气愤地问:“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

  乾隆恣意地答道:“朕是皇帝,就要这样!”

  永琪又问:“皇帝就可以随意赐死吗?她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天天跟着皇后,连皇后剪了头发都不知道,还眼睁睁看着一国之母削发为尼,你还问她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只是下人,皇额娘要她们退下,她们岂能不听?”

  乾隆冷笑一声,问:“她们不能不听皇后就是理由了?难道皇后寻死,她们也说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永琪顿时又哑口无言。

  乾隆又吼道道:“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面见皇后、赐死宫女,要么就滚出去,以后永远不许在朕面前提那个妒妇!”

  永琪愤怒极了,也不曾行告退之礼,就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走出勤政亲贤殿之后,永琪又担忧自己这般态度,会不会再使乾隆更迁怒于皇后。

  他候在外面,悄悄又往里看,见毛团也从殿内走出。

  永琪便等着毛团走到眼前,向毛团问候道:“毛公公好。”

  毛团急忙行礼,向永琪拜道:“王爷折煞奴才了。”

  永琪往里看了一眼,琢磨着乾隆应该看不到,又跟毛团打听道:“不知公公可否方便告知,皇阿玛对翊坤宫之事怎么发落?”

  毛团笑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处置无有改变,至于三个贴身宫人,皇上吩咐让驱逐出宫,另派一个老实本分的宫女去服侍皇后。”

  永琪听说如此,才算稍稍安心,忙谢了毛团,奔赴朝堂,马马虎虎应付着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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