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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杭州陈家

梦神赋 沪弄 3658 2024-07-06 23:52

  坎曼尔从外面回来,在乾隆一行人又一次歇脚时追上,几番犹豫,还是来求见香妃,香妃却不见她。

  坎曼尔在门外站了很久,只见莱丽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钱袋子,对坎曼尔说:“公主不想见你,她叫我把这些钱给你,主仆之情就算了结了。”

  坎曼尔瞪了莱丽一眼,很是气恼,没有接钱袋,转而去求见太后。

  太后笑问:“你这是无处可去,来投奔哀家吗?”

  坎曼尔答道:“我和她的身份一样高贵,我在夜里站了那么久,她居然像打发乞丐一样,用一袋银子来打发我,这简直是在羞辱我!”

  太后笑了笑,站起来走下台阶,走到坎曼尔的身侧,静静地问:“就这点事,至于把你气成这样?能成什么大事?”

  坎曼尔惭愧地低下了头。

  太后又笑着说:“我让你取而代之,如何?”

  坎曼尔吃了一惊,抬头望着太后,突然跪下,行大礼道:“奴婢惟太后之命是从。”

  乾隆终于到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杭州,一入杭州城,他的心境忽然大不相同,好像是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样。

  探访关于生母的一切可能,是乾隆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事,即便是做了皇帝,也弥补不了童年的缺失。

  看看即将日落西山,永琪来乾隆车外,请示道:“还是去驿站休息吗?”

  乾隆摇了摇头,笑问:“你可知?杭州是懿泽的原籍,她舅舅就是浙江的巡抚陈可斋。”

  永琪答道:“儿臣听懿泽提过,不过并不曾见过。”

  “那朕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乾隆笑盈盈地看着永琪,说:“此行既然到了杭州,怎能不带你去串亲戚呢?”

  永琪楞了一下,他对于乾隆这个提议非常意外,虽说去懿泽的舅舅家也无可厚非,但毕竟是初见,懿泽又不在这里,就这样直接上门,总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过,永琪只能遵从乾隆的命令,带队奔陈家来。

  陈可斋与乾隆等人一路上遇到得别的官员不同,他们全家似乎对乾隆的到来,事先一无所知。

  车队到了陈府门外,永琪下马,向守门的家丁道:“烦请通报巡抚大人,外甥女婿永琪求见。”

  家丁们虽未见过永琪,却知道陈可斋的外甥女懿泽,嫁得就是五皇子永琪,听说如此,急忙报入。

  陈可斋姗姗来迟,出门来见,躬身向永琪拜道:“微臣陈可斋,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永琪作揖笑道:“舅父大人在上,应该永琪一拜才是。”

  陈可斋忙躬身扶起永琪,道:“王爷折煞老臣了。”

  永琪指着身后的几辆马车,笑向陈可斋说:“舅父请恕永琪唐突,家父、家祖母也同来拜访,实在叨扰。”

  陈可斋当然知道,永琪的“家父”和“家祖母”就是皇帝和太后,惊愕之至,就在马车外行三跪九叩之礼,道:“微臣不知圣驾到来,接驾来迟,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乾隆撩开窗帘,笑道:“陈爱卿请起,朕只是微服出巡,顺道来走亲戚罢了,不必如此多礼。”

  琅玦在后面马车内听到,啧啧叹道:“皇阿玛这一路,但凡停歇,就没有一次不暴露真实身份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微服’走亲戚!”

  胡嫱听了,只是笑笑。

  陈可斋此前虽没有见过永琪,但却是见过乾隆的,自然认得,于是忙让家人打开大门,好使乾隆等的马车进去。

  待所有车马及侍卫等全部入府,陈可斋又尾随进去,候在乾隆的马车旁。

  乾隆下车,陈可斋再次下跪行礼。

  乾隆扶起陈可斋,笑道:“爱卿实在不必如此多礼,朕来得突然,你不要嫌冒昧才是。”

  陈可斋道:“皇上贵足踏贱地,臣荣幸之至。”

  太后自后面车上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陈巡抚,皇帝此次出门带得人虽不多,也百余人呢,贵府住得下吗?”

  陈可斋看了一眼,便知说话的人必是太后,忙行礼作答道:“微臣家宅狭小,的确不足以接驾。在臣家宅之东,有一所园子,名沁芳园,比臣的府邸大一些,原是先父为先祖父晚年养病所建,先祖父弃世后,先父又将此园作为微臣姐姐的陪嫁,做了姐夫观保的家宅。”

  说到这里,陈可斋又把目光投向永琪,继续说:“懿泽小时候,便是在那里住的。姐夫、姐姐举家迁入京城后,又把这园子交微臣看管,微臣也不敢擅动,一直是空着的。如今皇上、太后和王爷若不嫌弃,不妨到沁芳园暂住,此园与鄙宅东西有一夹道相通,往来也十分便利,若有缺东西的,微臣就差人送过去,皇上、太后以为如何?”

  永琪听了,十分欣喜,向乾隆道:“既是懿泽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儿臣倒很想去看看,舅父考虑十分周全。”

  乾隆也点点头,笑道:“甚好,陈爱卿费心了。”

  太后淡淡一笑,慢悠悠地感慨道:“自来官家都是重男轻女,陈巡抚的父亲倒是别具一格,这两个园子,竟把大的给女儿做陪嫁,小的留给儿子做家宅,有趣!十分有趣!”

  陈可斋一面引乾隆、太后等人往前走着,一面笑道:“太后有所不知,家父膝下,只有姐姐与微臣姐弟二人,原本是同等看待的,只因姐夫是京官,又是满人,家父看重,偏偏他们成婚时,姐夫遭遇贬谪至此,在本地居无定所,家父才以此园相赠,宽慰其心。”

  说话之间,乾隆一行人跟随陈可斋到了陈府的一处客厅。

  陈可斋道:“皇上、太后请在此稍作休息,微臣让人去备些膳食,等用膳过后,沁芳园也就打扫好了,皇上、太后便可去住下。”

  乾隆笑道:“朕来得唐突,陈巡抚还能思虑如此周全,就都依你所言了。”

  乾隆、太后坐下,茜琳、永琪、琅玦、胡嫱等也都跟随其后,福灵安、福隆安等仍以巡察为要,都在外头,不曾进来休息。

  陈可斋继续向乾隆道:“圣驾眷顾,该有美酒佳肴才相宜,只是微臣原不知皇上、太后下降,未曾多做筹备。赶巧今日是先母的祭日,微臣全府吃斋,厨房并无荤腥食材,若要荤菜,需得现去杀猪宰羊,可能要久一些,还请皇上恕臣怠慢之罪。”

  乾隆听了,心中一阵触动,他会来到这里,原本就是冲着陈可斋之母钱氏老夫人可能的身份,若钱氏是自己的生母,岂可在祭日吃荤?他连忙交待道:“爱卿不必张忙,常言道入乡随俗,既然是老夫人祭日,朕也一同吃斋即可。”

  永琪思忖,陈可斋的母亲,便是懿泽的外祖母了,忙向陈可斋道:“永琪不知,今日竟是外祖母祭日,还烦请舅父引路,让永琪前去祭拜一番。”

  陈可斋愣了一下,道:“祠堂在鄙宅最偏远的小院中,天色已晚,王爷当真要去?”

  永琪答道:“我与懿泽大婚时,听说恰巧是外祖母丧期,因路途遥远,未能来奔丧,心中已是过意不去,如今到了贵府,又恰逢祭日,若再不拜,实在不孝,还请舅父引路。”

  陈可斋点点头,道:“既然王爷如此有心,那就请吧!”

  永琪便要跟随陈可斋而去。

  乾隆站起,向太后道:“陈老夫人的辈分也在朕之上,论理,朕也该去拜一拜才是,皇额娘在此稍候,朕与永琪去去就来。”

  太后似笑非笑,淡淡地说:“甚好,皇帝要去祭拜,就也代哀家致意吧。”

  陈可斋忙跪拜在地,说:“微臣何德何能,竟使先母得如此殊荣?”

  乾隆道:“死者为大,爱卿请起。”

  于是,乾隆和永琪随陈可斋到府邸最偏僻的一间宅子里,便是祠堂了。

  陈可斋站在门口躬身请乾隆、永琪入内。

  乾隆跨过门槛,走入屋内,看到多个牌位,逐个望去,见其中一个上写着“陈门淑人钱氏之位。”

  乾隆上了一炷香,对着牌位躬身拜了几拜。

  永琪也上一炷香,对着牌位行叩拜之礼。

  陈可斋只是在一旁站着,默不作声。

  祭拜完毕,乾隆忍不住问:“老夫人母家钱氏一门,是在何处?”

  陈可斋笑道:“皇上这还真把臣给问住了,微臣并不清楚。她出身不高,家中也无人知晓她的原籍,母家大约早就没有亲眷可往来了。”

  乾隆默默点头,果然如王进保所打探的消息一样,钱氏在嫁入陈府后从没有与母家亲眷往来过,连家人都不知她的原籍。

  乾隆又问:“老夫人母家已没有亲眷,不知当年是谁保的媒?”

  陈可斋答道:“家母并非家父正室,只因嫡母不能生育,家母当年是因无家可归被嫡母收留,保媒的也正是嫡母。”

  乾隆又问:“那嫡夫人可尚在?”

  陈可斋摇了摇头,道:“嫡母身体不好,走得更早。”

  乾隆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永琪走出祠堂,又回头望了一眼钱氏的牌位,心里想着,若钱氏真是自己的生母,却只能拥有淑人的名分,且牌位居于这小小祠堂,那么自己的皇帝做得是有多窝囊?

  想到此处,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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