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龄托着手中的托盘,往着上面正在冒着腾腾热气的羹汤看了一眼,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面上却仍然挂着一派如沐春风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朝自己面前的黑衣劲装的人是施施然行了一礼,便挺直脊背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第一天自己送东西过来得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接下来几天他似乎也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意图,从此便再也没有见她一面。
“这大皇子怎么回事儿?我们好心好意给他送羹汤,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就叫人把咱们拦在门外,连面都见不上。
之前还觉得咱们得时不时的到这里来走动,比之云清清他们不知道运气好了多少倍。”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某个人
“哼,我看那个凌渺渺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咱们知难而退”。
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愤意难平,侧头呸了一声。
“亏得我之前听的小姐的解释还觉得这个人不错。现在看来她和那个云清清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是比那个云清清还要难缠的人物。”
说着说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也不顾自己手上刚刚结果滚烫的羹汤,就朝侯月龄身边靠近。
“小姐你说她让我们进了大皇子的府邸,是不是想着寻着什么机会好让你在大房子面前颜面尽失,彻底失了大皇子的青睐啊。”
“还是说,她在大皇子身边知道大皇子夺嫡无望,想让咱们……”
侯月龄听着釉儿越来越无规矩的话,终于忍不住轻声呵斥。
“住口。”
釉儿立马噤声。
“是上一次你都得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你嫌你自己的命太长?”
釉儿脸上终于露出惧意,不是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的教训,而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妄议国事,是大不敬之罪。
若是平日里在侯府自然是没什么的,因为能在内院伺候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严格训练的家仆死侍。绝对不需要担心自己所谈论的事情会被人传出去。
但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不同,他们不仅不在自己的院子,而且还在她所妄议的主角的庭院之中。
这里遍布着他们自己的,或是其他势力的耳目,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教你的规矩,你全都忘了吗?”
“奴婢没忘。”
“没忘最好,若是忘了那我便让教习嬷嬷好好的教教你,免得你总是口试遮拦,惹是生非。”
“是。”
听到釉儿的回答之后,侯月龄才发现自己的口气过于严厉了。
只是如果任由她这个样子下去,不仅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是怕整个侯府都会因此招来无妄之灾。
侯月龄看着釉儿脸上还未消失的指痕,叹了口气,想要安慰却又觉得必须让她长记性,冷淡的开口“走吧。”
“你们怎么回来了?”
说完就迎上了釉儿怨怼的目光,但是我今日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没有得罪她吧。
“怎么了?”
侯月龄苦笑着开口:“殿下公务繁忙”说着往釉儿手上端着的羹汤瞧了瞧,“这羹汤,只怕是要劳烦妹妹同我一同解决掉了”。
因着这几日的相处,虽然同侯月龄的相处没有过分的亲密,但也比前些日子的疏远好上许多。
至少说话的时候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看来和聪明人交流果然不用费什么力气。
“这样啊,那不若我们去园子里,那儿风景好。”
“听妹妹的。”
一行人带着茶点仆从浩浩荡荡的往花园走去。真正的是浩浩荡荡。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不就是吃个糕点,喝点汤而已嘛,至于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吗?
但是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也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的异议,不然显得自己太过于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或者用格格不入来形容更为恰当。
只是终究今日的茶点羹汤是吃不成了。
因为我们一行人,刚刚转过拐角,提着羹汤的下人就被另一边急急走来的一身黑衣的两人撞到了。顺便还撒了一地的汤水糕点。
“属下该死。”
声音平稳,仿佛请罪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起来吧,你也不是故意的。”看着一地的食物,惋惜。
“谢姑娘。”
那人一身黑衣全无点缀,只有对襟的一侧用金线修着一个团,似祥云,又似流水。
这样的图案,我在阿七和阿九的身上也见到过。
那人起身朝我们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挺直了脊背,同另一人悄然离去。
侯月龄叹了口气:“今日这羹汤注定是吃不了的。”
“没事儿,让下人再准备就是了。”
“我有些乏了。”
“那好吧,我们改日。”
侯月龄点点头,由釉儿伺候着,翩然离去。
而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两指轻捻。
“她昏迷有几日了?”
“两日。”
“可找了大夫替她诊治。”
“苏秦之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紫衣青年,据说他出自神医谷,是现任神医谷谷主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的嫡亲儿子,名叫薛紫衣。”
“哦,就连他也没有办法了吗?”
“是,不知道因何原由,苏秦之在两日之前的一个夜晚,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也是,气息微弱,脉搏几不可闻。”
“可查出究竟去了何事!”
“据查两日前的夜晚杜长峰曾经带了一群人进入那座小院,而后,院门紧闭,房门紧锁,周围也派了人严密把守。属下未成寻到机会靠近,不知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楚文景伸出食指轻轻的叩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后来苏秦之就不省人事了,是吗?”
“是,同时他们还将外出的薛紫衣迅速的寻了回来。”
“那么薛紫衣会外出,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又或者根本就是他们做的手脚。”
楚文景沉思着,其他没人也不敢搅扰,只得安静的等候。
“宫里呢?可有什么动静?”
另一个跪在一旁的黑衣侍者立即禀报“陛下召见了管相。”
楚文景等着,召见朝廷大臣再正常不过,他的人不会只告诉他这些没用的事情。
“还单独会见了管相身边的一个随侍。”
“苏瑜。”
没有丝毫的犹豫,楚文景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前来禀报消息的人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尚未禀明主子就已经猜到陛下见的是谁?不说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揣度人心绝对无人能及。
“是。”
楚文景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坐着,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摸不准他的心思。
“殿下,我们需不需要……”
“静观其变。”
“是。”
“全州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只能……”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房间里的人立马在第一时间抽出兵器护卫在楚文景身前。
只见眼前一片狼藉,碎裂的门窗,倒了一地的护卫哀嚎不断,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至少没有很明显的伤口。
一阵烟尘散去之后,一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这一看不打紧,等看清楚了众人脸上一阵怪异的扭曲,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转头看着楚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