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亼和苑芷念都没有想到,屈砚在苑家原来是要提亲,苑亼自然不想将女儿嫁到屈家,那屈砚如此睚眦必报,嫁过去了不定怎么受欺负呢,且,屈砚的目的真的是提亲吗?苑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但如今苑家被突然推向风口浪尖,苑亼在想或许为女儿定下亲事也好,起码可以两家互相帮衬,有时结亲也是为了一个家族的荣兴,没有办法,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也许有人能突破此规则。
但苑家到底是个大家族,在人界,越是大家族越是无法脱离此规,天有天规,人有人规,妖有妖规,这三界无一例外,只是妖界的婚事可由自己做主罢了,很多人都羡慕妖界,却不忘了做什么决定都要付出代价。
当年莫念和翼夙凤一事传遍三界,妖界赞扬二人的勇敢,天界则是没有发言,但人界却是最为不满,或许若是当年翼夙凤带着莫念逃了,逃去妖界,怕是他们会过的很好。
可他们不能,一个是莫家家主,一个是翼家家主,而他们二人又分别是邪煞女王和人界仙首,他们各有各的职责,如此一想,或许当年他们二人一同死去也算是解脱,起码二人是一起死的,也不枉他们爱了一世,不过终究还是意难平。
苑芷念从小便在仙首那儿知晓了一些莫念与翼夙凤的事,苑芷念对于他二人的爱情故事极为向往,她也想有一段如此不可能的爱情,并非是觉得好玩新鲜,而是苑芷念从出世便定下亲事,无法真正的爱一人。
司之夙对于苑芷念来说是一个……苑芷念说不好的“夫君”,她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夫君”,也许前世有缘让他们二人有了婚约,所以苑芷念觉得既然有缘便不用珍惜,便与司之夙经常打闹,当被退婚的那一刻,苑芷念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的。
就算这段缘分这么好也最终被抛弃了,司之夙可以不喜欢她,不珍惜她,因为在苑芷念心里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也没有珍惜他,当此缘分断了后,苑芷念明白二人从今往后再无瓜葛,就算两家关系依旧,他二人也不会再有什么。
今日被屈砚这么一提亲,苑芷念有些懵,不知爹爹答应与否,但苑芷念心中清楚,她不愿嫁去屈家,屈砚的小儿子苑芷念是见过的,苑芷念并未喜欢,但不知为何屈蒿却总是缠着她,屈蒿是屈砚的小儿子。
屈砚有三个儿子,其中长子次子都已成亲,甚至都已生子,如今都已自立门户,而屈蒿最为受宠,也最没出息,年纪已然十六,只比司之夙大一岁,却没有半点长进,与司之夙相比真是天差地别,屈蒿灵丹已长成,但武功法术都不愿练,武功法术甚至都不如苑芷念,而屈蒿只愿意每日与家中丫鬟玩闹,再就是看“书”。
这个“书”自然不是那个书,屈蒿既不如司之夙,也不如别的世家公子,更不如他的两个哥哥,屈砚也知苑芷念不会看上屈蒿,所以屈砚或许是故意的,至于他想干什么,谁又知道呢?
儿时屈蒿总是找苑芷念,不过那时他不是被岳闻阻拦,便是被司之夙一脚踢出去,并且警告屈蒿莫要来扰他的妻子,所以其实在司之夙心里也有过这个丫头,他的“妻子”的,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无法深说。
苑亼还在犹豫此事,但苑芷念是如何想的苑亼也知道,只是苑亼怕女儿错过好姻缘,只不过屈家不一定是好姻缘罢了,若屈砚从前未与他们有怨,或许苑亼便答应下来了。
但苑亼不能拿女儿的婚事开玩笑,毕竟那是一辈子的事,苑芷念过的好与不好有时就在苑亼的一念之间,不过也要考虑苑家,最后做家主的是苑芷念,若苑家没人扶持,那女儿实在太难。
最终苑亼决定下来了,但是没急着说出,只是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苑芷念,又将眼睛转了回去。
苑亼说:“我曾为念儿算过命,那人说我家小女不易太早成婚,所以屈兄啊,此事我们不急。”
屈砚说:“既如此,自然不急,不过也可先将婚事定下,这样等到了年纪直接进门便好,我家小儿对念儿那是相当欢喜,念儿又如此之好,我怕……”
苑亼说:“哈哈哈哈哈,屈兄,我家小女哪里那么好?只是当年被退婚一事已让小女难过,我认为还是等到了年纪再定下婚约罢。”
屈砚听到苑亼如此说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又聊了一会儿后便走了,屈砚早已想到苑亼会拒绝他,但屈砚故意要去苑家提亲,是为了让他有更好的理由坏苑亼,二人有了怨恨,他便好为他自己辩解。
若有一日他害了苑亼,害了苑家,那定是今日苑亼没有给他面子,拒他的亲事了,就算众人说他恼羞成怒他坏事也已做了,屈砚是一个又有心机又十分坏的人,若不是当年他乱修邪术被仙首关了起来,司家和苑家这几年来都不会安宁。
不过,苑亼明白,他不能怕,就算屈砚的归来必定会对苑家不利,那苑亼也不能怕,人就是这样,你越怕此人,此人便会越来招惹你,你若是不怕他,他未必真的能吓到你。
晚间,苑亼在房中想了很久,李茱早已睡下,最后也被苑亼的脚步声吵醒,李茱知道今日此事代表着什么,不过若是她她也必定会拒绝,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女儿的幸福。
一家三口其实没有一人睡实了,苑芷念本来已在寝房睡下,可最后却突然做噩梦醒来,苑芷念做了一个极为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站在山崖上,差一点就要掉下去,结果却突然被一人推了下去,就在苑芷念掉入山崖的那一刻,她听见了爹娘的呼声。
虽然苑亼和李茱想救她,可无奈已然追不上苑芷念掉下去的速度,苑芷念只好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掉下去,苑芷念一边做梦一边生气,明明自己可以施法啊,为何不施法自救?
苑芷念不免觉得这梦境太过梦幻,但梦里就在苑芷念要摔入崖底时,竟被一人抱着回到了山崖边,不过在苑芷念睁开眼睛想看救自己的人是谁时,却醒了,苑芷念醒后不免叹气,好不容易梦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结果却醒了,连那人的脸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今日爹爹刚刚拒了屈砚的亲事,她便做这样的梦,别是自己想嫁人了,可如今苑芷念能嫁给谁呀?但凡是个世家公子都不愿娶她,只因当年她被退婚了,大家都觉得是苑芷念的错,苑芷念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屈蒿,苑芷念又不喜欢,有时苑芷念已做好一辈子在苑家的准备了,还好她爹娘肯收容自己,这世间能得一位爱人容易,但得一对好父母却是不易,苑芷念永远相信亲情。
就在此时,苑芷念的房门被岳闻急匆匆打开,苑芷念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还没等苑芷念张口问,岳闻便拉着苑芷念走了,过了一会儿,岳闻将苑芷念带入苑亼房中。
苑芷念进了苑亼房中才发现,苑亼被人袭击了,苑亼防备不周,受了伤,都吐血了,苑芷念立马走过去又让岳闻去叫医师,李茱不会法术无法为丈夫疗伤,难过不已,着急间咳嗽又加重了。
医师来了之后,为苑亼包扎,苑芷念问苑亼是何人偷袭了他,苑亼拿出那黑衣人不小心留下了一个手帕,苑芷念拿着这手帕看了好久,并没有认出是谁的,但是就在苑芷念回头间竟看见了一个黑衣人。
苑芷念说:“闻闻,快追那人!”
岳闻说:“好的师姐。”
随后岳闻去追那黑衣人了,苑芷念一边看着爹爹一边看着娘,还在想那是谁的手帕,那手帕好生熟悉,但苑芷念就是没想出来。
苑亼说:“念儿,爹无事,你快回去歇息罢。”
苑芷念说:“爹,你可看出是谁?你告诉我,是不是屈砚?难不成是司叔叔?”
苑亼被苑芷念的话一惊,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苑芷念觉得此事不对,定有蹊跷,待岳闻回来时说那黑衣人还是逃掉了,那此次却没再留下什么,苑芷念就看着这个手帕。
若是屈砚那他为何下手如此之快?且,他到底是想杀人还是害人?苑芷念看着这手帕突然想起来。
儿时,有一次在苑亼的带领下去了司家,苑亼让苑芷念去找司之夙玩,但苑芷念找遍了司家却没发现司之夙的身影,问了很多丫鬟,丫鬟也都说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
就在苑芷念准备回去找苑亼时,突然听见了剑的声音,苑芷念的耳力不错,还听见了司之夙的脚步声,苑芷念过去找他,但司之夙没有看到他,出剑时刚好苑芷念走过来,结果划伤了苑芷念,司之夙吓的半死,立马过去看伤口。
苑芷念坐在地上大哭,那时的苑芷念还是个孩子,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自然是疼就哭,司之夙先是拿手帕为苑芷念擦伤口,再是施法为苑芷念疗伤,那时七岁的司之夙已然法力很高,似乎苑芷念在她的小“夫君”面前永远是娇弱的。
从那之后,苑芷念每次来司家司之夙那日都不会练剑了,怕再次伤着自家“娘子”,可今日已不同往昔,二人再无缘分,苑芷念看着眼前手上拿的这个手帕后,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偷袭爹爹的是司之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