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衷儒虽已是人界之首主了,可如此残忍的灭族之事,他做了,不免会引起其他三大世家的不满,至于钱衷儒为何要灭了湘州伊家,这怕是只有钱衷儒知晓。
为此,钱衷儒给的理由便是,邪祟当年已被四大世家封印了五十年,可如今却重现了,而他作为人界首主自然要查清,结果在湘州伊家发现了邪祟,所以才让客卿史挚去将其灭族。
一面之词,这都是钱衷儒的一面之词,且,就算湘州伊家有这个嫌疑,那也该先抓来问清楚了,哪有连问都不问直接灭族的?此事让三大世家都有所顾虑,他们心知肚明,钱衷儒接下来不可能没有动作。
不过,有些事便不能明说了,送礼之时,完颜晚将金檀香炉献上,钱衷儒开心的不得了,是啊,这金檀香炉可是件宝贝,此物是家中特有,虽说有很多个,可完颜晚还是觉得将如此上好之物送于钱衷儒,真真是可惜了。
完颜家送完了,该唐家送了,唐碧藕拿着和田玉笔献上时,钱衷儒甚是想拿起来仔细瞧瞧,因这般做失态,他才没有上前看,最后是夏家,夏预无将自家的翡翠枕头献上时,钱衷儒都愣住了,翡翠枕头在场除了夏家的人之外谁都没见过,更别说听过了。
如此稀有之珍宝,给了钱衷儒,夏家倒是真舍得,三大世家送完寿礼后,便开宴了,可却因方才那小厮的禀报,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是笑着用膳罢了,此时完颜晚突然想到,或许钱衷儒是故意的呢,故意在这时灭了湘州伊家,故意让小厮前来禀报,故意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他如此做只是为了让三大世家怕他,并且,听他的,若真是这般,那湘州伊家可就太惨了,他成了钱衷儒“武器”,钱衷儒不伤三大世家的任何一人,但却伤害别家小族,钱衷儒的下马威下的倒是不错,可三大世家就是傻子吗?
谁会在此时给自己家找不痛快?还是说完颜晚想多了,钱衷儒只是单纯的灭族?其实,钱衷儒当人界首主是有很多家族不同意的,他们深知钱衷儒的为人,就怕今日的发生,可就在一瞬间全然沉默了,如今变得众家族只想自保,那看来还是钱衷儒对他们做了什么。
宴会结束后,四大世家齐聚大厅,回到正题,既然邪祟重现,那免不了四大世家要再次将它封印,四大世家曾发誓,一有邪祟,全然出动,定要将邪祟除掉,当年没除掉,只因为除不掉,邪祟的煞性太强了,没办法,只能将其封印。
如今邪祟重现,不是好事,保不齐会是谁故意放出的,当年的封印没人能解,五十年来平静无事,怎么就突然解了封印?
夏润扬说:“既然邪祟重现,不如,我们一起除祟罢。”
夏家自然不想管那么多,只一心想除祟。
唐乐寂说:“那是必然,可”
唐乐寂是怕顾不过来,又要管家里琐事,又要除祟,实在忙不过来。
完颜祖问:“钱山主何意?”
完颜祖无非是想听听,钱衷儒会怎么说。
钱衷儒说:“我们都老了,让孩子们去罢,放心,我会让史挚暗中保护他们的。”
夏润扬,唐乐寂,完颜祖,一听看来钱衷儒早便想好了对策,还让史挚跟着公子姑娘们,说句不好听的,钱衷儒这是想抓“人质”?抓了三位家主的孩子就如同抓住了三大世家,可眼下除祟要紧,他们又不得不答应。
于是,完颜晚,夏预无,唐碧藕,钱络裴,四人从明日起就要替家长除祟了,这倒也是次历练,且,钱衷儒暂时应不敢做什么,不然,他这首主是没法当了。
就这样,夏润扬,唐乐寂,完颜祖都回了自家,回去之前都对着自己孩子百般嘱咐,嘱咐好了才走的,虽有些不舍,但他们作为未来家主,这些磨难是要有的。
家长们各回各家后,四人倒是自在了不少,钱衷儒也走了,但是将史挚派来了,史挚虽是个客卿,可钱衷儒却十分欣赏他,给了他很多好处,就为了让史挚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在钱络裴心里是很看不上史挚的,一个只会残忍手段的小混混,怎能投身他家名下?
夏预无问:“钱公子,邪祟何在?”
钱络裴说:“现下只有湘州有,不知别地有没有。”
完颜晚说:“看来我们只能从湘州开始除了,若能一次全然除掉便好了。”
夏预无说:“不可能。”
完颜晚满心热血的期盼着自己一下子除掉所有邪祟,为完颜家立功,结果被夏预无一句话给怼回去了,完颜晚心想有何不可?四人的力量还不能除掉邪祟吗?其实是完颜晚小瞧了那些邪祟,只因完颜晚没看过邪祟的煞性。
第二日,四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当然,还有史挚,不需要拜别家长,四人便直接前往了湘州,四人除了完颜晚和唐碧藕之外,夏预无和钱络裴的功术都极好,因此夏预无和钱络裴先行到了湘州,而完颜晚和唐碧藕则晚些到达,至于史挚嘛,不见踪影了。
等四人通通都到了湘州,完颜晚拉着唐碧藕在街上逛了起来,夏预无和钱络裴不懂,她们究竟是来除祟的还是来游玩的?于是,四人便分为两组,各自探查。
完颜晚和唐碧藕二人虽说实在闲情逸致的逛街,只是在街上买镯子时才瞧见,这些人的都好生奇怪,他们似乎都在害怕什么,可为了生计却必须得出来卖东西,看来湘州的邪祟已然影响到了百姓们的生活了。
完颜晚不打算就此拉倒,既然他们害怕,那怕是已然见过邪祟了,完颜晚想问问他们,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下邪祟为何会突然出现,以及为何出现在湘州?
完颜晚问:“姐姐,这儿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个卖镯子的姐姐没有发声,但旁边的大哥却忍不住了。
大哥说:“有,有的。”
完颜晚问:“那是什么?是邪祟吗?”
大哥却摇摇头,完颜晚不明白了,不是邪祟,那是什么?什么东西会让人害怕成这样?
大哥说:“它和邪祟是有些许相似,可却不是。”
不是邪祟?此话使得完颜晚懵了,若是不是邪祟,那恐怕有些难以除掉啊,大哥口里的“它”显然比邪祟要可怕,仔细想想也对,若真是邪祟他们早就去找四大世家了,可正因为不知是什么才无法求救。
可也不对啊,正因为不知是什么,才更应该求救啊?总不能让这东西一直侵扰百姓们罢?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完颜晚问:“你们为何不求救四大世家?”
大哥说:“不敢啊,那湘州伊家的家主前几日去找了钱家,结果惹怒了它,它就杀了人。”
此话的意思是,它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时不时的吓唬吓唬老百姓们,而伊家家主去求救了,它就杀了人,可是,不是史挚灭了伊家吗?还是说,史挚能操控它?怪不得钱衷儒会那么欣赏他,原来是为这个。
那钱衷儒想做什么?他想要那个东西,并且用那个东西杀了三大世家?完颜晚越想越觉得可怕,不行,得赶紧将湘州的事做完,然后尽快回家。
此时的夏预无和钱络裴在一家酒馆听小二说了一件事,说湘州伊家是自杀,故意污蔑到了钱家客卿身上,至于是如何污蔑的,那可就有说道儿了。
湘州伊家一直知晓邪祟的封印之地,伊家家主因想得到人界首主之位,修了些“不好”的功术,并且将邪祟的封印解开了,可打开一看,邪祟已然全无,原来是当年四大世家的家主们故意做的假象,他们为了找出修炼邪祟之人,找了十年都未曾找出。
后来四位家主想了一个招儿,不如将对外说邪祟除不掉,只好将其封印,而解开封印之人必定就是修炼出它的人,可惜,五十年了,没有一人解开封印。
这伊家家主不知修了什么功术,竟将封印解开了,才发觉自己上了当,但伊家家主是不是那个修炼出邪祟之人,这就不知了,伊家家主重新修炼出了一种煞祟,这煞祟可比邪祟要厉害的多。
煞祟刚修炼出来时没有杀人,慢慢的才发现,若想修炼的煞性更强,是需杀几个人的,伊家家主怕被传出去,就杀了自己家族的几个弟子,后来发现,煞祟当真变强了,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因为这煞祟在伊家家主睡觉时跑了出去,虽未杀人,却将百姓们吓坏了,伊家家主一看不好,就假装去找钱家求救,实则当钱家派出史挚后,自行自杀了,且,他早已收买了钱家的小厮,那小厮便按照他说的,禀报给钱衷儒。
至于史挚嘛,他的残忍是出了名的,早年间因为有人瞧不起他骂了他几句,史挚第二日便杀了他全家,此事人尽皆知,史挚也不怕被传的人界都知他,史挚还嫌他们的力度不够大呢,若是能传满四界才好呢。
所以伊家家主料定,钱衷儒会信史挚对伊家动了手,而其他三大世家知道了必然要讨伐钱衷儒,而他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夏预无问:“伊家与钱家有仇?不然,实在不值。”
是挺不值的,为了搞垮钱衷儒,他连他自己还有他全家的命都弃之不顾,污蔑钱家有很多法子,他没必要伤害自己啊。
钱络裴听的甚是生气,气伊家如此污蔑他们家,可夏预无却觉有多处存疑,伊家存疑,钱家存疑,煞祟存疑。
而此时的完颜晚和唐碧藕在一家卖布料的铺子里,也听到了这种说法,这个老板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对于完颜晚和唐碧藕而言,这是第二种说法了,而第一种说法和第二种说法全然不同,且,究竟该听谁的?
这两种说法得出来的结论可不一致,若是按第一种说法,那钱衷儒是个想称霸人界的人,若是按第二种说法,那钱衷儒是被人陷害,奇怪的是,为何会有两种说法?
接着,酒馆小二和布店老板娘说了因由,而这次,因由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