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迎新年的大邑京都一片祥和,但正处京都中心的皇城之中却诡谲云涌。
迟御没想到这天来得这样快。
崇安帝端坐在金龙椅上,睥睨着他,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跪下!”
迟御心知是偷药被发现了,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处处束缚的太子了。
迟御违抗了他的命令,崇安帝半眯着眸子,说:“很不幸,你拿走的药只是个半成品,有什么副作用,朕也不清楚。”
“许余!林远!”
一声令下,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崇安帝脖子上,而其余人都亮出了刀刃。
崇安帝神色不变,问:“你要为了一个没有半点亲缘的小姑娘弑父?”
“迟尉!”迟御不加掩饰地看着他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我知道是你杀了我母妃。”
秦朝卿,迟御的母妃,前皇后,崇安帝的正妻,秦家最受宠的二小姐。二人年少相恋,秦家自然全力支持迟尉称帝。
等迟尉成了崇安帝,秦家开始暗地里揽权,他上位不久,根基不稳,只能暂时放任秦家在朝廷上一家独大。
秦家愈发放肆,连在朝堂上也敢和崇安帝对着干,双方拔张剑弩的氛围越来越强,秦朝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而迟御,就是在这种节骨眼上被怀上的。
自此,崇安帝日日陪伴着秦朝卿,在朝上也屡次让步秦家,秦家也不敢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不幸的是,后来秦朝卿难产而亡,对外是这种说法,但事实当真如此?
事实上,崇安帝看到出生的是男孩,便将秦朝卿赐死,择日入皇陵。
秦家存疑,要求验尸,但仵作都是同一口径,皆是出血过多导致死亡。
而后送去伴读的人也被崇安帝安排到别处,迟御身边,只剩下崇安帝的人手。
“她死是一定的,她若不死,即便秦家不安插人手,因着你母妃自身的原因,你也会亲近秦家,秦家会再次和对朕一样推你上位,届时,你一来同他们有血缘关系,二来又有感激之情,如何拒绝他们屡次的请求?”
“待当时,秦家势比皇族,朝臣敬畏若新皇,这大邑,就该改个姓了!”
“朕之所为皆是为这个国。”
“说的是为国,倒不如说是为你心中权力,秦家势大,但绝无法比肩皇家,若你的态度坚定,他秦家又能如何?若是秦家所求真当害国,世人难道无一所知?”
帝王位上,猜忌比信任更重,阿谀比忠诚更多,迎光之面远少于背光之处。官场之中,黑暗恣意,因情、因名、因利,人之欲求,高位为盛。
“迟御,你还是太年轻。”崇安帝不做辩解,敲了敲扶手处。
迟御瞳孔微缩,不过眨眼,殿内又现身出十几个暗卫。其中一位站在崇安帝身后,眸子冷冷地盯着他。
迟御握紧了手,事发突然,他也不清楚迟澈到底有没有按照协商的做,如果迟澈反将一军,他只能用最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