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交给你了。”

　　明月潇洒地转身离开岩洞。

　　郑墨书也带着何水息一起跟上。

　　三人站在外面等。

　　整个岩洞发出一阵阵的震荡，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爆炸出骇人的蘑菇云，或者是惊涛骇浪般的海啸山崩，甚至，它连简单至极的崩塌都没有出现。只有轻微的波动不停震落几片岩石。

　　如此而已。

　　“我还以为它只是隐藏了力量，没想到并不是。”

　　明月疑惑地问何老师：“这就是积蓄了远古强大力量的火种的威力？”

　　何老师捏着银丝发尾略显尴尬地回答：“这个好像得问郑大哥，我也没想到。”

　　明月又转向郑墨书。

　　郑墨书沉吟一下道：“应该是力量受到了损耗，要不然就凭图图是得不到它的。还有一个可能，”他看着明月微笑，烟霞中的脸温煦如玉：“明月的功法太厉害了，它轻敌了。”

　　“哦，这倒是。”

　　何老师立刻表示赞同：“月月你那个想法真是惊世骇俗，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想不到的。而且……”

　　他停顿一下，涡轮眼深深地看着明月，继续道：“你还开山立派地创造了一整套新功法出来，你怎么那么厉害！”

　　这个话题不好，闹不好会弄出大事件。

　　她立刻拐到别处去：“哈哈，不是还有你们吗？我承认我挺厉害的，可是要是没有你们，尤其是大叔，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成功的嘛。所以我说，我们要经常一起讨论修习一下，这样才会进益更快嘛。”

　　“明月说得对。”

　　郑墨书微笑附和。

　　“好吧。”

　　何老师深深看了郑墨书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问郑墨书：“那边怎么样了？”

　　这里是强盗的国度，他还没忘。

　　郑墨书看看明月，发现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岩洞里面，似乎没有听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不由暗暗叹息：“这个女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如果心能再硬一点就更好了。”

　　郑墨书沉默一下，道：“都干净了。就剩下那些女子和孩童。”

　　何水息眉毛也压低了：“有多少？”

　　郑墨书轻声说出一个数字。

　　“这么多？”

　　何水息眉毛更低了。

　　“那怎么办？郑大哥准备把她们送到官府？”

　　“她们不回去。”

　　郑墨书语气也低沉下来：“也不离开这里。”

　　“什么？”

　　何水息低呼：“这怎么行？这里根本不能活人，等着饿死吗？”

　　“饿死也比被人用唾沫淹死强。”

　　一直没说话的明月突然开口。

　　郑墨书和何水息连忙看向她，她没回头，继续盯着岩洞观察动静。声音却没停：“要是我我也不回去，还不如在这里等死来得痛快。”

　　“明月。”

　　郑墨书低声打断她：“不要难过。”

　　“我没难过。谁说我难过了？难过怎么可能修成无上大道？难过怎么可能脱却凡胎成就俯视众生的实力？我不难过。”

　　“月月。”

　　何水息喃喃。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高明月。虽然他也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还是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世界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总是有高有低。他们也是一样，在很多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可是如果放到大神山或者是别的隐世大人物的眼里，也不过就是可以任意处置的凡人罢了。

　　这个道理简单到他从开始明白事起就没再怀疑过，也是每一个修炼的人都一直在执行的规则。可是为什么明月却还是会这样难过？难道那些凡人就那么重要？难道她就不怕这样的想法会影响心境？

　　他真的不明白，同时也有些担心。

　　“郑大哥……”

　　他求助地看着郑墨书。

　　“我明白。”

　　郑墨书点头。

　　他来到明月身边，轻声道：“那明月准备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明月身子一僵，慢慢回过头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本来明亮的像天上星辰般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看看郑墨书又看看何水息，接收到他们的肯定答案后，这才坚定而有力地回答：“我要留下来。”

　　“好，那就留下。”

　　郑墨书毫不迟疑地点头。

　　何水息想了想，突然也笑了：“好啊。留下就留下。反正那个姓肖的也说他忘了，让你等了那么久，这次换我们有事了，让他等等也是应该的。”

　　“谢谢。”

　　明月露出感激的笑：“我知道你们一般不管这样的小事的，都是为了帮我才答应留下的。”

　　郑墨书脸上的烟霞波动一下，温声道：“明月不要多想。我们修炼之人讲究的是随心而走，不问缘由。现在明月想留下就留下，这是随心，我们也想和你一起留下，这也是随心，何谈多谢？明月不要着相了。”

　　“大叔说的是，是我想的不对。那我们就留下吧，找一个办法，让她们好好活着。”

　　郑墨书的话如涓涓细流，暖化了她心中的那一层微妙的歉意和生疏，明月感动的同时，也立刻转换好心态，迅速恢复了从容和大方。

　　真是的，矫情什么呢？大不了他们以后有事她也全力支持帮助好了。

　　“小凌完事了。”

　　这时何水息也走过来看向岩洞。

　　“嗯。”

　　郑墨书亦点头。

　　“还挺快的。”

　　明月也感觉到那种微妙的波动的结束。这是凌大少爷的收服仪式也结束了。

　　凌大少爷快步走出来，脸上残留着激动过后的红晕。

　　“那个小家伙呢？”

　　明月迎上去，好奇地打量他的红衣，他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她怎么没看到？也没感觉到？

　　“喏。”

　　凌大少爷伸出右手，张开手掌，一个火炬型的黑色火苗图案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哦噢，好漂亮。”

　　明月羡慕地摸了摸，平平的，没有任何凸起，好像与生俱来的胎记。

　　“不错。”

　　“很方便。”

　　这是郑墨书和何大少爷的评价。

　　“快说说，怎么样？它厉害吗你感觉？好驾驭吗？”

　　明月高兴地三连问。

　　“很厉害。”

　　凌眉画认真回答：“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没让它释放出力量，恐怕这里就跟乌阙山差不多了。”

　　“真的？太好了。”

　　明月立刻瞪大眼睛高兴地拍他的肩：“厉害就好。我还担心呢，要是我给你个废物怎么办？有什么用？都丢死人了，呵呵。”

　　“月月你怎么这么想？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你再这样，我不要了。”

　　凌眉画立刻皱起眉头不高兴道。

　　“哦，对不起。”

　　明月有些语塞，她又说错什么了？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现在的凌大少爷也太难伺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