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的，就是要留在这里。”

　　何水息这样看着明月回答。

　　两天后，明月、郑墨书、凌眉画，厉双珏一起陪着何大少爷坐着开圆桌会议。

　　“你是来干什么的？什么目的？”

　　明月直入主题后得到了这个答案。

　　这是什么答案？

　　明月看他，他回看，腼腆地笑。

　　明月也笑：“你怎么来的？走来的？没坐你们家的飞舟？”

　　水息洞另一大神器——飞舟，载人载物好便捷。

　　何大少爷如此狼狈，应该是没坐。

　　“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想到处看看。”

　　何水息一脸的骄傲。

　　明月无语。

　　“我猜你一定是一路病过来的吧？对不起啊，不是咒你，就是觉得你这样的身体想只游山玩水都难。”

　　“是。高姑娘真是蕙质兰心，一下子就猜到了。”

　　何水息笑得更开心了：“其实多运动真的是有好处。你们不知道，我在家里一般都是两三天就病一次的，父亲和母亲可操心了。没想到，这次出来一个人没人照顾，反而拖延成五六天才病一次了，还好得快了一点。你们说，这是不是大好事，好多了？呵呵。”

　　两三天？五六天？还好多了？

　　好吧，算你狠。

　　正常人只得投降。

　　明月点头：“嗯，好吧，我知道了。你留下吧。”

　　何大少爷惊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明月回看他：“那怎么办？来也来了，问为什么来也不说，又那么大的名头。现在估计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现在撵你走也是白费事。再说了，我也不敢撵啊。你说我怎么办？能怎么办？”

　　何大少爷两轮漩涡转动。

　　明月挡住眼睛：“哎，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你那两只奇异的涡轮眼看我，我头都晕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何水息蓦然抬高声音，握紧拳头，目光一凝，紧盯着她。

　　明月吓一跳，道：“你喊什么？有什么不对吗？”她看看围坐着的另三个人。

　　三人都对着她摇头。

　　厉小少爷不懂就问：“什么是涡轮眼？木头做的？”

　　噗嗤。

　　凌大少爷没忍住，笑出来。

　　严肃点。

　　明月扫了一个眼风过去。

　　再看回何大少爷，眨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哦，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你放心，他们都不是多嘴的人，应该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何水息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关系。不是秘密，就是秘密说出去了也没事，我可以给他们下咒，让他们自己闭嘴。”

　　什么？这么嚣张的？

　　“你敢！”

　　厉双珏腾地一下站起身，横眉立目。凌大少爷也跟着起身，睥睨蔑视地看着他不说话。

　　郑墨书倒是淡定如初。

　　明月眯着眼睛拍手笑：“好啊，二位少爷好大的威风，我高明月佩服得很，佩服得很。”

　　…………

　　凌大少爷看看她的脸色，抿着嘴角默默坐下。厉小少爷看看他，又看看明月，也悄悄坐下。

　　算你们识相。

　　明月继续看回何水息：“你的眼睛既然不是秘密，那你为什么那么惊讶？”

　　何水息无奈地看她：“你自己不知道吗？因为没人看出来过，除非我自己说。”

　　哦，是这样。

　　明月点头，想一想，道：“可能是跟我的修炼有关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对不起啊，这个就是秘密了，我不能说。”

　　她是双界双灵魂，看出来别人看不出来的也是应该的。不奇怪。

　　何水息无语。

　　一直没说话的郑墨书开口问道：“你准备待多久？”

　　何水息摇头：“不知道。父亲没说。”

　　啥？

　　明月捂住额头。又抬起来：“我不是怕你吃东西啊，我就是觉得你们是不是算错了什么？你说没目的傻子才信。反正我不信。当然，你们家很厉害，可是这再厉害也有小失误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你住一段时间，就当是游山玩水了。然后你就传个消息回去，让你爹派个飞舟来接你，你家是远，可是这不是事儿吧，我算过了，顶多半个月就到家了。怎么样？”

　　何水息犹豫一下，刚要说话，明月已经自己撑着脸颊笑开了：“不行是吧？哈哈，我就知道不行。也就是想试试，觉着万一行呢，哈哈。”

　　这个姑娘真逗。

　　何水息也忍不住笑了。

　　他白发如霜，面容清秀，皮肤苍白，两轮漩涡看入人心。

　　病好后的何大少爷有种让人心怜的病弱之美。

　　可是明月却不可怜他，她可怜她自己。

　　别以为这是抱住大腿了，这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也许对他们来说是好的，到了她这里就是坏的了。好坏完全是因人而定啊。

　　她招谁惹谁了？

　　郑墨书看看她，问何水息：“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是何洞主直接让你过来找明月的吗？我不知道多年不见，何洞主竟然精进如斯。”

　　何水息看看他，笑意未减，道：“郑大哥说笑了。父亲只是让我来西江郡，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单单来找月月，不找别人？”

　　凌大少爷沉着脸打断他。

　　何水息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明月和郑墨书，道：“你们不知道吗？现在她是西江郡的第一名人啊！还是新近才名声鹊起的。说是人又善良修为又高，和名满天下的郑墨书还是好朋友，这次就是和郑墨书一起出手杀灭了那帮无恶不作的强盗的，大家都敬仰得很呢。我又不傻，父亲让我来，肯定是找新人里面最厉害的，那我不找她找谁？难道让我去找那些成名已久的？不可能。”

　　啊？

　　我现在已经这么出名了？

　　明月一愣，随即想起，哦，是呢。魏五给她写过表书扬过名，郑墨书也跟他那个徒孙郡府说过，要把杀灭盗匪那件事报王城传扬西秦国的。

　　现在可能是都起作用了。

　　她忍不住眉开眼笑。

　　何水息被这灿烂的笑容感染，忍不住问她：“高姑娘这么高兴？因为出名了？”

　　“那当然。”

　　明月毫不避讳地承认：“出名多好啊。人人都知道你，人人都忌惮你。干什么都得掂量掂量，少生多少事。关键是吧……”

　　她冲着郑墨书一叉手：“还有大叔给我背书，我高明月是他罩着的，那就更没人敢惹我了。哈哈，我现在就是一句话：一轮明月西江寒呐。多威风！多霸气！多谢大叔啊，多谢。”

　　一轮明月西江寒。

　　“不谢。”

　　郑墨书微笑。

　　事涉修炼，见识了一点诗词文化的三个人都忍不住安静下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