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闾温热的气息吐在木亦卿的侧脸,她鬼魅般的声音炸响在木亦卿耳边,“你最好是乖乖跟我走,否则曼殊沙华一事暴露,玉妍斋便无宁日。”
木亦卿身子不住的颤抖,没有一点回应。
北宫闾微微一笑,一团黑气从二人脚底腾起,漩涡般将二人吞噬其中。
木亦卿一眨眼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帝京城,而是在一处碧色湖泊边,周围是高大的树影,夜风习习,树影簌簌,她睁大了眼睛,惊愕的往四处一看:岁野间!
此时北宫闾已经放下手,站在她的身后,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儿时,父亲总会以出巡为由带着我一人来到此地祭拜,关于曼殊沙华,我早就知道它几百年前就被夺走,皇族禁封‘岁野间’不过是个唬人的幌子。我之所以没有拦下天玑天璇,一来是因为他二人知晓亡灵之礼,不会冒犯这里的先辈,二来也是想让他们亲自断了自己的念头。却不曾想,真正的曼殊沙华又辗转来到此地。”
北宫闾语中带着森寒的怒气,木亦卿站在一旁,不敢擅动分毫,听得北宫闾的一番话,她整个人都如置冰窖。
北宫闾踱步到了她身前,抬起她下巴,玩味似的一笑,“玉妍斋藏着曼殊沙华一事,这么多年竟无人打探出,可想进入玉妍斋的暗探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吧?怎么对天玑天璇,你们没有灭口呢?”
木亦卿目光颤颤,她终于看清了北宫闾的面目,一张丑陋的鬼怪面具!如此夜光之中,北宫闾好似地狱使者,前来审判她此生恶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阁下以为木亦卿错了,便爽快处置吧!”木亦卿颤声,近似可怜的哀求。
北宫闾笑笑,沙哑的笑声透过面具,传到木亦卿耳边,不由得让她全身一颤。
“处置?你如果不和我说实话,我肯定要悄悄把你埋了。”北宫闾笑道。
木亦卿浑身都血液被北宫闾口中的寒气冻得冰凉,她的脸似乎都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微微颤抖。
北宫闾冷了语气,残酷无比的喝问道,“第一,你是什么人?第二,曼殊沙华从何而来?第三,你来此的目的,不要和我说什么守陵的假话!第四,玉妍斋背后有什么势力?第五,玉妍斋为什么会收留你?”
北宫闾每一个问题都是木亦卿的心中所藏之事,她眼神空洞而绝望,像北宫闾手中的一只木偶。
“阁下还是埋了我吧。”木亦卿狠狠的瞪向北宫闾,咬着一抹寒意。
北宫闾面具下的脸上,竟浮现出欣赏的表情。
“罢了,看在你放过了天玑天璇的份上,我也放过你。”北宫闾笑道,将手从木亦卿的下巴边移开。
说着北宫闾也不废话,转身便如烟尘似的消散林间。
木亦卿如临大赦,身体一软,轰然倒下。
北宫闾并没有食言,没有悄悄的跟在木亦卿身后,想窥探些什么。
就在刚才,北宫闾悄然无声的在木亦卿身上布下阵法,木亦卿可以看到什么,北宫闾也可以看到。若是方才木亦卿真的与她说了什么,北宫闾还不肯信呢。
北宫闾回到琉倾王府,确定了天玑天璇无碍后,回到房里,静静等待着木亦卿回到玉妍斋。
木亦卿被北宫闾半路劫走,帝京城中的暗探已是瞠目结舌,木亦卿哪里还敢明目张胆的走进玉妍斋,只是也如之前般,化作一阵烟气潜回。
木亦卿一回到玉妍斋,几个身份不同的女子便立刻围了上来。
北宫闾闭着眼,将那些女子的容貌,服饰好好看了一番,那些女子对木亦卿似乎十分关切。
“大人可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了吗?”一女子急问。
木亦卿摆摆手,心虚的敷衍,“能逃出玉妍斋的人,自然不同于帝京城现在的暗探,恐怕是琉倾王府的人。”
那些女子一听,很明显不相信,皆露出狐疑之色,“琉倾王一直都知道主人在此,怎么会派人来此夜探?”
木亦卿抬眼一瞪,斥道,“若是旁人,玉妍斋现在早就血流成河了!”
众人一见木亦卿露出怒色,连忙垂下头不敢言说,木亦卿接着斥道,“你们主人的身份的确了不得,但是琉倾王也不是什么糊涂人,怎么可能对我们做的事一点不知,要是给琉倾王知晓我们有一点异心,等着玉妍斋凭空消失吧!”
说罢,木亦卿一甩长袖,回身而去。
北宫闾不禁大叹,这个木亦卿一面温柔似水,一面又冷面无情,当真是有趣。不过她们口中所说的“主人”又是谁?身份不同?琉倾王居然还知道,莫非帝京城中的各方势力也是忌惮着玉妍斋主人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动作的吗?
木亦卿快步过了长廊,却不想,长廊尽头,一名玉衣男子,静静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