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闾守在天玑天璇床边,亲自喂下煎好的汤药,时时把脉,一边的众人看了都心中不安。
好在二人脸色渐渐好转,慢慢苏醒过来,北宫闾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下众人见二人悠悠醒转,便忙的把北宫闾挤开,侍奉着喝药起身,弄得二人受宠若惊。
“这伤得值了。”天玑的脸色还显苍白,他二人虽一直昏迷,却也隐隐听得到周围的动静,在这种时候的守护才是最让人铭记于心的。
“是是是,你们要是再不醒,少主就要提着刀去玉妍斋索命了。”摇光撇嘴说道。
二人闻言,皆将目光移转到北宫闾身上,她站在众人之外,一脸疲惫之余还强装着镇定,身边的开阳随时有着扛她走掉的准备。他们二人都知道,自己的伤除了北宫闾,没有人可以处理得这般好,他们对北宫闾并不是感激,而是一种生死相依的亲情。故对此,他们嘴上并没有说什么谢,只是都记在心里不敢忘却。
“是什么伤了你们?”北宫闾哑声问道,这一日一夜如此的担心焦虑,也的确浪费精力。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目光骤冷,看得众人也是凝神细听。
“曼殊沙华,在玉妍斋!”二人骇声低言道。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慌张神疑,难以置信。
“待天枢回来再说此事。”北宫闾缓缓坐下,强作淡定。她的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心中渐渐明朗。
只是那玉妍斋是何势力,竟然抢到了曼殊沙华?当年曼殊沙华一现,世人皆因鬼方王朝的临世的第一代帝君是伴曼殊沙华而生,心存不轨,争相抢夺,后来闹得血流成河,不可开交,皇族出面平息了这场争夺后,曼殊沙华便被封入了“岁野间”,这么久过去了,那曼殊沙华竟然早就被人取了?!
“玉妍斋的一名医师,自称是陨落城前任城主府中人,奉主母恩情在此守护岁野间里主人的陵寝。她说曼殊沙华是开在陨落城城主的陵寝中的,在岁野间为她僻开一条直达陵寝的小径。”天玑忽而说道,只是语气稍缓,“还有北宫一族在那里屠杀其他势力的人,也被她知晓,但北宫一族似乎并不知道。”
肯定并不知道啊,否则玉妍斋早就在帝京城消失了。
北宫闾阴沉着一张脸,这个医师满嘴胡话不假,可是也怪天玑天璇二人擅自做主,闯了人家的地界。北宫闾心中苦恼,此事不好办。
“此事就算了吧。”天璇忽然说道。
北宫闾眉头一挑,嗯了一声,对天璇之言,颇以为奇。
天璇低垂着头,捂着胸前的还在出血的伤口,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的过错在先,少主不要去找玉妍斋的麻烦了。”
北宫闾目光一沉,看向天玑,天玑亦是目光闪烁,北宫闾不再多说,只道,“好,既然你们不想出气,那我就少跑一趟。”
北宫闾起身要走,忽然转过头对天权等人说道,“既然人都醒了,就搬回去吧,你们轮流打地铺也辛苦。”
众人答应了个是,北宫闾便早早走了。
天璇是极聪明的,他看出来北宫闾心中的顾虑,但也知道北宫闾不饶人的脾气,所以以此打消北宫闾去玉妍斋的念头是最好不过的。
北宫闾走回院中,正好碰上从玉妍斋回来的天枢和虞萱,连忙禁声,招呼二人到自己院中商谈。
三人到了北宫闾院中,天枢从怀中掏出一张墨迹未干的图纸放到桌上,正是玉妍斋的地形图,北宫闾一看,心觉诡异,这么大的一处地方,竟然除了几处宅子就是戏台茶亭,当真是做生意的不成?
“玉妍斋中,楼阁无门窗,院中无草木,门前无家犬,只有数十名女子,根本不见什么老板医师。”天枢如是说道。
虞萱也点头附和道,“玉妍斋的人对帝京城中的贵族并不怎么殷勤,倒是见了公子给的司马一族的玄石玉牌,对我们倒是百般迁就。”
北宫闾嗯了一声,将图纸收好,转头对虞萱笑道,“虞萱姑娘今日可有看上的东西?”
虞萱被北宫闾问得一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北宫闾见状,有些恼了,对天枢斥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陪虞萱姑娘好好逛逛的吗?”
天枢闻言也是一副乖乖受骂的模样,连忙对虞萱赔礼道,“实在抱歉,方才情急,只胡乱的买了些东西,未曾考虑到姑娘的感受,还请姑娘莫要怪罪,改日姑娘再去时,我定当随去,听姑娘吩咐。”
“不不不,不是的。”虞萱连连摆手,急道,“公子误会,并不是天枢的错,是虞萱担心买的东西多了,公子会责罚虞萱。”
多了?北宫闾和天枢的脸上表情都齐齐一怔。
“多了不碍事,姑娘喜欢就好。”北宫闾笑道。
虞萱实在是不好意思,只好赶紧告退,为北宫闾及天枢众人准备午膳,天枢本想跟去,把东西一齐给虞萱送去,却不料北宫闾忽然一把将自己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