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闾摸不着头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爹,他不是也来到过这里吗?
“我父亲呢?您不是说他也来到过这里吗?”北宫闾急问。
“嗯?”盏黎有些惊诧,旋即露出悲伤,惋惜的神色,“他当年和北宫晟是北宫一族风头最盛的人,可是后来你们族中发生变故,他不得不远走瀛洲,临走之际陪着琉倾王殿下来此祈福,我师兄见他执念太重,便将他带到此处想要开解一番,谁知你父亲性情极其倔强,我师兄便也没再多说。”
执念?北宫闾想想北宫山在瀛洲舒坦的小日子就觉得盏黎说得不是她老爹。
“我那时也在,只是我也不理解山将军当年为何要远走瀛洲,直到看见了您,我才知道,他是一个极有抱负之人,并不在我方才说的那些人之列,他才是一个真正伟大的人。”盏黎露出极崇拜的神色,看着远方,仿佛北宫山就在那里。
北宫闾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你说我父亲当年是陪着琉倾王殿下来祈福的?”北宫闾惊呼。
盏黎回过头,看待傻子一样看着北宫闾,“小僧方才没说清楚吗?琉倾王殿下当初就是皇储啊!”
什么?!
北宫闾简直要原地炸开了,琉倾王是皇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盏黎见北宫闾惊呆了的样子,只觉好笑,还颇有几分得意,“所以啊,少将军,您在这天下有算得了什么大人物呢?连琉倾王殿下那样的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您以后又是什么样子呢?”
北宫闾抬头,眼神不善,盏黎骤然收了笑容,缓缓道,“都是命罢了。放不下,舍不掉,就和众生无异。”
北宫闾垂眸,她不在乎什么天命,她只在乎琉倾王当年经历了什么,要知道,鬼方皇储是不会轻易更改的,除非琉倾王犯了极大的罪才能使当年的鬼方皇帝决意如此,那么这样想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琉倾王会有鬼方一族的‘守陵之术’了,他该是受了这样的惩罚吧。所以他让自己修炼,也是为了在以后漫长的时光里,和自己一同走过吧。
北宫闾想到此处,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时间到了,少将军,我们走吧。”盏黎对北宫闾说道。
北宫闾心中想着琉倾王,被盏黎这一声招呼,吓得险些失态,连忙心虚的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另外一边,鬼方棠就站在传闻中那棵由鬼方先祖肉身化来的‘鬼棠’前,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老僧人--盏寂。
“棠王殿下一定要将此物好生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盏寂叮嘱。
鬼方棠点点头,他已神情恍惚,似乎神游在万里之外。
“殿下,天机不可泄露,望您不要告知他人,免得引来祸患,更不要怀有执念。”盏寂微微叹了口气。
鬼方棠点点头,像从前每一次一样往大殿去,北宫闾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北宫闾跟着盏黎回到大殿,盏黎便先告辞了,留北宫闾一人在诸多神佛面前。她此时也不敢胡思乱想些什么,只盼望着鬼方棠可以早些回来。
如盏黎所言,不多时,鬼方棠便慢慢的出现在了北宫闾眼前,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殿下?”北宫闾连忙上前去看,她可不想鬼方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鬼方棠抬眼看着北宫闾,眼神中多了些复杂的感情,北宫闾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鬼方棠这样看着自己,让自己很是惊慌。
“您是怎么了?”北宫闾问。
鬼方棠移开视线,对北宫闾摆了摆手,北宫闾回头,恰好看见跟在鬼方棠身后的盏寂,她正要上前责问一番,却听鬼方棠道了一句,回去。便只得作罢。
盏寂自然也看见了北宫闾,他眼中惊异之色闪过,目送二人离开。在大殿之内,北宫闾看见金光闪闪的诸多神佛好像披上了霞光,七彩的光晕笼罩整个大殿,而那盏寂好像一颗菩提,静静的看着自己。
北宫闾回过了头,小心的跟在鬼方棠的身后。
鬼方棠一路无言,到了琉倾王府也是带着先前那两个随从,匆匆忙忙的走了。弄得北宫闾莫名其妙的。
察觉有异的燕时也赶紧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北宫闾摊了摊手,“他和那个盏寂僧人去了一趟就成这个样子了,我也不好多问。”
燕时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口中喃喃,“莫非是皇族有变?”
“你们真是奇怪,怎么会信一群僧人的话?要是这些僧人可信的话,还要君王来干什么,让僧人来治理天下不是更好?”北宫闾笑道。
燕时一听她这话,赶紧让她闭了嘴,道,“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尤其是在皇族面前。”
北宫闾知道鬼方皇族很信这些僧人,她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也知道轻重,也得答应了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