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闾看了看院中等候的几个下人,为首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着一身云紫锦衣,而他身后的几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都穿着玄色衣衫,如此比较起来,可见其地位不同一般。只是这一大早的,他们就候在门外是什么意思?
“何事?”北宫闾喝问!
那为首的男子一怔,不是说北宫闾性子怯懦,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吗?怎么又是这般架子?他心中迟疑思虑片刻,方才上前行礼道,“回闾少爷,族长及各位长老请闾少爷到‘镜月轩’一同用早膳。”
北宫闾冷笑,看来这些老家伙是跳着脚要见见自己了?
“你叫什么名字?”北宫闾低头看着他,无形的气场压下,那人的脊背似乎都被压低了许多,不过北宫闾并不让他忙着先做自我介绍,而是又接着说道,“劳烦你带路了。”
那人嘴角稍稍泛白,竟没有想到北宫闾根本就不是软鸡蛋,他闻言连忙侧身,为北宫闾让出一条路来,也不忘答道,“奴才茕雁,请闾少爷。”
北宫闾淡淡一笑,走在前面。天枢七人跟在其后,而那茕雁只能远远的跟在天枢几人身后。
“这北宫闾虽不比梁少爷和莱少爷更有架子,可是怎么和他说话只觉得是被踩在了脚底一般呢?”茕雁跟在身后,心中只管嘀咕,竟然也忘了为北宫闾带路一事,没想到的是北宫闾竟然自己识路!
没走多久,一座依林而建的楼阁便落在北宫闾眼里,那茕雁这时想起了,连忙抢在北宫闾之前进了楼,北宫闾好笑,当即停下脚,只等茕雁与伺候的侍女耳语一番,那侍女回头看了一眼北宫闾,神色竟有些慌张的往里禀告去,茕雁也赶忙下阶来请。
“闾少爷请。”茕雁说道。
北宫闾笑笑,可没有要走的意思。
“族中有多少少爷小姐有过与族长,长老在此共用早膳的待遇?”北宫闾问道。
那茕雁献媚的笑容一僵,扭头看向北宫闾时,只觉北宫闾的眼神犀利如箭,自己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曾有过。”他心虚,脑子里面过了什么话,他便说了什么话。
北宫闾轻哼一声,略过他自己进去。
走了不多时,奇花异草没少见,总算是在一处楼宇中见到了北宫晟等人的影子,而楼中北宫晟等人也看到了北宫闾,北宫闾不敢怠慢,立刻快步赶去。
北宫晟等人也端坐以待,不多时便听见了脚步声,北宫闾上前,向众人请安道:“北宫闾见过族长,各位长老。”
众人细细打量她,心中难免失望,一个北宫家族的嫡系血脉,穿着打扮竟如此简单,这样想来,众长老心中的大石头不但落下了,反而还更安定了。
“你,为何佩戴面具?”北宫晟却冷不防的问,他只觉得北宫闾的气质很是熟悉,倒像是见了故人一般。
“北宫闾容貌丑陋,父亲担心恐伤北宫一族名声,便命我佩戴面具。”北宫闾对答如流,一点也不脸红心跳。
北宫晟心中虽是不信,但现在他也便多做计较,只得赐坐。
北宫闾坐下,青玉碗,象牙筷,紫金壶,翡翠酒樽,看得北宫闾心生厌烦。
“早膳简单,不必拘束。”北宫晟说道。
北宫闾微微点头,面前的一碗‘鱼肉松粥’,几碟小菜,‘干贝滑蛋’,‘珍珠丸子’,‘鹿舌汤’,看得北宫闾食不下咽。
不过北宫闾没有胃口,北宫一族其他的长老倒是迫不及待了,先前对北宫闾充满了期待和压力,现在北宫闾又给他们带来了极大信心和失落,他们的胃一下子就有了知觉,北宫晟话一落下,他们就动起了筷子。
北宫闾自然也要硬着头皮吃上两口,她心思细腻,山夫人从前教她的各种礼仪在现在看来,确实很有用。
北宫晟也在暗暗观察北宫闾,虽然说北宫闾来自偏远的瀛洲,可是其气度,礼节也是无可挑剔,可见北宫山这些年没有闲着。
“陛下昨夜来了诏令,让你进宫商谈扶水国一事。”北宫晟这话很明显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众人的筷子都颤了颤,北宫晟这话很明显是在告诉北宫闾,可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北宫闾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他进宫商谈扶水国的事?皇帝此举让天下人怎么想?
北宫闾淡淡的应了,“是,陛下昨夜与我说了此事。”
众人侧目,脸上各种神情依次交替,终究还是惊讶了,皇帝诏令在北宫闾嘴里不过是一件小事?
北宫闾故意将话说到一半,留下另外一半,让这些老家活自己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