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画楼愣了一下,惊喜道:“召南,你记得多少?你还有记忆,是在逗我吗?”
子君看着她,迷惑地问:“召南?我是子君,还是召南?”
谢画楼叹了口气,知他果是忘记自己是谁了,能记得多少事还有待了解,想来他这样问,应是刚才易身时心里惦记着不要忘记喜欢自己这件事,带着执念才会仍有情愫,心中不禁暗喜,觉得易身后的召南可爱多了,至少愿意表达了,便笑笑说:“待我慢慢与你说,莫急……”
昆星北边一个洞府门口,老鲤鱼望着远方思考着什么,鲤鱼精穿着一件青色衣裳,故作斯文地走到她身边说:“阿母在想什么?”
鳍秀伸出自己的手,看看上面的断指说:“我在想,这断指之仇何日能报。”
“阿母莫气了,若不是那天你把阳蝶拿去挡死,何统管只怕会灭了你,那就不是断一只手指这么简单了。”鲤鱼精说。老鲤鱼和苍婉合谋诓骗父神后,很快回自己居室收拾东西又盗取了宝物逃跑,后来被何统管追上,她把蝶王供她差遣的阳蝶推出去挡招,阳蝶死了,她也被何统管的剑砍下了一根手指,因何统管中了阳蝶的毒粉瞬间无力她才得以逃脱。这仇老鲤鱼天天念叨着,每看一眼断指便咬牙切齿一次,鲤鱼精又怎会不知,只是她如今也有几个小妖服侍了,她也是主人,要穿得正统点、言行斯文点,这样才有作派。
老鲤鱼冷哼了一声说:“区区一只蝴蝶算什么?我当年救的是蝶王的命,他用一只小蝶的命就报得了?那只阴蝶呢?”
“我们母女在一起已经无须传信,它又得知阳蝶死了,自此再无机缘修得人形,活多久都是一只孤独的蝶,便每日神伤,趴在西边那株树上不动了。据它与我说,它们是同心蝶,同心同修,阳蝶一死,它虽能生,但自此再无机缘自修成形了,纵是另有天机落地成形,也注定永无所爱,只能孤独终老了。”鲤鱼精得意地说。
老鲤鱼又冷哼了一声:“一只小蝶,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了,贱命一条而已。不如想想如何助你得如意郎君,阿母已老,没希望了,但你如今可是有着大好机会,你们的计划连父神都骗成功了,大有作为。你不是说墨舒把封着他心的红莲送去佛境了吗?得那心,便得墨舒,你作何打算?总不能每日守在这干等。”
一听这个,鲤鱼精又得意起来:“阿母莫担心,墨舒身边的小侍长星是我相好,墨舒一把红莲送去佛境我便知道了。佛祖跟前的大鹏鸟也是我相好,之前我看老鼠精死得惨烈,自然不会那么笨亲自动手,已经让大鹏鸟帮我偷那颗心了,只要事成,他必会把心送来给我。”
“不错,小娇真是跟冥后学了不少。不过用人不可不疑,大鹏鸟不过是你帐中客,无情之交见利则忘,他如今说帮你,万一贪图那心的力量自己吞了怎么办?这样吧,给阴蝶烙个奴印,让它去佛境看着红莲和大鹏鸟,有什么风吹草动给我们报信。”老鲤鱼想了想说。
鲤鱼精拍掌点头,欢喜道:“果是阿母想事周全,日后有阿母助我,我定能夺得父神归。”
老鲤鱼笑:“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不助你助谁?不过不要想什么得父神,元神不全、神力不足、糊里糊涂好骗的墨舒,才是你的机会。若是父神,不灭了你才怪。要记住,你要的只是一个有实力有权力有地位的男神,不是什么父神,弄清楚自己的心,才能更到位地捉取。”
“可是我想要的确实是父神啊。”鲤鱼精说。
“父神?就你这模样,莫说父神,就是法峰的小神仙都看不上你,若父神是父神,莫说父神只爱母神,就是并非如此,也不过是你的妄想,妄想了万万年还是妄想,你还弄不清楚这个事实吗?如今不过是冥后加害父神,把父神元神分裂丧失记忆,又给父神植了虚假记忆晶片,才有了你这机会,可以全力把握这机会,成得了自然最好。如果不成,要转转你的脑筋,有别的好机会不要错过,你不是真的喜欢父神,你不过是想要有个大神当夫君,只要这人是个大神,谁都可以。”老鲤鱼说。
鲤鱼精想了想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喜欢的是父神,原来是因为父神厉害的缘故。还是阿母厉害,阿母,那真的喜欢是什么?”
老鲤鱼阴冷地笑:“哪有什么真正的喜欢?像你死鬼阿父,想和我在一起时甜言蜜语,我怀着你时便又四处勾搭了,喜欢是什么东西!男人不过是玩物、是工具,用得好便是我们驾驭这天地的利器。不要相信什么真心喜欢,你看父神就是因为爱母神便有了软肋,空有天道之力也被我和冥后骗得团团转,只要一提母神,他马上就手忙脚乱。”
“我明白了。那我们去给阴蝶烙奴印吧,那半死不活的东西不用也是浪费。”鲤鱼精说。
阴蝶被鲤鱼母女烙上了奴印,随后送往西方佛境觅红莲,自此,佛境莲池多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围绕着红莲飞翔,看似甚喜欢红莲,但浑身散发着哀伤的气息,这只蓝蝶只要有人便躲藏,只在无人时出现。
大鹏鸟暴戾阴毒,虽被佛祖降服得以在佛境立足,但其实恶根从来没断,与乞苍是结拜兄弟,去冥界时被鲤鱼精易容相诱,一直是鲤鱼精帐中客。乞苍杀了一星的星主后也给他当了星主,实则他也有自己的地盘,只是真恶真名隐于身后,他多数时日还是盘居佛境粉饰其恶。
剖开红莲,盗得红心,是鲤鱼精请求大鹏鸟的帮忙,为显自己神力和威武,大鹏鸟自也乐于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