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知道紫芯罗纹衣不见后,便派人四处到宫殿外寻找。
坐在天穹殿里的诸神们骚动不安,各个面面相觑。天帝和天后为了稳住宴会,两人坐在上位不离席。
天后以眼神示意芝西赶紧再去找,并没有多加责问。
“听说那件紫芯罗纹衣可是未来天后御用的礼服。”
“是啊!那件华服似乎是要赏给凤女公主。”
“真的啊?那不就是说天帝和天后属意凤女公主做天子的天后?”
“可不是。听说天子和凤女公主从小就立下婚约。平日不露脸的天子,这次天子也特意前来参加盛宴,可见他们两人好事将近了。”
一旁的女仙和仙君议论纷纷。
谣言便一传,十传百,整个大殿上都在讨论十冥和凤女的婚事。
此时,坐在位子上的十冥面无表情地看着殿门口。
“天子,人等等就来了,不如我先帮您倒酒吧。”
白翰看着十冥,主仆关系数百年,即便十冥没有任何表露,他也能明白十冥眉间的心思。
十冥轻轻地从鼻子叹出鼻息,但他举起手示意白翰别动。
“白翰,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十冥仍稳稳地坐在位子上,可心思早已不在天穹殿。
“是。”
白翰知道十冥已经没了待在宴会上的兴致,于是他赶紧放下酒壶,走下阶梯。
就在此时此刻,殿内众神们正尴尬地待坐在位子上时,突然天将们从殿门外将荷元推进天穹殿。
十冥看见身穿紫芯罗纹衣的荷元顿时失了神魂。
十冥的眼里,一身粉紫灯芯布料衬托荷元白皙的皮肤,她的白皙的颈部、纤细的手腕和细致的脸蛋,仙气飘飘,水汪汪的眼神让人无不爱怜。
地后和凤女见到荷元穿着紫芯罗纹衣,她们震惊不已,更不明白本该在偏殿的荷元,怎么会跑来天界。
“妳好大的胆子,竟敢窃取紫芯罗纹衣,妳可知道那是后位之女的御用礼衣?”
天将大声喝斥。
天后看着荷元,她看着那身华服穿在荷元身上简直是量身订做般与荷元甚为匹配,天后顿觉惊讶却也觉得惊喜。
荷元在来天穹殿的路上,刚到走到殿门外就被一群天将包围,带进天穹殿。
“回天后,我没有偷,是宫内的侍女拿给我,说是参加宴会的正规服装,奴婢并不知道身上穿的衣服是如此贵重的礼服,我以为只是一般侍女所穿的衣物。”
荷元跪在地上,赶紧解释。
“是谁拿给妳的?”
天后继续问着荷元。
“是宫中的一位仙侍,但我没有问她的名字,我真的没有偷。”
荷元眼眶含泪,紧张不已。
“那为何大家都入席了,怎么妳还在外偷逗留?”
这时,心怀叵测的地后用锐利的双眼看着荷元,并犀利地问荷元。
“我⋯⋯我在来的路上闹肚子⋯⋯”
荷元原本是想找机会逃避盛宴才假借肚子痛,如今她自己也心虚。
“看来妳是在说谎!如此贵重的礼服怎么会落在妳手上,若不是偷,还会有谁有能耐拿得到礼服?”
地后知道荷元闯祸,于是她将计就计,不承认认识荷元,而是要利用华服之事将荷元彻底从地界除去。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偷,是宫内的一位侍女给我的!”
“来人,将天界的仙侍查问一遍!”
眼看争论不下,天后一声令下,天将们分头去查问。
没多久,天将从外头回来禀报天后。
“天后,经查问,所有的仙侍都在天穹殿,没有出殿。”
荷元听见天将这样说,她极力解释,可是在大殿上的众神,天帝和天后的神情都表明紫芯罗纹衣就是荷元偷得。
“既然妳说妳没有偷,那有谁能证明?”
这时凤女也出声掺和进来。
荷元在天界没有相识的人,绿叶和小紫正好在天界天门迎接来宾,马岳则忙着镇守天界边界安全,根本无法立刻现身为荷元解释。
荷元无助地啜泣,心里慌乱极了。
天帝和天后眼见荷元没有话辩解,以为荷元真的是窃取紫芯罗纹衣的人,于是天帝下令。
“来人,将这个罪人⋯⋯”
天帝话还没说完,十冥便缓缓站起来,从容并迅速的走到荷元身边。
十冥看着跪在地上,小声啜着气的荷元。
“父王,我可以证明她并不是偷礼服的人。”
十冥站在大殿上,承受诸神的眼光,天帝和天后不禁感到惊讶。
“十冥,你与这位婢女有何关系?”
天帝从来没见过十冥护着谁,这还是天帝第一次见十冥为人出头。
“回父王,她是洛河殿新进的仙侍,名叫荷元。”
坐在席上的地君听见跪在地上的女子竟是荷元,他睁大眼,惊讶地想要站起身,却被一旁的地后阻止。
“你若是现在有所动作,那么荷元利用神丹幻化神兽一事建会被揭穿,这可是违反天规,到时荷元免不了牢狱之灾。”
地后悄声的在地君耳边说着并接着说,
“而且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插手荷元的事。”
地君看着地后,地后那嫉妒和憎恨早已蒙蔽了她的心眼,地君为了不想让荷元与她母亲一样受苦难,只好忍住并坐在位子上,盼望十冥能替荷元证明清白。
“那你该如何证明她是清白的?”
天帝好奇的问着十冥。
“这简单!”
十冥说着并将跪在地的荷元牵了起来,白翰也赶紧上前帮忙扶起荷元。
“洛河殿有一池千亩莲花潭,殿内除了莲花的花香,再也别种花味,母后也能替我证明。”
“确实如此,小时候你特别喜欢鲤鱼,所以母后替你建了一座池子,莲花与鲤鱼相伴。”
天后也接着证明十冥的说词。
“那又如何证明荷元不是偷紫芯罗纹衣的犯人?”
“是啊!衣服都穿在她身上了。”
“天界盛宴唯独她独自在殿外,太可疑了!”
其他仙君开始质疑,不明白莲花潭与紫芯罗纹衣被盗一事有何相干。
天帝听见其他神仙的质疑,皱着眉头。
这时,十冥牵起荷元的手,将衣袖靠近他的鼻子。
“若是荷元真的是偷这件礼服的凶手,为何这件衣服完全没有莲花的香气?”
十冥看着天帝,接着说,
“莲花潭里的莲花终年绽放,因有水龙灵气庇护,清香幽远,花香久久不散,假如荷元偷了这件礼服,照理来说,衣服上也该残留些许的莲花香,但我怎么闻都闻不着。”
十冥的证词让在场的众神又一阵议论,天帝和天后也面面相觑。
“芝西。”
“天子,奴婢在。”
“妳是天后的贴身仙侍,天后御用的服饰都由妳发落,妳来检查这件礼服,看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是。”
芝西走到荷元身旁,她端详紫芯罗纹衣好一会并向天帝和天后禀明,
“禀天帝、天后,这件华服确实没有任何莲花香,也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
天后问着欲言又止的芝西。
“只是这件礼服上似乎沾有灵神丹的药草味。”
芝西对于神丹、药草的味道有着与生具来的敏锐嗅觉,她也常常利用自己的天赋帮助天后调养身体。
“灵神丹?”
这时在场的众神听见灵神丹,便纷纷的将目光投向地后。
地后看向一旁神色不自然的凤翎和心虚的不敢抬起头的四壁,顿时心里便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是凤翎毕竟是自己的人,地后心里就算再气愤,她也得先过这一关,绝对不能让天帝和天后对凤女产生坏印象,一定要保住地宫的颜面。
“灵神丹虽然只产于凤族,但这三界有多少凤族人,岂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地宫。”
地后先声夺人,她得先稳住阵脚,撇除嫌疑。
“可今日到天界参加盛宴的也只有地后一家,除了地后有灵神丹,还有谁能拥有这奇珍异草?”
雪神带着质疑的表情看着地后。
“众神都在场,天帝和天后也都一直与我们一家在座,那妳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个偷法?”
面对地后从容的反问,雪神顿时无言以对。
“确实是!地君一家人从没离开位子,怎么偷?”
“是啊,而且那紫芯罗纹衣可是要给凤女公主的,何必偷。”
“对、对、对。”
大殿上顿时掀起一股讨论的巨浪。
天帝与天后面对这些证词,顿时陷入混乱。
这时,嫉妒的凤女站了起来并对着十冥问,
“即便不是她偷的,但她就是穿了我的礼服,难道你就要这样轻易地放了她?”
凤女第一次见到十冥便倾心于他,一心一意想嫁给十冥,想不到紫芯罗纹衣却被荷元给穿了,十冥还处处维护荷元,这让凤女嫉恨。
“紫芯罗纹衣确实是母后答应要给妳的订婚之礼,也确实是只有被选为后位之女才能穿配的华服,可如今无法确定荷元是否是偷衣之人,她既穿了,那就再让人挑另一件还妳便是。”
十冥对着凤女说着。
凤女心理委屈极了,心想十冥怎老是护着荷元而不是将成为他未婚妻的自己。
“既然是天后为我亲定,那紫芯罗纹衣只能是我穿。”
凤女气不过,决定要刁难荷元。
地后在一提醒旁凤女要拿捏分寸,但凤女妒火中烧,哪听得进去。
眼见场面尴尬,天后出言相劝,
“凤女,既然紫芯罗纹衣被荷元穿过了,那我就在为妳挑选另一件华服,作为订婚之礼,如何?”
心里不悦的凤女听见天后的话,虽然不甘心,但是不能不给天后脸面。
“多谢天后,原本是想将紫芯罗纹衣讨回来,免得劳烦天后。”
“不麻烦,妳是十冥的未婚妻,天帝和我⋯⋯”
天后话还没说完,就被十冥打断了。
“禀天后,孩儿今日与凤女公主相处,便发现我们需要再花多点时间相处,了解彼此,所以订婚一事,我想缓缓。”
天帝和天后听见十冥有意推延婚事,显得左右为难。
“既然天子想与凤女好好相处,那我们一家人便在天界暂待一段时间,不知可否?”
地后向天帝和天后问着。
“自然是好!”
地后的问话化解了天帝和天后的尴尬,他们欣然同意。
“芝西,妳赶紧去安排,好好款待地君一家。”
天后命芝西带人去准备。
“多谢天帝、天后厚爱,不过地界仍有有许多要事需要我和地后处理,况且我们若是待在这儿,怕是天子和凤女会不自在。”
地君推迟着,他不想让地后有机会伤害荷元。
“既然地君这样说,我们也不强求。”
天君与天后赞同。
地后暗知地君的用意,为了保持和善的形象,她便顺着地君的意思。
临走前,地后小声地在凤翎耳边说着,
“别再让我知道妳耍花样,要是让我知道妳伤害凤女,我不会再饶过妳。”
“是⋯⋯”
凤翎知道计划失败,暂时得低调。
“荷元,虽然没有证据是妳偷的,但衣服的确穿在妳身上,我罚妳每夜到山鬼谷点灯五百年。”
天君为了向众神交代,只好将荷元贬到山鬼谷替山鬼点着归途之火,荷元心里虽委屈但也无能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