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突然响起一个略带男子的声音。
“阿月姑娘,可想知道你青衫师兄的玉佩,是何人拿走的?”
话音落,内室的烛灯也随之亮起。
姮月瑟瑟发抖地裹着被子,轻轻撩开床幔,慢慢地探出头去,一个清冽俊美的男子正站在那里。
“你是谁?”
除了那一身清冽的气息,姮月感知不出其他的来。
男子悠悠开口:“我是帮青衫茗拿回玉佩的人。”不经意间,微一颦笑。
他早已经不打算瞒着她了,而且今晚来,就是想告诉她,他是她的仇人,是亲手补给东莱正善致命一击的人。
然而,姮月却:“那玉佩,不简单吧?”
这着实出乎寒烟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姮月会追问原因以及青衫茗所在何处,没想到的却是问到那玉佩。
“难道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会把玉佩拿走,青衫茗又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问?”姮月缩回床幔里,如此一来,青衫茗害死师尊已然实锤了。
寒烟:“那玉佩放在你们手中毫无用处,对青衫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我将它拿了回去,还有今日前来便是想要向你说清一件事情。”
三更半夜的跑到人家姑娘房间里来,是向人家说清一件事情?难道白天不能来说?
还……怪吓人的!
姮月:“哦?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便是那四大凶兽的主人,也就是真正了结东莱正善的寒~烟!”
话落,房中的清冷之气消失不见。
而姮月还处在惊诧中:什么?他就是寒烟?
清冷之气消失不见了,姮月知道那个自称寒烟的人走了。
缓了缓,她下了床榻,找水喝,来压压惊。
殊不知,寒烟此刻,正在封印璞星南那个山洞外,从高空抛下一个浑身魔气的女子。
而后幻化出一柄长剑来,如同看待个死人一般向她走去。
翌日。
一大清早,天色刚有些蒙蒙亮的时候,姮月就起了床。没有洗漱便跑到了辞盏那里。
正准备去墨书阁的辞盏,对于姮月这般模样,这般着急来找他,心中暗自划过三个字:出事了。
“师兄。”姮月一路跑着进来到了辞盏跟前。
“阿月,怎么了?”
“师兄,那个寒烟昨晚来找我了,就是他……”由于跑的太急,姮月有些呼吸不畅。
“就是他扮成小古,拿走玉佩的。”
辞盏的眸子更冷了,眉头紧锁问道:“阿月,你说的再仔细一点儿。”
辞盏将姮月拉到椅子上,让她坐下来慢慢说。
姮月原模原样地将昨晚寒烟和她所说的话,都向辞盏转述了。
辞盏听罢,眉头倒是微微舒展开,就是又开始攥起了拳头,分明的骨节之间泛白:青衫茗!没想到你真的是……叛!徒!
看见辞盏的变化,姮月又赶紧开口:“师兄,你不觉得,这很奇怪么?”
“奇怪?”辞盏将攥紧的拳头藏进了袖子里,语气中还是存在几分温柔:“哪里奇怪?”
姮月悻悻开口:“为什么那寒烟半夜三更来找我?而不是找你或者是大师兄?”
“寒烟自称是那几个凶兽的主人,师兄你说他是不是来为饕餮报仇的?”
姮月的心中很没底,自那日之后,她就又感觉自己的修为几乎为零的状态。
若真的是这样,那昨晚,应该算是寒烟的诫告,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自知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不仅帮不上忙,不拖后腿儿已经是够好的了。
辞盏思忖着姮月的话,给出了一个否定答案:“不会,要是他想为饕餮报仇,你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在我这里,而且他已经透露了青衫茗和他在一起,却仍没伤你一分一毫。”
辞盏看着姮月那倦意甚浓的面容,心中勾起了一阵心疼。
“好了,阿月,天色还早,你再回去休息会儿。”
姮月摇头:“我不,我要和师兄一起去墨书阁。”
辞盏无奈的笑:“阿月,那千浮草是千年难得一遇,流传至今的也只有稳护以及暂时增长修为的作用。记录它的典籍少之又少。咱们也急这一时半会儿。”
这时候,小古急呼呼地跑了过来,一只小手捂着前胸,为自己舒缓下气,一手拄着门边儿。
“师父,不好了,非雪师姐带人巡逻,发现了个魔族,现在前殿,逸云师叔也在。”
“什么?魔族?”
……半刻钟之后,辞盏带着还未梳洗的姮月来到了前殿。
高阶之下,一个魔女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脖子上一道血痕,明显是被人一剑封喉的。
姮月见到那个伤口,忽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寒烟无视这个魔女惊恐的眼神与求饶,一剑封喉了这个魔女。
不禁咽了唾沫。
好巧不巧的,正当辞盏查看着那个魔女时,逸云看见了姮月的表情。
“小师妹?你怎么了?要不要让非雪送你回去?”
姮月长舒一口气回道:“不用了,我没事。”
话落,便听辞盏说道:“师弟把它带下去,毁了吧?”
逸云有些不解:“师兄,我们不应该查一查,这个魔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辞盏却轻笑:“师弟,它已经死了,我们查不出来什么。”
……
从前殿回去的路上,姮月脑海中一直浮现那个画面,这导致她走神儿没有听到辞盏的话。
辞盏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到姮月梳洗完,正在吃早饭的时候来到了姮月的院子。
“阿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师兄?”
面对辞盏忽然的开口一问,姮月有些不明所以,手中握着的粥匙也悬在那里,表情有些呆滞,问:
“师……师兄,你说什么?阿月怎么会有事情瞒着师兄?”
而后埋头喝粥。
“那好,师兄换个说法。”辞盏薄唇轻抿了一口小桃端上来的清茶。
“你对今早的事情怎么看?”
闻言,姮月舔了舔嘴唇,放下了手中的匙子。
“阿月觉得,那个魔女是寒烟杀的。”
因为在挽宫,根本没人能将那样一般修为的魔女,一剑封喉。
要知道,挽宫如今的弟子,年龄都还很年轻,就算是天资好的,和那样修为的魔女也只能是打个平手或者稍微占个上风,怎么可能如同杀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辞盏不会看不出来,而且也只有寒烟的修为是凌驾于所有挽宫弟子之上的。
辞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石桌,悠悠开口:“嗯,说说看。”
姮月鼻子一吸:“师兄都已经知道,还要阿月说什么?”
“知道什么?寒烟杀了那个魔女?那为什么会有魔女半夜三更地潜到挽宫?”辞盏眉毛一挑。
姮月:“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跟着那个寒烟进来的。”
辞盏点了点头:“阿月,今晚你过我房间里睡。”
辞盏这么一说,姮月手中的匙子啪嗒一声掉在了碗里,眨着眼睛问:“为什么?我可以……不去的么?”
辞盏点了点头:“嗯,我去你房间里也行,反正魔族的目标也是你。”
姮月不但没松下来气,反而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