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崖边,一个清冷的背影站在黑夜中。他仰着头,那双淡蓝的眼睛在黑夜的沉着下,变得深蓝。黑夜遮盖了他的容貌,却见他脸上划落的那滴泪晶莹闪烁。
“我不会再参与其中了!”灵衍站在不远处对他说,“你莫要再将我牵扯其中!”
“你说她若死了,天地会有何变化?”他轻问。
“只要有冥帝在!她便不会轻易死去!”灵衍道。
“是吗?”他笑着,伸出手来指着漫天星斗,念着,“月兮亏兮,冥王星现,云潮浮动,寥寥七星,指引明路,一朝一夕,形影陌路,返兮归兮,落于星座,返兮归兮…”
崖下
一跃了生崖,御尘与帝允散尽了所有的法力保住命脉。也因为火灵珠的庇护,他们幸运地掉落在了海中没有沉没,没有淹溺,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海水涨潮之时,火灵珠的力量携着海水的自然力量将两人冲到了海滩上,即使晕死了过去,他俩的手仍然紧紧地握在一起,衣带缠绕着。
礁石旁,御尘在海浪击打中清醒了过来,咸咸的海水刺激着她,她因为咽呛用力地咳了几声。她睁了开眼,有气无力地撑起了身体,只觉一只手被什么束缚着?
她偏过头去,原来是帝允!她差点把他忘了!她深吸了口气,松开了绑在手上的衣带。她挪近帝允,见他没点反应,便拍打着他的脸。
“帝允!帝允?唐羿允!唐羿允!”御尘皱了皱眉,用手探了探帝允的鼻息和脉搏,还好!有气儿!她松了口气,瘫靠在礁石上,俨然没了力气。
她伸出双手对着自己,喃喃自语着,“没了法力!也不知道得重新修练多时?”
御尘闭上眼睛,怅然若失。她未发觉,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伸出的双手之上,美丽神秘的星夜之光环绕着,那股力量像是初初的萌新,让她的身体恢复如初。
“这是?”感觉到变化,御尘猛地睁开了眼,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凝聚着力量,那股绕在手掌上的星夜之光,就像黑夜的力量!
她不惊毛骨悚然!她纯净的神力是荡然无存了吗?她明明应该法力全无了呀!这股新力就像是解封了由神木枝桠压制的力量!
御尘望着手上的神木枝桠,金色的枝桠竟有一枝褪去了金色,变成了原生的模样。御尘颤颤地放下了手,竟不觉触碰到了帝允的身体。
瞬时,星夜之光盘距在手上,只见,一丝一丝金色的流光正蹿入御尘的体内,就像潺潺清流,也将那褪去金色的一枝重新镀亮。是帝允!他体内残余的纯净仙力转移到御尘的身上。
感觉到变化,御尘马上移开了手,“怎么会这样!”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又伸向将帝允。
星夜之光没有再浮现了,她的力量又全部消失了,而且,帝允被御尘抽去了仅有的法力,现下除了他与生具来的仙骨,已然与凡人无异了。
御尘的心情错综复杂,她已经糊涂了。她看着昏迷的帝允,有些抱歉,却又无能为力。
“哎!这就当是我欠你吧!”
天宫
听闻了帝允的死讯,也许天帝唐煌是为他唯一的儿子悲痛伤心过的!然而,很快,帝允的陨落像是一阵即来即走的风,吹走了唐煌即来即走的伤心。
天帝唯一的子嗣既已去,便再无下一代继任者。他也不能永远霸着这个位置,总得为自己留个后吧!也不过几日,这天帝便下令,要选天妃了!
选天妃!这对魔椰椤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惜她是无法生育的,于是她想到了穆深。
若穆深成了天妃,那她所生的孩子便成了以后的新天帝,这也未偿不失是一件好事?于是她便来到了望月台,想探探穆深的口风。
“唐煌要纳天妃?”穆深听到这消失竟然感伤了起来,“我真替帝允王子感到悲哀!帝允虽然是唐煌的儿子,但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个温谦和善的人…其实他大可不必死的!至少,他成不了什么威胁!”
“留着他也不一定是件好事!现在人都没了,你也莫多想了!不过…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会成为天妃!”椰椤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穆深的神色,“连蓬莱的那几个女子也成了他入选名单!早知就不把冷冽的死刻化的那么正义凛然了!倒是让蓬莱变得更加尊贵了!”
穆深没有说话,琥珀色微微金的眸子泛着盈盈之光。
椰椤看着穆深,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是觉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此便离那天帝又近了一步!天妃!天妃!近得他身的时候便能控制他!”
“你想让我成为天妃吗?”穆深心里很清楚椰椤的想法。她看着椰椤,慢慢走近她,两行泪下,她便开始哽咽起来。
她伤心地抽泣着,开始指责起椰椤,“你从小看我长大,怎能推我入火坑!我已成为了他的义女了!若要我委身于他,我还不如现在就执剑去杀了他!杀不了,便一死!或者…”穆深四下看着,找到利剑直奔过去,“或者我现在就去与他同归于尽!”
“你莫激动!”穆深突来的疯闹让椰椤应接不暇,她一手搭在穆深的肩膀上,一手夺去她手里的剑。她安抚着她的情绪,柔声安慰这个“我怎能会想让你委身于他!我是想,让仙乐接近他!”
椰椤尴尬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仙乐,摇了摇头。
“仙乐?”穆深抹去眼泪,转身看向仙乐。仙乐?她才入不了唐煌的眼呢!穆深低下头,沉沉一笑,“不!还是顺其自然吧!”
仙乐也上前轻拍着穆深的肩头。
沉着头的穆深又始抽泣了,椰椤看了仙乐一眼,无奈地扯了个笑容。
“好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以后我便不再提及此事!”椰椤向穆深保证着。见她冷静了下来,才安心离开。临走前,她向仙乐使了一个眼色,叫她看好她!
望月台外,仙乐悄声与椰椤说着穆深的近况,“她大概是因为帝允与冷冽的死而感愧疚吧!所以近来有些紧张兮兮的!”
“终究是她太过软弱了!”
望月台上,穆深尽情纵舞,脸上带着微慎的笑容。她才不软弱!不!她或许也许是软弱的,但是,软弱?也不过她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