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次绿儿与圣仙医救了天帝,天帝心中感激却不知如何答谢,这一日恰得了一只千年雉鸡,所以送到圣仙府中为木行子调补。绿儿便亲手熬了一锅鸡汤,请了守尘与圣仙到倚芳榭中品尝。
绿儿端着鸡汤进房,守尘忙起身接过。绿儿见圣仙还未到,便先盛了一小碗递给守尘:“表哥,趁圣仙还没来,你快替我尝尝,若不好,让圣仙见笑了可怎么说呢!”
守尘笑着尝了一口,道:“绿儿的手艺又何须菲薄呢?如此贤惠温柔,若是在凡间谁有你一分,哪个娶了不念‘三生有幸’?”
绿儿听了,笑笑别过脸去:“你总爱拿我取笑!你又要我嫁给谁去?”说完自己已羞红了脸。
守尘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便正经起来道:“绿儿,你我相恋千年,这一世更有婚约在身!你说该嫁给谁?”顿了顿,又道,“只是你我已成仙,若要成婚,须得圣仙首肯。”
“圣仙对你情长不少于我,你我之事已多次伤她,怎好再如此?其实你我之间,嫁不嫁、娶不娶的又有何妨?”
“话虽如此,但圣仙这样放不下,岂不是又苦了你我,又苦了她自己,还有——”
“圣仙!”绿儿抬眼却见影轻倚在门边,连忙上前行礼。
守尘应声回头,愣愣地望着圣仙,他生怕自己这样的话又惹得她生气伤心,心中懊悔不已,不知该不该出言解释。
影轻见守尘竟难得这样担忧地看着自己,却不觉得高兴,款款走到桌前,给自己盛汤:“喝汤吧!闻着就挺香的!”
绿儿和守尘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三人默默地喝完了汤。绿儿起身收拾碗碟,守尘随口说了一句:“我来帮你!”
谁知影轻猛地掀了桌子,碗碟碎了一地,绿儿吓得脸色苍白,忙跪地道:“圣仙息怒!”
守尘心疼地望了一眼绿儿,转头看向圣仙,眼里却是不解与无奈:“莲儿——你怎么了?”
圣仙此时心中满是怒去和委屈,听见守尘又叫自己“莲儿”,往事伤心又涌上来,便一气跑了出去。剩下两人不知何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晾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来圣仙进房间时就已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早已千番苦楚,但见两人都为自己着想,便强忍着不做声。只是又见他们这般相敬和睦,不禁还是打翻了醋坛。
圣仙一直跑到天界尽头,终于停下脚步,向着天哭喊道:“守尘!为什么你不爱我?我爱你千年,我乃五行之主,又有哪一点不如她?千年前,你抛下我为她丧国送命;千年后,她累你一家灭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她!”
“莲——圣仙,为何在此?”
圣仙惊诧回头,却见原来是天帝,四下看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觉间跑到了九天阙台。
“圣仙?”天帝步上阙阶,担忧问道。
“我不用你管!你凭什么问我的事?”天帝正欲为圣仙拭泪的手僵在半空,两人尴尬地对视许久。
一道水光划过,守澈搀着昏迷的炽焰落在阙阶下。
圣仙见了一惊,急忙过去帮守澈扶住了将倒的炽焰,问道:“守澈,发生什么事了?炽焰怎么了?”
“炽焰他中了魔毒,还请圣仙想想办法救他!”守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在了阙阶上。
圣仙瞥眼望见不远处的五生山,又想起守尘,笑笑道:“守澈,你放心,我一定救回炽焰!”
“圣仙……”守澈顺着圣仙的目光望向五生山,脸上忽然有了担忧之色。
然而不及守澈反应过来,圣仙已带了炽焰赶往五生山。天帝下阶扶起守澈,轻轻地为她拭净额上的血:“澈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一切安好!”守澈站起身,拍了拍天帝搀扶的手以示宽慰,然而眼却依旧担心地望着五生山。
天帝望了一眼五生山:“炽焰有圣仙在,不会有事的,你离开这几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到我帝宫中歇息一下吧!”
“我知道。”守澈点点头,又出神地望着五生山许久,懊悔、犹豫、担忧之色纷纷上了眉头。天帝耐心安慰了几句,才不舍地转身离开了阙台。
到了帝宫,守澈将所知事情尽数告诉了天帝,又掏出了白玉箫与天帝看。
“果真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鲤鱼想必也道行不浅,又是与你水行子最是恰合。你这白玉箫本是罕物,如今有灵性,日后定能助你!”
“确是这样,这次若不是她,我也不能侥幸逃脱!这个水灵到底什么来历,我看来,不仅是鱼水契合而已,更有些说不清的亲切之意!”
天帝紧紧眉头,也想不出缘故:“你既说这是蛟蛇安排,想必他是知道些内情的!改日我问他便是!”
“嗯!”顿了顿,仍是忍不住开口问,“这个蛟蛇不正不邪,真的可信吗?这次又生出这样的事——你为何要用他?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连我也不说吗?”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件事你不要过问!蛟蛇虽然如今非仙非妖,到底重情。放心,我有分寸!”
守澈乖巧地点点头,拿出断了的紫玉萧小心地递过去。天帝接过来,不禁又皱眉道:“炽焰摔的?”
“嗯!你别怪他,是误会——他不是冲你!”
天帝叹气:“也罢,一管箫而已,不值什么!你们俩的事我也懒得管,只是那蟠龙……”
“我不知道,想必圣仙应该料理了!”
天帝苦笑两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倒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叫守澈回圣仙府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