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蛟蛇如今为何非仙非妖,在天界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两百年前闹得也是轰轰烈烈一段闲话。
当年月涂仙子下界,偶遇妖人袭击,受了重伤躲在避水峰海枯洞中。当时月涂仙子是一时情急,却不知这洞府早已有了主人。蛟蛇对月涂仙子是一见钟情,所以非但没有趁机加害,反而处处细心照料,几日相处下来,二人竟生了情愫。
蛟蛇是妖,月涂是仙,二人自然知道仙妖相恋的结果,却奈何情已深种,难以脱身。二人偷偷结为了夫妻,并有了一双儿女。两人自己已不计较生死,只是有了牵挂后,月涂便怕总有一日事发会殃及儿女,于是偷了仙丹让蛟蛇服下,并遣他去闭关修炼,想着只要蛟蛇能成仙,便再无顾虑。
蛟蛇闭关百日果然成仙,却不想月涂偷丹之事被知,又查出她与妖私结夫妻,老天帝一怒之下将她剔除仙籍,锁在神仙塔中日日受雷霆砭骨之痛,更是将她一双儿女生生处死。
蛟蛇得知后,闹上天庭,打上神仙塔,定是要天帝给一个交代。奈何蛟蛇实在法力单弱,怎是对手?爬上神仙塔时已是满身血痕,月涂看他这样,虽身上砭骨之痛也要跪地磕头,求天帝饶过蛟蛇。
蛟蛇抹了满嘴鲜血,道:“月涂,你不要求他!天帝,我二人不过真心相爱,难道也有错吗?即便有错,也是我蛟蛇一个人的错,你为何伤我妻子,杀我儿女!”
老天帝连看都不看一眼蛟蛇,冷哼道:“相爱固然没错,但错在当时你是妖,月涂是仙,你没有资格爱她!不过,你应该庆幸你当时是妖,本天帝不能把你怎样,但今日你若再敢妄动,本天帝可不会再放你!”
“哼!爱便是爱了,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你使我妻离子散,这个神仙我不当也罢!”
此后他一怒回了海枯洞,只仍与妖人为伍,再不踏入天界半步。只是他毕竟已是仙人之躯,妖界也对他也有所防范,因此弄得如今不仙不妖的样子。
后来天庭易主,天帝听闻此事,将那句“爱便是爱了,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咀嚼了许久,不多时便常差人去避水峰请他,蛟蛇知道他打败了老天帝,自然快意,乐得与他来往。只是天庭到底是蛟蛇丧子之地,所以对天帝提出的计谋,他犹犹豫豫,迟迟不做回复,只说要等时机。
守澈回了圣仙府,和守尘两个将事情说了,三个都担忧挂心得紧,聚在厅内坐等,一夜无话。
“嘭”地一声,妖王魔移被重重摔在地上,巨大的鬼魅骷髅逼近眼前,传来骇人的质问:“你出的好主意!你说!如今你还有什么解释?”
魔移生生咽了口唾沫,额头吓得渗出冷汗:“魔尊息怒!魔尊,这计划天衣无缝,我哪能料到这……这水灵她——”
“哼!本尊早就说过水灵留不得,你自作聪明,以为封住记忆就能操控他们吗?”
魔移颤颤巍巍站起来,小心翼翼道:“此计虽未成,但——也非毫无所获啊!火行子身中魔毒,肯定对他们影响也不小!魔尊放心!”
瘴气团聚,结结实实又是一掌,魔移横摔出一丈之远。
“影响不小?嗬!愚蠢!你可知道要封住火行子一刻的记忆,会耗费我多少功力?水行子如今和水灵合二为一,恐怕力量再不容小觑!本尊损耗几万魔军,区区魔毒的影响你以为抵得了吗?”
魔尊气得恨不得当时就杀了魔移泄愤,只是碍于日后还有借于他妖族的势力,再加上方才被守澈的箫声虽未能伤到他,却也着实扰乱了心神,如今急需调理,便只好作罢。
一声怒吼震得洞窟之内哭声回荡,瘴气散弥而去。
“哼!”妖王整了整衣服坐下,冷哼道:“嚣张什么!有本事别冲我,冲圣仙去啊!”
不屑地拎起一坛酒猛灌了两口,“我告诉你,众迷!你可别逼我!我虽功力不及你,可不是怕你!要是哪一日你逼急了我,我妖界也不是非听你的不可!”
“那妖王又何必受这份闲气呢?”
“嗯?谁?”魔移谨慎地放下酒坛子,四下张望去。果然,由暗处走出了一人。
“蛟蛇?你来干什么!”
蛟蛇笑了笑,走上前:“我来——是给魔王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