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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有心难偏

净胡说 墨醇 2930 2024-07-07 08:53

  守戎侧过半个身子,不愿意看她,只道:“你何必来怪我?”

  “你说你又办了什么好事,叫人能不怪你吗?”炽莲叹了一声,显然心中有气。

  “好歹,我知道了你的心向着谁……”守戎心里发苦,说话便酸溜溜的。

  炽莲听了这话,噎住了!但莫名又觉得委屈,于是骂他道:“你怎么又知道了?我偏着谁了?我难道帮着人害你了吗?”

  守戎虽然感慨难平,但也明白炽莲的心,他何尝愿意她为难呢?转回身轻轻搂着她的肩头,哀求道:

  “我知道我不好了,可我没办法,你既然还愿意替我担待,就再帮帮我多照拂些澈儿。”

  “这你只管放心,有我在断不叫人伤了她!”炽莲也软下来道,“上回你走我没去送你,这次你何时要走了,叫人带个话,我一定去送你!”

  “好!”守戎再展笑颜,便当拨云见日,一切闲事不理。

  鸿雁传书信,绢丝代情丝。却又说守尘的信一封封全是进了木府无疑,可谁知最后全是落在了木通手里,实际上,木莲生现在在木府可以算是毫无地位可言了!

  这木通素有野心,区区一个蛮夷部族他早有不满,昔日成全莲生时便别有用心,今日有意拆散更是不简单!

  木通本是汉人,虽出身贫贱,但是聪明之极,他跟着买卖人往南来先发了富,后来更投机取巧地娶到了轧图部落族长的女儿,这才得以改头换面。

  扎图老族长在世时,他表现的是卑躬屈膝,唯岳父马首是瞻!但等到这族长一死,他掌了权就祸心难藏了!之后对自己的发妻也是百般折辱,害得莲生年幼丧母!

  幸而木通的姐姐因为可怜她,一直照顾着,莲生有今日,且知晓汉礼,也全因她的那位姑姑!可怜去年姑姑一死,莲生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此时更蓬头披衣、抱琴哀吟,全陷在了恋人变心的苦楚里。

  木通又收到一封信,嗤笑一声捏在手里,跑进女儿房里讽刺道:

  “你期期艾艾在这里为他哭有什么意思?你又知道他什么?我告诉你,他全是个伪君子,故意瞒着你!玩弄你罢了!”

  莲生一愣,茫茫然抬起头望着他,等着他说明白。

  木通见她满眼不解,又装出一副很替她不值的模样,蹲下身来恨恨道:“他是竜国太子,你指望他娶你吗?”

  莲生脑子“腾”一下懵了,她自然明白这身份的涵义,眼里的泪藏不住的“叭叭”滴落在地,伏在床沿失神地摇着头,如刺在喉、欲哭无声。

  “如今他回去尊贵荣耀,自然数不清的淑女名媛,难道你还指望他记得你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木通骂了一句,叹了口气,关上门出去了。

  屋里仅剩一缕光照在地上,亮影里头悠悠飘着飞尘,莲生隔着泪珠儿看去,朵朵似春晖里的柳絮,又不禁想起往日恩爱缱绻。

  门忽得又开了,炸进来的光亮得她睁不开眼,莲生忙一抬手遮住了眼。

  进来的人是阿苾,她见莲生半个身子倒在地上,不明白怎的这么一会儿,人就憔悴成了这样,惊呼着过来扶起,茫然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族长又打你了吗?”

  莲生摇头不理,抬手一指书柜,阿苾回头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她还是在为那个男人伤心,于是叹着气,将那一只漆木匣子取下来递到她手里。

  莲生打开来,匣子里头全是这几年的书信,还有守尘送的各样镯子、坠子,她一直都是用心好好收着的,现在却只能用来睹物思人了。

  将那曲词找出来,莲生看着又是笑又是哭,伸手便去拿那琵琶。

  她拨了一个音儿要唱,嗓子哑哑地又哪里唱得出来?耳听得的,满是抽抽搭搭的调儿,哭得手也不稳了,琵琶弦一震,又将那青葱玉指剌开一道口,殷殷的血淌出来,她却仍是浑然不知,只顾要唱!

  阿苾看着哪能不管,抢过琵琶来劝道:“姑娘,别唱了!咱以后都不唱了!”

  莲生眼里无神,心中却早已乱成一团,泪似填满了胸,闷得她发慌,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道:“阿苾,我不信他是无情之人,我懂得……”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阿苾也为她难受啊,主仆两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那一方伤心苦侯无结果,再说回京城来,第二日却果然云开见日!

  嬴王府中已一切打理妥当,只留下两个稳重的旧人照看宅子,其余人都是要回韦阳,一行人列在府门外,是将行未行。

  “此次多谢曹统领替本王说话了,但父皇疑心重,曹统领还是以保住自身为主,就不必再为本王冒险了。”

  “是我大意了,差点拖累了殿下。”曹欣觉得惭愧,亦觉得感激,“殿下与家师见过面了,左右不会太久大局可定,到时也就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了!”

  长长的一声沉吟,许久没有听见回应,久得——让人以为对话已经结束了。

  “曹统领先回吧,如今不便叫人再看见你送本王了。”

  “好,殿下一路小心!”

  又是长长的一声沉吟,这一回对话真的结束了。

  “哒哒哒”,听得传来轻快的马蹄声,小巷里转出一辆红木锦衬的小马车,走下来一位青衣的佳人,**四里。

  应声地,又是“铃铃铃”,马头回掉,人群里白衣箭袖的公子更是瞩目。

  守戎策马走近,笑得难得开朗,炽莲拽住他的缰辔,随手抚弄了一下马脖子上系的一对金铃铛。

  抬头细瞧,见他高高束着发,红底金花的束带垂到后颈上偶一飘动,衬得一张脸意气风发、俊朗不凡!

  白衣怒马,腰间金线掐的紫薇花玉带底下,系着秋香穗儿缀的双响佩,脚下一双花青色的薄底短靴紧紧勒着马肚。

  炽莲笑了笑,道:“少见你这样打扮,我早说你穿白色最好,也只有你配上这样素的衣裳还英气逼人。可你偏要挑那些墨色、蓝色来穿,装得老成稳重,叫人看着冷冰冰的不敢亲近。”

  守戎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他今日是要离京,所以不用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倒是随意穿的,这时笑道:

  “你还不是一样!我最乐意你一身红装,多么美艳夺人?我也知道你明明也是爱颜色的人,却还不是总穿的这样素净?”

  炽莲闻言垂了眼,轻轻叹了口气道:“左右都是我们想得太多,倒将那花红柳绿便宜了俗人。”

  守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伤了她的好心,因不忍这离别闹得不欢而散,便故作轻松地俯下身来问道:

  “你是见了我就回去?还是有话说?我不能再耽搁了,若有话说,你不妨上马来,咱们慢慢地出城,也聊聊闲话。”

  “不了,今日我这衣裳也不方便,见过你就回去了,宫里还有事儿,我是偷闲出来送你,也不能长待。”

  炽莲答得有些冷淡,守戎更有些失落,闷闷地应了一声,再说两句客气话就也散了。

  出发后守戎一直若有所思,在马上呆呆的出神,连炽莲在路边目送也不知道。

  那身影越远,炽莲眼中的光彩也就越淡,其实炽莲是个最通透不过的人,如今的一切,她看在眼里愁在心里,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再听父亲的话,装作糊涂袖手旁观了!可又该怎么办?为什么偏偏这些人,谁受了伤她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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