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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千年芥蒂

净胡说 墨醇 2596 2024-07-07 08:53

  两人回到圣仙府中,却见一干人,在厅堂之中起了争执,几位仙家与炽焰吵得面红耳赤,反倒让守尘和绿儿两个在一边劝得尴尬。

  “何事竟敢在圣仙府中吵嚷!”

  声音不响却足见其威严,厅内霎时肃静。众人纷纷回头见是圣仙和天帝,连忙上前相迎。

  守澈走上前,小声埋怨道:“他两个是在凡间的婚约就说按凡间婚嫁规矩办,要跪拜高堂长辈。可守尘和绿儿是集天地灵气所化的麒麟、青龙,无父无母,不知何谓高堂,但怎么着成婚总要有个形式,一时众说纷纭,所以争吵起来!”

  “天帝统领三界,你们既婚约在凡间,成亲在天界,自然该拜我天帝!”还未及问,礼仙便傲慢道。

  “守尘和绿儿身为五行子,虽为仙身不在仙籍,天帝凭什么受拜?这世间唯有圣仙可拜!”炽焰气得忙起身反驳。

  “圣仙虽集五行之力,但究其渊底,是五行子孕育了圣仙,便是圣仙的父母,又岂有父母拜儿女的道理?”

  “你竟敢说如此大不敬的话!”

  守澈也忽然气急,指着那礼仙喝道:“圣仙乃是天地精元所化,是乾坤之女,万物之母!我们乃是因圣仙的降世而被唤醒,怎能说是我们孕育了圣仙?你才活了几年,知道什么究底,也敢在这里胡掰!”

  那礼仙受了守澈一顿骂,却并不知悔改,不屑地冷哼一声,抬眼间却撞上天帝盛怒的眼神,吓得软倒在地:“天帝息怒,圣仙息怒,小仙并非有意冒犯,还请二位行子见谅!”

  天帝从进来便一直沉默不语,看着这场闹剧却是怒火愈甚,如今看这眉眼间的神色就知已起了金行子的肃杀之意。

  “神将何在?”

  铿锵音落,厅堂内霎时降下四位神兵:“天帝有何吩咐?”

  “礼仙藐视圣仙,有违仙德!现将其剔去仙骨,逐出天界,赶往轮回,受百世无功无禄、无福无夀之苦!”天帝冷冷下旨,全然不顾已伏在脚边苦苦求饶的礼仙。

  “天帝息怒!礼仙不过一心为天帝,才会无意冒犯,说出这蠢话。但是细究起来,也不无道理啊!”一旁的历仙赶忙求饶道。

  “什么不无道理!若真要追根溯源,守尘曾是天帝的兄长,不能拜天帝才是真的!”炽焰随口说道。

  守澈瞥见天帝眼中愈重的怒气,忙笑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大不了两个都拜嘛!”

  “诶——这……这又是何道理?天帝与圣仙又非夫妻,怎可同坐高堂?”历仙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不如皇兄你先娶了圣仙,不就都好了?”

  “天帝与圣仙成亲,又该拜谁?”炽焰见守澈打趣说笑,也跟着玩笑起来。

  “不如双喜临门,两对新人互拜高堂,如何?”

  “诶!这个好!这个妙!”

  圣仙红了脸,方想骂两人胡闹,却听见天帝忽然怒斥道:“闹什么!土行子与木行子位列五行,亦是仙人,自然两者都要拜!同坐高堂又如何,拘什么繁文缛节!仙境清净,为此等小事吵闹不休,成何体统!”

  众仙家忙跪呼“天帝息怒”,另几人也吓了一惊,不解地看向他。

  “皇兄,你怎么了,为何生这样大的气?”

  “勿需多言!就按本君说得办!”一甩袖,愤然离去。

  “守戎——”圣仙轻轻地唤了一声,满是担忧与不解,他的性子,为何变得如此之快?

  天帝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蹙眉、犹豫,却还是离开了。

  是夜子时,弦月西陲。天帝启了一坛酒,本想着为白日里的事向圣仙赔罪,可到了圣仙府门口徘徊了许久,叹了口气又改变了主意。

  飞身上檐,独自对着那冷月豪饮,一身松散的长袍在风中飘动,未束的长发披在脑后不时扬起,既是豪情旷达,又是萧索孤寂。

  “守戎!”不知何时,守尘步上屋顶,一脸的不忍担忧走近。

  天帝听出来人,顿了顿却没有理会,不屑地瞥过依旧背对着仰坛饮酒。

  “你非要这样吗?你不是说最不愿见她伤心吗?可你如今这样,你叫她如何自处?”

  “嘭!”琼浆洒落,沿着瓦砾“簌簌”而下,似突至了一场风雨。酒坛“骨骨”滚落,摔碎在地,仿若惊雷。

  “用不着你来教训本君!你伤她这般,有何资格!”

  守尘无奈叹气:“守戎,你我当年虽非一母同胞,却也到底是骨肉至亲的手足兄弟,到底为何?你不愿称我一声‘兄长’也罢,却反对我如此仇光怒目的?”

  “‘兄长’?呵呵……”天帝冷笑道,“好一个兄长!你堂堂竜国嫡长皇,怎会是我兄长?”

  “守戎!你何必耿耿于怀这千年?一切不过是误会!”

  “你竟然问我?你该问天!”天帝怒指苍天,转身冷哼道:“误会?哼!我母妃因你而死是真!我与守澈因你年幼被发配塞北边寒也是真!莲儿因你被天下人嘲笑也是真!”

  “呵!上天待我如此不公!凭什么,你生就该是王?而我,自幼骁战沙场,战功赫赫,却只能为你守城池?”

  “凭什么,莲儿明明先认识的我却爱的是你?你让她哭得肝肠寸断,受尽嘲笑,可到头来她宁愿是我死也不愿伤你分毫!你该问问,凭什么,我费尽千辛万苦,穷极千年也得不到的东西,你唾手可得却毫不在乎?难道就因为你是土行子,是五行之首,就该受上天垂青?”

  “守戎——”

  天帝依旧愤恨不屑,丝毫不想听什么解释抑或安慰:“你知道吗?那日莲儿独坐在新房哭得有多伤心?怎么?如今你知道体谅她的感受了吗?晚了!我告诉你,莲儿如今——是我的!”

  “你是五行之首又如何?明日婚礼上你还不是得对我屈膝跪拜!到时我会让你知道你原有的一切——该是谁的!让这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那么——你究竟是因为爱我才恨守尘,还是因为恨守尘才爱我?”

  “圣仙?”

  “莲儿!”天帝恍如受了雷惊,慌忙回头,早已后悔不跌。

  “你说过不会让我再伤心,可事实上,你对守尘的恨,比对我的爱更让你放不下,是不是!”圣仙强忍着泪水,恨恨道。

  “不是的!莲儿,你听我说——”天帝着急上前道。

  “不用再说了!守戎,我告诉你,我五行圣仙——先神转世,如何尊贵?我谁的也不是!”说完,愤然离开,那威严冷冽如寒冰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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