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施主你不可以进去!”
“这位女施主,我佛正在讲经,请你稍候!”
“女施主!施主……”十几个僧童拦在山门前,却依旧挡不住搴裳的步子。
大殿之上,佛祖阖目讲禅,座下一万八千弟子潜心静听。一缕紫衣掠过硬生生打破了这净地。
原来是为当日天帝所托之事,搴裳已查探出原委,故此无奈之下独闯山门。
被搅和了清静,佛祖并无恼怒,拈花一笑,问道:“来者何人?”
那几沙弥见已挡不住,于是拜而退之。搴裳行合十礼以示歉意,继而昂首道:“九天帝宫近执事仙——紫衣搴裳!”
“仙子,所为何事?”
“为一人?”
“何人?”
“我佛座下燃灯童女——般波若!”
说到这里,那大佛总算睁开了眼,然而那眼里依旧波澜不惊,虚游无焦地看了半晌又闭了眼,佛祖并未接话,一旁弟子却道:“那孽障与我佛无缘,已被逐下界去!”
“难不成我佛门中出了没佛缘之人,就只是将她赶出了事,任她更生恶念不成?如今她投身魔界,屡生事端,佛祖难道也不闻不问?”
另一罗汉道:“我等与天帝早已严明,不理争斗!”
“若择干净了便也罢,怎得还另添麻烦?天帝除魔扬善已不能分身,我佛即作下恶果还请自理!”
“我佛家净地,何来恶果?休要胡言!”
“无妨!”只听释迦摩尼哈哈笑道,“仙子快人快语,那好——我便将那孽障的事说与你听听!当日我焚香参悟,忽由海灯里爆出一个灯花。她生具灵气,自幼聪慧,因我正念到观音心经,便为她取名‘般波若’,许她在我座下燃灯聆听。”
言及此不禁一喜一叹:“谁知她越大越是机灵淘气,不能静心修炼也就罢了,偏日日嚷着要整肃佛门,变更佛法。我那时将闭关入定,又想她年幼可爱便不欲管她。不想她竟闹了个天翻地覆,众佛劝我不可再包庇,我便将她赶出山门,叫她在外思过,等历练一番有所悟了再回来。怎料她一去不回,骂我无识才之能,骂我佛家形同死水不知变通,自此入了魔界。”
“‘变则通,不变则壅;变则兴,不变则衰;变则生,不变则亡。’我看她倒说的不错!”
“哈哈哈!话虽不假,只是她心浮气躁,终究不像我佛门中人。只看到表面死水寂静,不知底里暗眼泉涌!”
搴裳玩味一笑,道:“不佳教之,不善导之!难道佛缘只因天生,善恶不可更改?天帝当日同意你们不参与浩劫之争,难道是叫你们锁了山门,不闻不问、不以为意?”
“天帝本意:性分善恶,善恶相争必会两伤,倘若一日不能保全,留有尔等好弘扬正道,再引人向善!若是你们连同门中人都无法教导从善,天帝怎可放心将世人苍生交给你们?你们又何来颜面坐享安宁?一个灯花童子尚且教化不得,怎可信你们普度众生?”
一袭紫衣置身莲花烟云中,翩翩英姿,实在俏丽不凡!孜然一身指鼻一万八千佛家弟子,果然不愧为天帝手下第一信任依仗之人,巾帼不让须眉,比看打仗还要精彩十分!
搴裳这舌战群佛的故事在之后不知传了多少年,不过倒也有人说她是仗着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欺负佛门的木讷老实,毫无大将之风!
佛祖叹气道:“罢了,追究起来确是我的过错,仙子请天帝放心,此事我必有交代!”
“如此,多谢了!打扰佛祖讲经——多有得罪,搴裳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