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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推测

卿如沐尘风 宣七七 2778 2024-07-07 08:54

  将离与宣尘、卿潇同去前殿,辰慕则带冰落二人下去安置。

  前殿上燃着安神香,袅袅青烟萦绕,一室芬芳,几人走入便有仙娥上来将香炉撤了下去。宣尘斜眼打量了将离一眼,见他神情恍惚,眼睛下一片暗色,不禁悲从心中来,自己带大的乖师侄,打架爬树掏鸟窝,无所不干无所不精,而今居然憔悴成这样!

  他只好让将离复述如今九重天的形势以及东海以东妖族的动向,然后赶他回霄云阁休憩一二。

  将离撑着睡意,长话短说:“禀师叔,上神,现下九重天有二皇子治理,上下可算齐心了些,勉强可以维持表像,但难说全面崩溃会在何时。”

  宣尘捏着茶杯盖子,轻轻叹道:“天君还未从瑶池里出来?”

  “是。”

  卿潇便问:“内忧如何?”

  “而今犹在,尚不得任何头绪,师父与扶羽上神留在九重天,协助三殿下彻查忧患。”将离话里略带疲惫,缓缓道。

  卿潇又问:“外患又如何?”

  “师伯随九华山诸仙君仙子已去东海,听闻,”将离神情蓦然一肃,正色道:“听闻妖族已点兵十万于东海以东,形势危急。东海临岸的渔民或是道行尚浅的神仙已离去,只怕这场大战不日就要来临。”

  宣尘端着茶杯的手忽然一紧,引得茶水晃出,沾湿了他的手背与衣角,卿潇也不由双手紧握。神妖一战,四海八荒又需面临一场大浩劫,从她醒来至今不过一年有余,凡间才立新朝三百年,这难得的太平盛世,数百万的阖家欢乐,天上地下一派繁荣景象可真要因妖族的一时贪心化作尘埃?

  三人默了良久,宣尘才向将离道:“你先去休息,明日我自去东海看看。”

  将离应诺退下,前殿余宣尘卿潇两人。

  宣尘手里的茶水渐凉,却仍然呆坐在那里,他在想,太子身归混沌一事,目的在于打击天君,挑起其他两位皇子夺位之争,令天族统治皇族瓦解甚至反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嫁祸了白念雪,若天族追究起来,恐怕青丘那里也不好交代。

  此为一石三鸟,会是谁在背后操控?

  再有君瑈算计卿潇,以及美人图一事,画锦娘娘突然被封画中,这些显然都事关梦荒月,那么在守备森严的天宫之中,梦荒月是如何做到的来去自如的呢?她是真的已经强大到天上地下无所不至的地步了,还是说她一直以来就隐藏在九重天里?

  她将画锦的记忆归还,又封其于画,撺掇君瑈将绘有卿潇的画放去第八天,决心要卿潇的命,梦荒月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将这些疑问一一说给卿潇听,后者却越听神色越肃然。

  “若说梦荒月为何想要我与母亲消失,应与神笔脱不了干系,她是害怕我能夺回神笔,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卿潇喝了口茶润喉,继续道:“梦荒月做这几件事的时机太对了,比如母亲被她封于画中恰好是母亲将紫鸣笛给我,我去西海的第三日,显然她是知道紫鸣笛的。而她让君瑈将美人图放置于第八天,恰好又是我被君瑈算计的第二日。试问她又是怎么晓得这些的,除非她一直以来就在九重天中,时刻关注着我们,才会知道母亲将紫鸣笛给了我,君瑈有意害我。”

  宣尘就问:“那你觉得她会隐匿于何处?”

  卿潇道:“我记得蜃族有一门法术,能换皮易容,十分高深,我猜兴许梦荒月是用了这一门术法,才得以匿于天宫不被察觉。”

  她此番一说,宣尘也深觉十分有道理,他当机立断道:“明日我便让辰慕暗里邀烆陌君来崇吾一趟,若是用了此等术法,他定然晓得此法的破绽所在!”

  他又道:“那你认为,她是化作了谁人的样子,才不被人怀疑呢?”

  天宫之中近期没来什么新添的神仙,余下神仙又是活在九重天几万几千年的,若借他们的身份难说会被亲近之人察觉。是以如此,天宫里有一人的嫌疑就被放大了不少。

  卿潇想到这里,侧目看向宣尘,他恰好也偏头看自己,四道目光紧紧贴合,只此一眼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白念雪。

  如沐尘风阁里,阿阙正将采回来的各色野花编成花环、花毯,她还能将野花放入器具里面倒入调好的明胶做成手镯、耳坠等东西,她素来手巧,做这些送给崇吾山其他的小仙小妖们,换得他们对她温和友好,十分划算。

  就连辰慕都曾收到过她用点地梅做的发簪。

  冰落的厢房就安排在卿潇这里,阿阙住在右间,而她住在左间。追暮则与辰慕同住宣凌的甘华殿。

  冰落才踏入院中,就认出来眼前的姑娘就是见到的山下采花女,一时间有如见到许久未见的闺中密友般亢奋激动,大笑道:“你就是那位采花的姐姐!真巧啊。”

  阿阙被她跳脱的笑吓得打翻了身旁放着野花的团箕。

  各色小花洒满一地,阿阙倏地站起,不小心将一株木蓝花踩入脚底,浅粉的花朵再不见娇艳,落败在地。

  冰落一见,深觉大为可惜,大喊道:“姐姐小心脚下!”

  阿阙再度被惊吓,不禁往左一步,又踩踏了一株正盛放的紫花地丁。冰落又要发作,幸得阿阙大声乎道:“姑娘且慢!”

  随即一步踏出,站定才说:“这些花山下有许多,盛开后落败,也是化作春泥更护花,为这世间带了颜色是它们的使命,没入泥土同样是,因此姑娘无需这般可惜。”

  她又看向辰慕,目光明确在问“这咋咋呼呼的丫头是哪位?”

  辰慕才走向前一步,温声道:“我来引见一二。这二位是冰境来的仙使,冰落姑娘,画追暮公子。”

  他又道:“这位则是我崇吾山卿潇上神阁中司礼女使,阿阙。”

  阿阙听闻是冰境来的仙者,立即福身做礼,恭敬有加:“阿阙拜见两位仙者,方才失礼,还望海涵。”

  画追暮作揖回礼,冰落则雀跃地跑到她面前,微微福身后笑吟吟的说:“姐姐多礼了,我方才在天上还在想,你看起来深知花道,若有机会可得结识姐姐呢,没想到竟就与姐姐同住此阁,真是有缘分啊!”

  阿阙笑了笑:“仙者真是不拘小节啊!”

  冰落道:“姐姐别那么见外,你是姑姑身边的人,那就和我是一家人,就唤我冰落,也可随追暮哥哥一样,叫我落儿、落落也可以,都行,嘿嘿,都行。”

  阿阙对她的热情简直叹为观止,只好干笑着应下:“好……好,落落姑娘。那你也别叫我姐姐了,我应比你小些的,就叫阿阙就好。”

  “好的。”

  阿阙摸出袖中用一叶莲制成的水晶手镯,浅黄色的花在手镯内竟然依旧鲜艳如初,她将其送给了冰落,权当见面礼。

  冰落喜滋滋的接过,谢了又谢,一派自来熟的拉着阿阙问东问西,连问了许多种花,阿阙都一一作答,显得十分有耐心。

  辰慕只好将追暮带去观赏崇吾山的其他景致,因为冰落未免有些太过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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