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布星台的天权也听到了消息,待天玑神女来访时二人还提及此事。
自从看着天枢冒着炎旸神印松动的风险救流萤后,天玑便彻底打消了对流萤的种种恶意。眼见师兄废去流萤修为后突然再次闭关,天玑虽不明就里,但也知道师兄此次闭关跟流萤也脱不了干系。
流萤是好是坏,天玑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见流萤被陷害关押,天枢又在此时闭关不出,故天玑特来寻天权商量他们应该冷眼旁观还是出手相助。
“或许当初你才是对的。”
天权给天玑斟了一杯茶,幽幽道,“师兄选择用震雷之刑而不是离火之刑,虽然断了她的灵脉,却未伤及她的灵根分毫,想必是给她留了重塑灵脉的机会。师兄为了流萤,屡屡伤及根本,再这样下去,迟早被她害死。”
天权突然这么说,倒让天玑很是意外。
“你不是一向对流萤很是偏袒吗?”
天权叹口气,道:“我跟师兄可不一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勾陈宫。说实话,我倒真是希望百里珩能在师兄闭关期间处死流萤,这样也能为师兄免去后患。”
听了天权的话,天玑若有所思,出手相助的念头就此打消。
…
百里環大恸卧床不起,陆謇作为百里衢的女婿,尽心尽力帮着百里珩料理岳父的身后事。
百里珩本想请天玑神女以万方镜替流萤洗刷罪名,谁知天玑神女近日修炼过急伤及心脉,当下正闭关养伤,就连天璇神女也被请去真人殿照料伤势,外人根本见不到两位神女的面,百里珩便想着暂且委屈流萤几日,待料理完父亲身后事再细查真相。
百里珩每日守在灵前,还要应付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宾客,顾不得身陷囹圄的流萤,倒是给了颜氏可乘之机。
流萤被铁链锁着,又无灵力傍身,每日被颜若芷变着法百般折磨。
“是你,是你下的毒对不对?”
那碗药,是流萤亲手煎了送去百里衢房中的没错,但在煎药的中途,她曾离开过药房,再返回时,正好撞见颜若芷从药房出来。
流萤当时并没有多想,然而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颜若芷药中下毒在前、诬陷他人在后。
“你有什么怨恨大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死义父,义父一向对你不薄啊!”
“义父是你的师父,也是珩哥哥的父亲,你怎么下得了手!”
颜若芷啪的一下抽了流萤一鞭子,流萤早被折磨得虚弱无力,又被铁链锁着,根本无力还手。
颜若芷用手中的鞭子抬起流萤的下巴,趾高气扬道:“毒是谁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借机除掉你。”
颜若芷后退一步,朝身后抬了抬手,几名弟子便托着一些瓶瓶罐罐上前,撬开了流萤的嘴。
颜若芷怕在流萤身上留下太多明显伤痕被百里珩看出端倪,特地托冯婵从玄武宫寻来许多伤人无形的毒药,一样一样,灌进流萤口中。
这些药物不致命,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颜若芷下令对地牢层层看守,尹朝露想探视也不得允许。地牢的守卫更是畏惧未来尊主夫人的威势,不敢向百里珩禀告实情。
就这样,一连几日,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座地牢…
颜宗主鼓动西缥缈各宗族之主向百里珩施压,要求即刻处死流萤,以告慰前尊主在天之灵,百里珩犹豫不决,他虽不相信流萤会下此毒手,但历历证据又使他无法反驳。
眼见百里珩犹豫不决,颜宗主提醒孙女还需再下一剂猛药才行。
百里尊主出殡当日,莲儿给地牢守卫送来下了迷药的酒水,自称为了报恩救流萤离开。
离开地牢后,体内被事先种下的毒药发作,流萤意识混乱,当着众人的面,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扑向了颜若芷,百里珩徒手挡下匕首,又在情急之下打了流萤一掌。
这掌本没有用力,但流萤连日被各种毒药折磨,身体本就虚弱,受了一掌后,竟呕出一口血来,意识倒是渐渐恢复了。
尹朝露担心流萤身体状况,颜宗主却直指流萤装模作样。
尹宗主不敢得罪颜氏一族,命左右侍从将自家女儿拖了下去。
百里珩看了看自己并没有施加多少力道的掌心,不解流萤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流萤无暇理会旁人争论,挣扎着站起来,用尽力气紧紧抓住百里珩衣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毒不是我下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害义父。”
百里珩心疼的握住流萤双手,刚要安抚,当听到流萤声称毒害父亲的人是颜若芷时,百里珩眉目间有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百里珩固然相信流萤不会下毒,但同样对颜若芷深信不疑。
百里珩松开流萤的手,责备道:“为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执迷不悟?若芷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样两次三番地中伤她?”
流萤看着百里珩,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收回顿在空中的手,含泪笑问道:“所以,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
百里珩矢口否认,“那碗下了毒的汤药是你煎的,也是你亲手送到父亲房中的,我相信你,但是别人不相信,除非,你能拿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听百里珩如是说,流萤心寒,苦笑着留下眼泪,任由别人怎么说,也不再替自己辩解一句。
就在这时,颜若芷使了个眼色,莲儿突然跪倒在百里衢灵前,控诉流萤曾逼迫自己给少夫人下迷情散。
人群一片哗然,流萤百口莫辩,一时间,各大长老和各附属宗门之主再次逼着百里珩处死流萤。
紧接着,几名当初与颜若芷流萤同期研修的玄子玄女站了出来。
“流萤研修期间就曾以迷情散陷害颜少夫人,当时少夫人宁死不屈,为了保住清白自伤灵根,这才因为养伤而失去了研修机会。”
一边是温柔体贴无辜受累的娇妻,一边是性情大变心如蛇蝎的旧爱,百里珩会相信谁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