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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个果子引发的故事 凤三封 2491 2024-07-07 08:54

  入侯府的第一晚,我抱着琴看着轻纱后散着发半躺在床上的长亭侯,朦胧中他还穿着那件淡蓝色睡袍,长发披散,五官更显媚态,如女子般娇艳。

  我手心渗出汗来,险些要抱不住手中的琴。

  他开口问话,带着调笑,眼神中却总透着疏离,他道“林慈抱琴而来,是要给本侯先弹一曲添些情调吗。”

  我坐下来,将琴在桌上放好,说“是啊,长夜苦闷,我想为侯爷添个趣儿”

  他似没想到我会这样答,将轻纱撩起,而后说道“原来你是这样的林慈。”

  我垂下头妄图挡住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抬手抚琴。我琴艺很好,我也向来知道,这一曲安魂足以让任何人在琴声中睡去。

  一曲毕,长亭侯已趴在床上睡的安稳,我走过去拉过被子替他盖好,然后才轻手轻脚离开。

  我推门出来,守门的小婢女诧异的看向我,我只好同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快步向小路走去,可很快我又折返回来,同她说道“侯爷将我安顿在了春合院,还烦请姑娘带个路,我自个怕是走不回去。”

  小婢女已缓过神来,连连答应,路上没有多一句话,只顺利将我带到后就离开。

  第二日,已有风言风语,说是我昨夜将侯爷伺候的不好,只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打发了出来。

  听到此话的时候我正在喝一碗汤,想着侯府的厨子厨艺真好。给我传话的是老管家调配给我的小厮二柱,有一副好口才,说的唾沫横飞。

  我将一碗甜汤盛好塞进他手中,说“说渴了吗,用些汤吧,这汤味道挺不错的。”

  二柱先是一愣,然后毫不认生的将汤几口就灌进了肚子。

  看他吃的香甜,我也很高兴。

  二柱喝完又要接着说,我打了个哈欠示意困倦,他只得把话咽回去,提前退场。

  入夜,长亭侯再次唤我侍寝。

  二柱很高兴,翻出很多套不同颜色的衣裳,我却不高兴,从桌上抱起了我的琴。

  我穿着一件复杂的显腰身露出脖颈处一大片肌肤的衣服出现在长亭侯的寝室里。

  他见我如此,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然后看到我手里的琴,脸色又暗了下来。

  “今夜林慈还要给本侯弹琴?”长亭侯问。

  我将琴放好,反问“侯爷可还会睡着?”

  他冷笑一声“你弹便是了。”

  我抬手拨弄琴弦,长亭侯靠在床头指尖凝起一丝微弱的红芒,随后又懊恼的狠狠捻灭,因为我正垂着头所以便错过了这一幕。

  如今想来,如果我当时能够注意到这份异常,那后来是不是就不会陷入深渊不可自拔。

  等我抬头看他,他已经睡熟,我停下手指,如昨夜般为他盖好被子,只是这次我莫名其妙的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着实被吓了一跳,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寝室。

  以后好几天我都窝在小院,长亭侯也没有再召我,真是难得的清净。

  这天我正在小院里喝茶,一个小男孩在门口探头看我。

  这侯府里怎会有孩童,我好奇的向他走过去。他见被我发现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向我行礼后说“哥哥好,因为我的沙毽子掉进了哥哥的院子里,我想捡回来,所以打扰哥哥了。”

  我看向院门不远处果真有一个四方的沙毽子,便拾了过来递给了小孩。

  小孩更是向我道谢,此时一道男声传来,唤道“容殿下,容殿下。”

  小男孩转身高呼“英先生,我在这里。”

  我看着这孩子,震惊于他的身份,又惋惜于他以后的命运。

  一个身材高挑瘦削,脸上带着清冷感的男子走过来,蹲下身来焦急的拉着小孩左看右看“殿下,你可好,有没有伤到哪里?”

  小孩举起手中的沙毽子,说“我没受伤,只是丢了这个,还是这位哥哥替我捡回来的。”

  被称作英先生的男子抬头看我,说“多谢公子,打扰公子了。我是夏禾院的常英,公子是前几日才被侯爷带进府的吧。”

  我点点头,回“在下林慈。”

  又不禁向常英问道“英公子称呼他容殿下,这位小公子就是皇帝唯一的子嗣青容殿下吗?”

  英公子将男孩护到身边,回“正是青容殿下,因拜了长亭侯为师,为了时时向侯爷请教学习,圣上便让青容殿下暂居于侯府。”

  我看常英似对我有所戒备,便也不好过多问询。

  待二人走时,那男孩已走了老远转头看我还站在门口,便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挥手回应他,常英则向我略行一礼后快步带他离开。

  我想不明白为何那样昏庸无道的皇帝会有这样聪颖良善的继承人,而上天又为何要在这个朝代要结束之时送来希望,然后再让希望湮灭。

  纵然我身在天道中的一环,也实想不通这其中的很多做法。

  那天我闲来无事又在院子里饮茶乘凉,中午厨房送来了一道白玉般的团子样点心,送点心的人着青衫带着笑脸。我惊讶的起身,看着那张面孔喊出声“温滔!”

  温滔在我身边停下,说“林兄,你我还真是有缘呀。”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笑的更开怀“以后我这个小厨子还要托你照顾了。”

  我惊的几乎说不出话,一国状元进侯府做厨子,滑天下之大稽。

  “你怎进侯府了?”我问。

  他用筷子扒拉住一个团子塞进嘴里,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含糊糊的说“说起来挺偶然的,我那天带了几个吃食候在宫外一边吃一边等着上朝,侯爷见我吃的香甜就要走了一些,待他知晓是我自己做的以后就让我入府做厨子了。”

  他说的很平静,我听的很惊讶。

  惊讶过后我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叹一句“咱们怎么都这命,等我寻住机会定送你离开。”

  他龇着牙乐“在侯府做厨子挺好的,俸禄比我当官时还高出一倍多呢。”

  我也跟着乐,说“那好,那我们一起吃空长亭侯的家底。”

  我俩有苦说不出勾肩搭背的蹲在长亭侯府的小院子里,颇有蚍蜉撼树之感,倍感无力凄凉。我想,不能再这样了,需要寻求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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