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稳了,道:“这种事情谁说的准,你今日也瞧见了,那个云神还号称什么战神呢,分明长得就是一副桃花模样,跟我平日里在勾栏里瞧见的那些少年也没什么分别。”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怕是只有梁期这样的无耻之徒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姜月溪再次揉了揉眉心,这会儿要是孟湘在这里,怕是要跟梁期打起来。
勾栏里的少年?亏他说得出口。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上神,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们这种下仙的神。
她无奈道:“既然没有什么分别,你便还是回你的勾栏里,趁早打消那么没有用的幻想。”
姜月溪此刻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没有将梁期赶出去已经是很克制了。
梁期却不以为意,道:“这话倒也不能这么说,那个云神生的虽是桃花模样,可也是桃花里头最漂亮的一朵。”
这倒是真的,那人生了一双含情眼,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情意绵绵,难怪旁人瞧了会心动。
这样的人,他们是高攀不起的。
梁期扯了扯姜月溪的衣袖,道:“哎呀,我只是跟你过过嘴瘾罢了,他虽然貌美,可也没机会和我相处不是?”
姜月溪顿时脑壳一痛,皱眉道:“不是他没机会,是你没机会。”
梁期挠了挠头,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我没机会,不过缘分这种东西,也很难说,要是日后真的有……”机会二字在梁期喉头哽咽了片刻,又换成了……缘分。
“要是日后真的有缘分,我是绝不会像师姐这般无情的,定不能将你许给西偏院的小仙官儿。”
姜月溪苦笑,“那我倒要谢谢您老高抬贵手了。”
话音刚落,那人便又装腔作势,道:“你倒不必谢我,毕竟人家小仙官儿如今有了相好的,你跟人家牡丹仙子还是比不了的。”
说着这等俏皮话儿,梁期便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姜月溪一番。
不得不说,姜月溪真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白嫩细腻的皮肤,一双眼睛圆圆的,很是可爱俏皮,再加上一张不笑便微微上扬的嘴巴,很是讨人欢心。
这一点上,一重天的小仙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只是姜月溪虽然空有美貌,但却极不爱装扮自己,一身灰青色的素衣已经穿了十几年了。
从在青阳山上的时候她便开始穿了,到如今还穿着。
她省钱和抠门也是出了名的,这一点真是跟别的姑娘家家没法儿比。
从前刚来天宫那会儿,也是有不少不识相的来追求姜月溪。
一个一个都挣着抢着要帮她干活,可姜月溪心里只想着这些人会分了她的工钱,自然百般不愿。
梁期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个,便是二重天上的一个中位仙君。
那人也不知是因为何事见过姜月溪一面,自此便一见钟情。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原因无他,这仙君是个顶主动的,每日都在姜月溪的住处徘徊。
一开始,姜月溪还以为是什么新来的小仙,还时常打个招呼什么的。
可后来,她发现那人每每瞧见她,都诡异的笑着看她。
吓得姜月溪以为这人是个贼,还将自己的钱财都藏到梁期那里去。
甚至还说什么,要是自己被盗贼杀了,一定要记得把这些钱财折合成冥币烧给她,便是在阴间,她也得买一套像样的房子。
……
想到这里,梁期无奈的笑了笑,他的这位师姐啊,脑回路和寻常人有那么一些不同。
即便自己是个香饽饽,却根本不自知,还常常为自己没有人喜欢而苦恼。
可这种事上头,梁期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要是说出来,反而叫姜月溪以后不好面对那些追求过她的……可怜人。
姜月溪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便揉着脑袋,道:“少用你那种眼神看我,我今日头痛的很,你最好不要惹我。”
梁期赶紧起身,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过是瞧着你今日出了洋相,心里定然不舒服,来安慰安慰你罢了,你既然头痛,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我便不在你这里久留了,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姜月溪也跟着站起身来,将他送到门口。
那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这会儿天晚了,我明早去给你买些治头痛的药,给你送过来。”
她点一点头,道:“顺便买些糖果来。”
梁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师姐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吃糖。”
她气鼓鼓道:“你不买便算了,我自己去买便是了。”
说着便自顾自的关了房门,门外传来那人无奈的声音,“没说不买,小祖宗,早些睡吧。”
姜月溪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这偌大的天宫里头,若是还有一丝温暖,应当就是来自梁期的了。
她从小便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未得到过旁人的偏爱和照顾。
只有师父和梁期真心的对她好。
可师父弟子千千万,也未见的能万事照顾周全,好在还有梁期。
虽然姜月溪比梁期要大上一岁,可梁期每每都像个哥哥一般疼爱她。
她笑了笑,又无奈的摇摇头,觉得今日自己也不知哪里来的感伤,竟然会想这些事情。
姜月溪一头栽倒在床榻上,便又要睡过去。
忽而,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响动,她本能的睁开双眼。
果然,透过月光,姜月溪能清楚的看到房门大开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好像在搬动什么东西。
小偷?
姜月溪也顾不上自己的头还痛不痛,飞身而起,便迎着那个晃动的身影冲了上去。
两人交手之际,姜月溪明显察觉到那人似乎修为不足,只是一味的躲闪,并不攻击。
片刻,姜月溪便将那小偷控制在身下。
她双腿分开,坐在那人的后背上,那人的两只手便被姜月溪牢牢地捏在手心里,反扣在身后。
这下这小贼逃不掉了。
姜月溪扯了扯那人的手臂,道:“就你这样的,还敢在你姑奶**上作祟?看我不把你送去正法。”
说罢,她便冲着桌子上的油灯吹了一口气,那油灯便点燃了。
屋子里头一下子被照的亮堂了起来。
身下那人侧着脸趴在地上,虽然只能瞧见半张脸,可倒是惊为天人,只是脸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格外引人注目。
姜月溪再去看那人方才搬动的东西,竟是些被褥什么的。
那些被褥显然不是姜月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