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文十分狼狈地回到了静风谷,正如那团黑烟所说,若静文杀了他,他在静文手腕处打下得印记,会让静文受尽那团黑烟给她的功法的反噬之苦。
不一会儿,静文的脸上便布满了黑纹,那黑纹也有腐蚀的作用,让静文疼得在地上打滚。
“静文,你竟敢出尔反尔,还真是我选得好徒弟,这疼痛就算为师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吧!受完以后,你就会变成飞灰,还妄想找阮遇红花报仇?我想你是几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哈哈哈哈哈……”
那团黑烟诡异的声音在周围响起,静文听见了,眼看着黑纹在手上生满了,静文只能施法逼出在她体中那团黑烟给她得所有的功法了。
只见一阵阵黑烟开始从静文体中出现,也瞬间让她变得虚弱不已,正当静文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玲珑心却在这时发出光亮,随后从玲珑心中出来一股力量,直接打入了静文的体中。
正处于虚弱的静文自是承受不了这股强势的力量的,一下子便吐了血,晕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静文脸上与手上的黑纹正在慢慢消退,逐渐变成了正常的肤色。
等静文恢复正常以后,玲珑心再使出一股力量,将静文放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盖上了被子。或许从此刻开始,玲珑心已经开始认定了同样拥有怨念的静文。
蜀山男弟子休憩房。
“天赐,你别以为我已经消失了,其实我留有一丝在你的身体里面。我会日夜不间断地吸取你的力量,让我壮大起来,到了那时的你只会被我吞噬……”
天赐在梦中,一直听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他开始紧闭双眼,额冒虚汗,骤然睁开了眼,心有余悸。
天赐疲惫地坐了起来,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竟在男弟子休憩房里,旁边还摆着《百鬼伏妖录》。
天赐拿起了《百鬼伏妖录》,翻看了起来,发现录中有了七方玄灵器的记载,这次不仅有文字记载,还有图画注释。上面记载着,七方玄灵器已在三日前,被阮泽尊神亲自毁灭,此后天上人间再无七方玄灵器。
“七方玄灵器已经毁灭了吗?”
天赐喃喃道,忽然想起三日前,阮泽借用七方玄灵器之灵,让那团黑烟强行融入自己的身体里面的事情。随着那团黑烟的进入,自己想起了很多事情,到现在想来,倒也忘得差不多了。
“天赐,你醒了吗?”
从外面走进来一大群男弟子,他们围在天赐的床边,关切地问。
天赐忽然想到没有见到阮莳,便赶紧抓住李逸的手,问:“师兄,小莳呢?她可安好?还有师尊他们,他们都怎么样了?”
面对天赐的担心,众弟子却笑出了声,李逸更是解释道:“天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师尊他们和小莳都安然无恙,且阮泽尊神已经毁灭了七方玄灵器,此后再不会有人能以七方之灵做坏事了。”
“那就好。”
“对了,师尊和小莳都叮嘱过我,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天赐,你才刚醒来,就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等下,我和辰安就将你的饭拿到这里来。”
“那小莳她去哪里?”
“嗯……现在应该去看季越小桐他们了。”
而此时的阮莳正在坐在薛桐叶季越的墓前,对他们述说着心事。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转眼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了。现在只剩下三个鬼妖了,也不知道当将《百鬼伏妖录》填满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真的会如我在沧澜之境内看得一样,我会变成一个魔头。”
这时,一阵风起,将落在地上的梧桐叶都吹到了阮莳的裙摆之上。
阮莳见之,便将落于裙摆之上的梧桐叶拿了起来,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整理好心情的,那毕竟是我遗落在人间的力量,自然应该是由我来收回的。”
“小莳。”
阮莳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天赐,立刻跑到他的面前,问:“天赐,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已经没有事了,师兄他们都告诉我了,是师尊他们和你这几日为我渡其灵力,我才能苏醒的,谢谢你。”天赐握住阮莳的手,兴奋地说,随后看见阮莳脸上的红晕,才知道是自己失礼了,连忙放开了阮莳的手,“那小莳你呢?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阮莳闻言,笑着靠近了天赐的脸,这反倒让天赐不好意思了,说:“天赐,你这些天倒睡得香,可我和师尊师叔们这些天来,可为你输了大量的灵力,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以后我可是要靠你的保护了。”
“天赐会永远保护小莳。”
天赐忽然认真了起来,眼眸里都有一股坚定。
“那拉钩钩!”
阮莳说着,便翘起了小拇指,天赐也用小拇指钩着阮莳的小拇指。
两位少年少女就在这秋意的浸染下,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此后的风雨一起承担,不离不弃。
而在睡梦中的静文一直反复看见烨白为她挡住阮莳的梵天剑的画面,心渐渐痛了起来,这让静文很是诧异。
“我根本对烨白没有任何情感,他死了就是死了,我又为何要心痛?明明就是他活该!”
静文在梦中吼着这句话,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汗水涔涔。
“我到底是怎么了?”
静文缓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掌说。
“因为你根本不爱阮遇,烨白才是一直陪伴着你的人,你早对烨白生了情愫,在看见他为你而死后,你才意识到你对烨白的感情,可惜啊!世上再无他,静文是你害死了烨白。”
一个女声凄厉地响起,使静文警惕起来了。
“你又是谁?我的事情何需你来管?”
“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救了吗?”
那个女声说着,接着一股劲风吹开了静文的房门,让静文看见了堂中央摆放得玲珑心了,可玲珑心全体却散发着诡异的暗紫色光芒,在这块暗紫色的晶石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
这让静文很是惊讶,连忙下了床,走到玲珑心前,仔细观察着玲珑心,问:“是你在说话吗?”
“是我,几十万年前凤凰一族的神姬公主。”
“你怎么可能是神姬公主,神姬公主明明是蜀山的阮莳,她还是我最恨的两个人的孩子。”
“她只是我的转世,能够取调我的力量而已,而她每使用一次我的力量,我就会消散一点,现如今我只有一点点元神来固我的身体了,这就是那太幻所希望看到的,利用我的转世来消亡我,消磨我的力量?我不可能如他的愿,所以我想与你达成合作,把我身上的力量给你,你再杀了阮莳,解开最后一道封印,到那时候,你是想杀了红花阮遇,还是统领六界,都只是看你的心情了。”
静文却对神姬的话心存疑虑,在玲珑心周围走了走,问道:“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想在你湮灭之前,把你的力量给我,还是想借个躯壳,来温养你的元神?”
“哈哈哈哈哈哈,你将掌心放置到我的晶体之上,就能明确地感受到我的神格在逐渐消散,又怎么占据你的身躯,我只是不想将这股灭世之力便宜了阮莳。”
在神姬说话的间隙,静文已经将手掌放置在了晶体之上,其感受到得神格也如神姬所说,她的神格在逐渐消散。
“我答应你,会承受你的力量,也会替你凤凰一族报仇雪恨。”
得了静文答应的神姬便慢慢开始将自己身上的力量通过晶石渡给静文,红色的术法渐渐从晶石里面出来,在静文身旁萦绕,一丝一缕地进入静文的体中,静文紧闭着眼,眉头也紧皱着,也试着吸收神姬的力量。
与此同时,原本巨大的玲珑心晶体也在其力量的流逝下,变得越来越小。
静文也在这其中看见了神姬仇恨的源头:当年凤凰一族几乎是与天帝相互制衡的,可纵是有这样的权利,凤凰一族也从未有过反叛之心,可天帝不甘心与凤凰一族共同主宰这天界之权,就设计诬陷凤凰一族有反叛之心,除神姬以外,其余凤凰一族的人都逃不过天雷之刑。
凤凰一族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诬陷至死,被行刑之前,凝聚自己的力量与怨念给神姬制造出了一颗玲珑心,放置在神姬体内,希望她能有一天觉醒起来,记起天界对她凤凰一族的迫害,杀尽天界每一个人,为他们报仇。
那时的太白金星君就建议天帝杀了神姬,永绝后患,可天帝实在不愿意让那么强大的一股力量消亡于世,就等着神姬觉醒,引发出玲珑心里的巨大能量,到时候,再杀了神姬,夺取她的力量。
当然在这期间,天帝便扮成了一个慈父的模样,不仅教神姬法术,还将凤凰一族的骸骨炼成法器——凤骨鞭,交给神姬说,这是自己为她炼制得法器。
凤骨鞭本体虽为鞭子,但也可以随着神姬的想法而变幻成其他的法器,甚至能复制敌人的法器,其力量也更甚敌人的法器。
可神姬也能隐隐感觉到凤骨鞭被她使出打击敌人的时候,她的心也会痛,这没来由的痛心也一直折磨着她。
这一切的谜团却在她十二万岁时的生辰礼被解开了,那时有人蓄意解开了凤骨鞭的封印,就是想神姬与天帝决裂,以造成天界权利分离的状况。
神姬恢复记忆之后,自是不出意料地就要向天帝复仇,可当她捣毁凌霄宝殿之后,就要去天帝的寝殿找天帝之时,太幻真人出现了。他一下子就施法控住了神姬,并且摧毁了凤骨鞭,后来见神姬的怨念越来越强烈,便将神姬带去了自己的上清天,关押在若水河畔的紫金笼中,日日施以天刑,只为消除神姬的戾气。
一向铁石心肠的静文看到神姬的过去,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动容了。
静文睁开了眼,发现玲珑心已经变成一块晶石的正常大小,可以握在手中了。
“静文,我已经把我的尽数力量都传给了你,不过玲珑心还需要你来炼化,等剩下的鬼妖力量全部回到玲珑心之后,你便可以杀了阮莳,解开最后一道封印。我真的希望你真的能杀上天界,为我凤凰一族鸣冤平反。”
“既然神姬公主把所有的希望存在静文的身上,那静文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静文说着,便迅速开始盘坐在地,闭上了眼,而玲珑心此刻也在她面前停滞,源源不断地为静文传送力量。
另一边的阮莳正与宋瑶李逸、天赐他们御剑飞行,忽然感觉到心口极闷,头感眩晕。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阮莳有点吃不消了,闭眼失去了意识,坠入了淇州,三人见状,叫着阮莳的名字,便追了下去,也进入了淇州。
天赐拉住了阮莳,四人降落在一片森林之内。
宋瑶看着阮莳昏迷不醒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小莳,你怎么了?”
而天赐看着阮莳的状况,查看了当初在蕴州下在阮莳身上的封印,果然已经开始松动了,这意味着神姬已经消失了,且把自己的力量悉数交给了静文,等十二鬼妖全部归位之后,阮莳就是玲珑心的最后一道封印。
担心阮莳的状况的宋瑶李逸就要直接给阮莳输送自己的灵力,以唤醒阮莳,可被天赐阻止了。
“师兄师姐,你们的灵力对小莳没有用的,为今之计,只有我再在小莳身上设下一道封印,来延缓她记起前世的事情了。”
“可……”
还没有等宋瑶李逸的犹豫,天赐便开始再次使用封印术了,可这种术法虽能封印住阮莳的前世记忆,可对施术的天赐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灵力耗费。
果然当封印图案打入阮莳体内之后,天赐也因过渡耗费灵力,而晕了过去。
李逸接住了昏迷的天赐,并将他背起,与此同时,阮莳也被宋瑶背了起来。
宋瑶看着昏迷的阮莳天赐,不禁想:“小莳天赐,师兄师姐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宋瑶与李逸背着阮莳天赐,以剑为拐,慢慢走出了森林,向州内走去。
母女连心,而在恋遇山静坐的红花自是感受到了阮莳的异常。
红花转动手腕,一股力量开始在她身边环绕,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阮遇当年刺她与阮遇自杀的样子。
“小莳儿,你放心,娘亲会费尽所有心思,就算重新成为魔君的元神,也会将你救回来的。”
从红花有这个念头开始,残存在她体内最后一丝魔气又有了死灰复燃之望。
“天赐,你尽管把你的力量都炼成封印吧!在你极度虚弱之际,便是我重生之时。”
当天赐再次在梦里听到这个声音之时,不出意外地被惊醒了。他也不知道那团黑烟到底有没有彻底消除,若没有的话,是否真的在自己的体内。
天赐看见了睡在旁边的阮莳还一直昏迷不醒,便连忙下床,施法查看给阮莳体中下得封印。
“还好!封印已经稳定了。”
天赐放松道,握着阮莳的手,将其靠在脸上,满眼的担心。
“那小莳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天赐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宋瑶与李逸的声音。
“谢谢您老先生,若不是您出手相助的话,我们四个人可能都要被毒瘴之气侵入体中了。”
天赐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宋瑶李逸他们,还有一位身穿布衣,面容和蔼的老者,可奇怪的是,他们的面上都戴着面巾,似乎在预防着什么?
“师兄师姐……”
天赐没喊两声,就忽然感觉到头脑发晕,双腿发软,颇有晕倒之样。
“天赐!小公子……”
三人叫着天赐,便连忙跑上前来,将天赐扶进了屋内,屋内盆栽里面养着的好些药草开始发挥作用,纷纷散发出了自己的药性,才慢慢将天赐体内的毒瘴之气悉数逼出,天赐才悠悠转醒。
“师兄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出门就感觉头晕目眩的。”
“是药王妖——甄恒之在淇州境内都设下了毒瘴之气,这种毒瘴之气毒性强大,普通人多吸一刻就会死亡,另外有修为者长久吸得话,也会感觉头晕恶心,吞噬修为。”
“怎么会这样呢?那小莳是不是也因为吸了这种毒瘴之气,才昏迷不醒的?”
天赐的语气逐渐慌乱,他真的害怕阮莳再出闪失。
“小公子你别着急啊!让老夫告诉你好不好啊?”旁边的老者说着,便来到了天赐的面前,查看了他的眼白,脸色,以及舌胎的颜色,发现都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两位小仙长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淇州境内的确布满药王妖的毒瘴之气。现在我们虽不知甄恒之的藏匿之所,但我能肯定他生前一定是一位通晓药理之术的医者,因为如果光靠法力想要毒瘴之气弥漫淇州八百年,而不散的话,这还是很难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李逸上前问道。
“有……”
老者犹豫道,走到墙角,抱起一盆不起眼,而且已经枯萎的草,“这是四方叮铃花,三百年前,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交给我的,说,只要使这盆已经枯萎的四方叮铃花,重新焕发生机,就能看见甄恒之的前世故事,从而找到击败他的方法。药王妖一灭,弥漫在淇州境内的毒瘴之气,自然也能解了。”
“那就是说老先生在这三百年里面,都在试着让四方叮铃花重新焕发生机吗?”
老者见天赐此言一出,笑着摆着手说:“我只是淇州境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医者罢了,哪有什么可以让死了至少三百多年的植物重新焕发生机的能力呢?且我这无尽的寿命也是沾染了毒瘴之气后,身体发生得异变而已。”
天赐看着老者手中枯萎的四方叮铃花,心一横,来到老者面前说:“老先生,可以让在下试一下吗?”
“既然小公子想试试的话,那江某就给你。”
老者说着,便将四方叮铃花交给了天赐。
天赐将盆栽放置在了阮莳的床头,看着还在昏迷的阮莳,想:“小莳,我想借用你的法力,使四方叮铃花重焕生机,看看甄恒之生前的故事。你放心,我会护你平安的。”
天赐想着,便开始施法,一丝光进入了阮莳的脑海之中,而后又有一丝光从阮莳体内出来,融入了四方叮铃花里面。
进入的一瞬间,四方叮铃花开始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四方叮铃花便在绿光的滋养下,慢慢地重回生机。
四朵白色的花苞正欲盛开,天赐看准时机,直接向花苞注入灵力,那四朵四方叮铃花竟真的慢慢地盛开了,一同盛开的还有甄恒之的生前画面。
那时候的淇州大地上有两家久负盛名的药店——翠微堂与救世居。
翠微堂的老板叫甄衍,出生中医世家,医术精湛,为人乐善好施,常常为穷苦百姓免费看病,甚至一些贵重的药材也二话不说地送他们治病,久而久之,淇州大地上就传遍了甄衍的美德,翠微堂也是门庭若市。
甄衍还有一位貌美贤徳的夫人——苏兰禾,翠微堂创办之初,她便跟在甄衍身边,为他料理翠微堂的大小事物,如今已经怀有一子,自是不再适合在翠微堂里忙碌了。
夜晚。
苏兰禾便早早地在府外等着甄衍了,望着被月光洒满的路街,甄衍的马车却还没有出现。
“夫人,夜晚里凉,况且您也快生产了,实在不宜站在这里受凉,我扶您进府,我们在府里等老爷吧!”
“没事儿,小锦。我平时就得老爷的药石调理,身体强健得很,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他也在想他的父亲了。”
苏兰禾轻轻抚着孕肚,眼里满是期待与满足。
“夫人,您看,是老爷的马车,他回来了。”小锦指着前方向甄府驶来得马车。
苏兰禾心喜,赶紧拉住小锦的手,要她扶自己下台阶。
甄衍推开门帘,见苏兰禾还是没有听他的话,又在晚上等他回家,且这几日已经有了生产之照,自是担心的。
“小锦,扶好夫人,别让她下来。”
“是,老爷。”
苏兰禾只好作罢,不下来了,等着甄衍。
甄衍来到苏兰禾面前,将身上的软袍给她披上,眼里满是担心,又忍不住责怪道:“夫人,你怎可以又在凉夜里等我回家,孕妇晚期最怕寒冷,且也易凉气入体,造成气血不足,若是生产之后,留下残疾,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苏兰禾却不以为然,道:“老爷,哪有你说得那般邪乎?况且我都已经十分小心了。”
“那今天的药都有按时地喝下吗?”
“有啊!”苏兰禾开心地拉住了小锦的手,说,“你早上配好了的药方,上午小锦就熬好了药,送入我房中呢!”
苏兰禾这一说,却使小锦浑身不自在了,连忙解释道:“小锦只是以前夫人给我得医书上面说,人一天服药的时辰是在上午,那时候人体的气血旺盛,抗得住药效。”
甄衍也对小锦的话,表示赞同,带着苏兰禾回了甄府。
小锦直到看不见了他们的身影,才舒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见到了那株四方叮铃花,又起了自责之心。因为这株花草一直都是苏兰禾打理的,听说是西域的吉祥花,只要自己打理开花的,好运就会跟着自己,当然这是苏兰禾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培育的,只是自己孕期逐渐增大了,就让小锦帮忙打理了。
“四方叮铃花,听说你是西域的吉祥花,所以能帮助兰禾夫人渡过生产难关对吗?”
小锦哭着说,忽然窗边飞来一只信鸽,小锦打开字条一看,取药二字赫然入眼。
小锦将纸条攥在手中,咬着指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后她还是在深夜里,翻出了府。
小锦故意绕了很多路,还是来到了她的目的地——救世居,而救世居的老板——江尚元更是视甄衍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甄衍大兴优惠,搞得自己这救世居正常价格的药材,都要打低价格,跟甄衍争客源,可实在奈何不了他的免费诊治,救世居入不敷出,逐渐式微。
所以江尚元为了报复甄衍,就抓住了小锦的弱点——她乡下的父亲母亲弟弟,以他们为威胁,让小锦在这里拿一些能慢性堕胎的药,让小锦给苏兰禾喝下,到了生产之日最好能一尸两命。
小锦跪在了江尚元的面前,痛哭流涕道:“求江老爷不要让小锦再也兰禾夫人下药了,她已经有了流产之照。”
“有了流产之照,就是没有流产,就是还没有一尸两命。”
江尚元说着,朝旁边的管家使了一个眼神,管家心领神会,走到了小锦的身边,从袖口中拿出一包药材包,说:“小锦姑娘,请吧!不要不识抬举了。”
小锦颤颤巍巍接过药草包,翻开一看,里面足足有几十种孕妇最忌讳活血化瘀与能使孕妇出现早产之照的药材。这直接让小锦吓得将药材包散在了地上,不过片刻,她又立刻捡了起来。
小锦这个动作让江尚元很是满意,他慢悠悠地来到了小锦旁边,拍了拍肩膀,说:“这才是合作的诚意嘛!你放心,你的父母弟弟都会富贵一世的。管家,送送小锦姑娘。”
回到甄府的小锦,面色日渐憔悴,且常常一个人发呆,这引起了苏兰禾的注意,她以为是小锦替她照顾四方叮铃花而累到的,便来到了她的房间要拿走四方叮铃花,却被小锦阻拦了,苏兰禾很疑惑。
“小锦,你怎么了?不是替我照顾四方叮铃花而累到的吗?”
小锦连连摇头,拿过四方叮铃花,说:“哪有,夫人,能替夫人照顾这四方叮铃花,是小锦的荣幸,您就让小锦照顾到它开花吧!”
见小锦都这般说了,苏兰禾只好放下了四方叮铃花,转而坐在了桌子旁边,抚摸着孕肚,喃喃道:“恒之,你能感受到小锦阿姨对你的关心吗?”
小锦听见苏兰禾竟将自己称作阿姨,给肚子里的孩子认识,瞬间泪如雨下,不知道怎么办?明明自己是要杀害她们母子的人。
苏兰禾见小锦流泪,心生疑惑,便问:“小锦,你怎么了?莫不是别人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定不能饶了他。”
小锦却轻轻抱住了苏兰禾,小声道:“夫人对小锦的好,小锦这辈子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当牛做马了。”
苏兰禾却觉得小锦的话来得莫名其妙的,但也安慰小锦,说:“哪有人希望自己下辈子当牛做马的?你下辈子还要找到我苏兰禾,做我好妹妹,知道了吗?好了,不哭了。”
“嗯,夫人,小锦知道了。”
秋日里,天气阴冷干燥,也容易让人觉得口干舌燥,苏兰禾便让小锦给她找些水来。
小锦下去之后,苏兰禾便发现那桌子上摆放着一壶水,想也不想,倒入杯子里,便喝入了肚子里面。
“别喝,夫人。”
接着小锦便打翻了苏兰禾手中的杯子,苏兰禾都惊愕了,忙问:“这是这么了?”
“夫人,您喝了这壶中的凉水了吗?”
“是喝了一点。”
这句话对于小锦来说,如同五雷轰,忙拉着苏兰禾出了房间,嚷着让府中的医官看一下。
苏兰禾却觉得是小锦小题大做了,拉着小锦的手说:“那只是一点凉水,而且我真的只是咽了一小口啦!就算腹痛,也只会轻微的。况且甄衍每个晚上也会回来是不是?小锦,你真的过于担心了。”
小锦看着面色红润、且无半点不适的苏兰禾,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
“既然夫人觉得身体无恙的话,那小锦就放心了,只是那过了夜的隔夜水,饮用的话,会导致腹痛的。夫人的生产期也不远了,这几天更是要小心,小锦扶您回去吧!”
回到房间的小锦立刻关紧了门,将壶中的水悉数都倒了个干净,又赶紧拿干净的水洗了好几遍,才安下心来,心想:“夫人就喝了一小口,应该没有事吧!”
可夜到丑时时,小锦还是被外面喊叫声给吵醒了。
她推开房门,看见府中的下人们竟都忙成一堆了,随即拦下一个丫鬟问:“这是怎么了?”
“子时的时候,夫人突感腹痛,随后生下了一名小公子,又后突发血崩,血都怎么都止不住,连老爷都进去了,也不见止住,只是叫我们多接些热水来。小锦姐姐,您也别睡了,快和我们一起打热水给夫人她送去吧!”
顾不得再穿上外衣,小锦便与她们一同去厨房接热水了。
一盆盆清澈的热水往里送,随后出来得却是一盆盆鲜艳的血水,有些胆小的丫鬟已经被吓晕了过去,只有小锦跪在门口哭泣,心里不断自责:“时小锦,甄夫人是救了你性命的人,你如今却为了你那薄情的父母弟弟,要杀了一心一意待你的甄夫人,你这么这般拎不清啊!”
“禾儿,禾儿……”
忽然房里传来甄衍痛不欲生的声音,下人们都以为苏兰禾已经血崩离世了,纷纷跪了下来哭泣。
只有小锦不愿相信,跪着爬了进去,看见了甄衍抱着苏兰禾哭泣,血还在流着,而她面上血色全无,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苏兰禾看见了小锦,强撑起身体,招她过来,待小锦来到自己身边之后,虚弱地抚上了小锦的脸颊。
“小锦,姐姐好像要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夫人会长命百岁的,小少爷才刚刚出世啊!您还没有陪他长大……”
时小锦拼命地摇头,脸上的泪怎么都止不住,狼狈极了,用力握住苏兰禾那已经苍白无力的双手,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多留苏兰禾一刻。
“我怕是……怕是看不见了。小锦,你将四方叮铃花照顾得很好,我很感谢你。等恒之再长大些,你就把它送给他,好吗?告诉他,很抱歉,娘没有能挺过来……”
话未完,苏兰禾便闭上了眼,垂下了手,去世了。
“禾儿,姐姐……”
甄衍几乎是同时与小锦叫着苏兰禾的,但人已经逝去,任凭再怎么呼唤,都不可能再得到回应了。
举办完苏兰禾的葬礼之后,甄衍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了,在翠微堂的时候,不是配错药,就是把错脉,这一次两次就算了。可自从苏兰禾去世的这两个月以来,已经发生无数次了。大家虽然能理解甄衍失去苏兰禾之苦,但不能也将这悲伤的情绪一带就是两个月啊!
这天,一位大娘来翠微堂看看自己的心脏老是痛是什么毛病,甄衍仍是满不在乎地把脉,不一会儿,便得出结论:“气血不通,有淤堵之状,我给您开一些何首乌、熟地、山茱萸,您带回去,冷水入瓦罐,时长最宜三刻,早晚各一次,很快就会好了。”
“谢谢甄大夫了。”
大娘说着,便拿起药包回去了。
甄衍看着后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队呢!可自己实在没有精力在看诊了,便说:“对不起了,大家,甄某有点累了,明天再来吧!”
“可是甄大夫现在才到午时一刻啊!平常您都是黑天了才关诊的。”
面对百姓们的质问,甄衍没有解释什么,仍然关了翠微堂的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去往了甄府。
大家见状,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甄衍这些年差不多都是为他们免费看病的,加之家里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只好离开了。
“要不去救世居看看吧!我这个腰疼已经耽搁不起了……”
“对啊!除了翠微堂,还有救世居,江大夫的医术不逊于甄大夫的。”
有人提出,就有人响应,一些已经耽搁不起的人也跟着去了救世居。
救世居的江尚元早对这一天等待多时了,他对每个人都毕恭毕敬,热情非常,看着救世居里看病的百姓络绎不绝,心里庆幸道:“甄衍,你就看着吧!你的翠微堂早晚得关门。”
而回到甄府的甄衍,便一直跪在苏兰禾的灵位前流泪。小锦抱着甄恒之找到了甄衍,见甄衍又在跪在苏兰禾灵位前流泪,便问:“老爷今天回来得很早啊!恒之小少爷也想您呢!您可以抱抱恒之少爷吗?”
小锦说着,便将怀中的甄恒之递给甄衍,甄衍看着小小的甄恒之,脑海里全部都是以前对苏兰禾生出他们的孩子后美好幻想:她抱着他们的孩子,坐在秋千上,等待他的回家,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甄衍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面对。
“小锦,你照顾着恒之,我就很放心了,还是你抱着出去吧!”
或许是感受到了父亲对自己的不喜欢,甄恒之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小锦连忙哄睡。
“小少爷您是饿了吗?我带您去找奶妈,好不好?老爷,我先带小少爷找奶妈去了。”
小锦说着,便离开了。甄衍听着甄恒之的哭声越来越小,不禁说:“对不起,恒之,是爹爹无法接受你娘亲的离开,而一直不敢抱你,而不是爹爹不喜欢你。”
第二日清晨,甄衍照常开起了翠微堂,诊断病人。
忽然人群之中有吵吵闹闹的声音,更有一位壮汉来到他的面前质问道:“甄大夫,我娘昨天晚上吃了你开的药,忽然半夜心梗去世,早晨发现已经僵了,你看怎么办!”
此言一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甄大夫怎么会开错药,他家可是中药世家,是从小就学习药理知识的!”
“怎么不可能,他前些日子还将治腿的方子当成治腰开给了我呢!让我腰痛了好几天,可甄大夫平时对我们都很照顾,我想着就算了,可现在人命都闹出了。”
甄衍闻言,立刻去了摆放大娘尸首的地方,看着面色与僵硬程度,的确已经有了几个时辰。又闻了自己昨天给大娘开得药方,发现自己给大娘开得山茱萸与熟地的确有缓解血液淤堵之性,但是何首乌与前二味药材是大反,是万万不可放在一起煮的,可现在事情已经造成了,自己只有坐牢与赔偿了。
“对不起,的确是甄某的疏忽,才造成了令堂的离世,甄某会将翠微堂关闭,该坐牢就坐牢,该赔偿就赔偿。”
男子闻言就怒了,抓住了甄衍的衣领,呵斥道:“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众人赶忙将男子拉开,说:“大庄,你不可这样啊!甄大夫已经将这话说到这个份儿了,你真的想我们大家没有了诊病的地方了吗?”
还有人劝道:“甄大夫,我们知道您是因为兰禾夫人去世的事情才变得如此这般颓丧的,只要您多给大庄赔一些钱,调养调养身体,几个月的时间,我们都等得起的。”
甄衍却拒绝了大家的好意:“我是十二年前与我夫人苏兰禾开创翠微堂的,翠微堂见证着我与兰禾的点点滴滴。现在她已经去世了,我这个人又最易睹物思人,现在又造成这样严重的医疗事故,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当大夫了。这十二年来,非常感谢大家对翠微堂与甄府的照顾,等下我就会把这些年的诊费交还给大家。”
甄衍说着,便走进了翠微堂,不一会儿,便扛着一麻袋的银子出来了,开始给大家分发。
“甄大夫,真的不必闹成这样啊!”一个老人说。
甄衍停了手,笑了笑说:“梁姨,我知道您腿下雨天会痛,这是典型的风湿病,不过您放心,每逢阴雨天,甄衍都会亲自上门给您上药,平时有了小病小痛,也欢迎您来甄府。”
甄衍说着,便将一小布袋的银子给了梁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领银子的人越来越少,装银子的布袋也越来越瘪,直到到了傍晚时分,装银子的布袋见了底,甄衍才发现已经没有了人,以前门庭若市的翠微堂,现在门可罗雀。
甄衍在翠微堂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许多药材,关上了翠微堂的门,一步三回头看着翠微堂,最终还是离开了。
小锦在门口抱着甄恒之玩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甄衍拿了好多的药材回来了,便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甄衍却将药材放在门口说:“麻烦你小锦找些人,将我这些药材放在后园去。恒之,就我来抱吧!”
“什么?”
在小锦询问的时候,甄衍已经从她的怀里抱过了甄恒之,进入了甄府内。
小锦看着甄衍远去的背影,心里染上了一丝担忧,但又很快散去,拿了一些药材进去了。
此后的甄衍便开始教甄恒之认识各种草药,以及各种草药的功效,哪些草药相结合是大反,哪些草药的结合是事半功倍。
二十年后,甄恒之已经从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娃娃,变成了一位做事严谨认真的医者了,他常常在甄府开办义诊,像当年的甄衍一样。
可是每当有人把他和当年的甄衍相比较,甄恒之兴奋地看向甄衍的时候,总能看见甄衍脸上的怒气,然后便离开了。
甄恒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那么避讳当年的自己,他虽一直好奇,但也一直没有问过甄衍。
晚上的时候,甄恒之便喜欢向那盆四方叮铃花述说心事:“娘亲,我从小就听小锦阿姨说,这四方叮铃花是您在怀我的时候,就开始培育的,但是后来您离世了,而这些又是小锦阿姨告诉我的,可现在她也已经去世七年了。”
这时四方叮铃花似乎有灵气一般,散发出自己的香味,引得甄恒之自己进入了梦乡。
二十年对苏兰禾的思念,以及心情抑郁,也让仅仅四十多岁的甄衍的身体走上了下坡路。一开始也只是浑身乏力,半夜总醒,一般来说,药食调理就好了,可是心病长结,驱而有留,长此以往,埋下隐形病根。
后来病情严重到连甄恒之他自己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甄衍被病痛折磨。
甄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且甄恒之是个孝顺的孩子,便在床榻上安慰道:“恒之,不要自责,父亲知道你已经尽力,若我今日去了,也是命数已尽。”
“父亲休要这样说,恒之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你是想奋力留住我的,可自古以来都是心病难医,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啊!只是现在我要叮嘱你几句,你可要听好。”
甄恒之闻言,跪着向前,握住甄衍的手说:“父亲请说,孩儿一定遵从。”
“你在家里开办义诊,我没有意见,但是你千万不能开办医馆,家里钱财可以使你安度余生了。”
“好……好,我答应您。”
“还有那株四方叮铃花一直要照顾好,那也是你命运的象征……”
甄衍还没有说完,便闭了眼,放开了甄恒之的手,甄恒之见之,难以接受地哭泣。
之后的甄恒之将甄衍和苏兰禾埋葬在一处之后,便关闭了甄府的大门,拿起了甄衍以前的药锄,便离开了淇州,路过了一个荒凉,但有很多的穷苦百姓的地方,便决定在这里定居,盖了一间简陋的草屋,做起了当地郎中。
甄恒之不仅免费地为他们诊病看脉,还经常翻山越岭地去另一座大山里寻找草药。
夜晚,就在草屋里面将集采到的新鲜草药给洗净,晾晒在外面,而一直陪伴他得,便是那盆娇艳欲滴的四方叮铃花。
转眼间十二年过去了,甄恒之也成为了这片地方有名的神医,每天来他这里诊治的人络绎不绝,但他都没有怠慢谁,一视同仁。
可人群里却渐渐传起了甄恒之的父亲——甄衍诊死过人的事情。
所谓人言可畏,谁都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诊死过人的儿子的手中,渐渐都远离了甄恒之,这让甄恒之心生苦闷。
每当他想靠近已经生病的人的时候,可那些人见到甄恒之,就像是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并且还会用石头砸甄恒之。
甄恒之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还会看见自己晾晒的草药已经被悉数破坏,可他没有怨他们,而是自己默默收拾了起来。
可人长期生活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之下,早晚会抑郁,而甄恒之也无法幸免。
当甄恒之自己在破屋里面等死的时候,门却被打开了。甄恒之撑起精神,想去看是谁,只见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面上带着恶毒。
他假装环视了四周,说:“呦呦呦,甄大夫这十二年来就生活在这里啊!真当自己是公子哥来乡下体验生活来了?为外面一群迂腐的人诊病感觉怎么样啊?你好的时候,他们是把你当成神仙,对你感恩戴德,可发现你的父亲有诊死过人的事情之后呢?还不是对你弃如敝履,也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你坚持到现在的?”
“你又是谁……我都不认识你,出去……”
现在的甄恒之也只剩半吊子的气了,对他的驱逐,自然不起作用的。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呐!家父是救世居的居主——江尚元,就是总是被你父亲——甄衍压一头的江尚元,你总不会不知吧?”
“你来这里……是干……干什么?”
“自然是来道歉的,说起你家沦落至此,还是我们江家一手造成的。”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这句话的甄恒之,便强打起了精神,用眼神死死瞪着他。
“当年令尊是因为令堂的去世,而伤心过度,才配错药材,导致出了人命。令堂又是因为生你时,大出血才去世的。但你知道吗?其实造成令堂去世的药,就是我们家能活血化瘀的草药,而那草药是你母亲救治的小锦亲自端给她的,所以也不能说是我们家一手造成的,是从小陪伴你的小锦阿姨才是元凶。”
甄恒之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一下子急火攻心,大吐血而亡,而那盆灿烂了几十年的四方叮铃花也随即凋谢枯死。
画面播放到这里,天赐也疑惑了起来,向老先生询问道:“老先生您也姓江?莫非是……”
“小公子猜得不错,我正是那江家后人。”
在老先生说话的间隙,阮莳也猛然睁开了眼睛,宋瑶李逸更是上前询问阮莳的情况。
阮莳只是抓住了宋瑶的手腕,坚定地看向了他们,说:“师兄师姐,天赐,我知道怎么引甄恒之现出真身了。”
阮莳说着,便下了床,打开门,看着弥漫全淇州的毒瘴,扯下颈间的虚空链,抛至空中,施加灵力,便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虚空链里出来,扩散至全州,让毒瘴之气消散。
阮莳见全州的毒瘴之气已经悉数驱散,便伸手唤回了虚空链,说:“我现在已经驱散了毒瘴之气,想必甄恒之感知毒瘴之气已散后,一定会出现,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天赐、宋瑶李逸听见阮莳的话之后,便都出了木屋,当阮莳也要离开之时,老先生却拉住了阮莳,说:“小仙长,你们收复了附着在甄恒之身上的妖怪之后,能不能不要杀甄恒之,毕竟是我们江家把他害成这样的,我想赎罪。”
“老先生,这要看他的意愿,若他不愿见您,我也无可奈何。好了,甄恒之很快就会出来的,您就好好待在这里,我设置一道结界保护您。”
阮莳说着,便对木屋双手结印,打下了一个八卦结界,离开了。
老先生眼睁睁地看着阮莳走远,不由地看向了那盆四方叮铃花。
阮莳天赐四人找到一片空地,阮莳觉得这里也是他们埋伏甄恒之的最佳场地,便提议道:“师兄师姐、天赐,我们就这里以锁心铃与虚空链两种法宝来炼制困妖法阵,等甄恒之上钩吧!”
“好。”
阮莳天赐与宋瑶李逸分别站了四个方位,阮莳与天赐一同将虚空链与锁心铃抛至空中,四人齐齐施法将其定住,念动法咒:“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
此法咒一念后,虚空链与锁心铃便开始闪耀光辉,开始缔结一个黄色的封印图案在空中停旋。
阮莳天赐各唤回了自己的法宝,阮莳更是在困妖阵口,施法种植一棵味道极大,可飘至万里的草药——臭草,以确保甄恒之能够被吸引至此。
“好了,现在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就静候于此。”
阮莳说着,便施法将他们四人连同困妖法阵都藏了起来。
到了夜晚,果然甄恒之被臭草的味道引到了这里,看着眼前得臭草,说:“臭草喜温湿的环境,怎么会生长在这么贫瘠的土地之上?”
甄恒之虽心生了疑虑,但还是将臭草拔了起来,臭草离地的一瞬间,甄恒之脚下的困妖法阵便启动了起来,四人也出现了,连忙向困妖法阵里面施法,想将甄恒之困在里面。
甄恒之见之,也慌了手脚,唤出了自己的药锄去砍困妖法阵,可是毫无作用,而且困妖法阵也在逐步缩小。
“你们是谁?我布在淇州的毒瘴之气是不是你们驱散的?”
“甄恒之你利用毒瘴之气祸害淇州百姓整整八百年,还不够消灭你的怨气吗?”
听到阮莳这样说,甄恒之狂笑了起来:“当然还不够,甚至还远远不够,我要我的毒瘴之气弥漫淇州永生永世,你们也休想阻止我。”
甄恒之说着,便汇聚自己身上全部的力量注入药锄里面,向困妖法阵砍去,困妖法阵大有破碎之势。
“天赐,唤出《百鬼伏妖录》,收了药王妖,我们以剑灵弑阵。”
“好,《百鬼伏妖录》”
天赐说着,《百鬼伏妖录》便从天赐的包袱里面飞到了甄恒之的上空,翻到药王妖的那一页,开始收复药王妖。
阮莳天赐他们各自唤自己的配剑,插入自己的面前的土地上,再向自己的配剑施法,将剑灵引入困妖法阵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王妖也慢慢从甄恒之体中显了形,回到了《百鬼伏妖录》中,那束红光也向远方逃去。
没有了药王妖的控制,困妖法阵对于甄恒之也没有作用了,便破散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在弥留之际,仍在恨的甄恒之。
“你们行啊!只要我怨念不散,我们总会再见的。”
甄恒之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声音说:“甄公子,您看看,四方叮铃花开花了。”
四人听出了是老先生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老先生。阮莳还很疑惑,老先生是怎么从她设下的结界出来的。
正当老先生要过去的时候,被天赐拦住了说:“老先生,您别过去,很危险。”
老先生却不以为然,说:“小公子,您就让我过去吧!我知道恒之他很在意这株四方叮铃花,你看,恒之看它的眼神都不一样。”
阮莳与宋瑶李逸看向了甄恒之,果然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渴望,便让天赐放了老先生。
老先生将四方叮铃花放在了甄恒之的手里,甄恒之不敢置信地用手轻触了那娇艳欲滴的四方叮铃花,说:“我都八百年没有看它开花了,如今再看,还是好好看。”
甄恒之靠近一闻,花香进入鼻腔,沁人心脾。
“还是小时候好,那时候虽然没有娘亲,可是有小锦阿姨的陪伴,有爹爹的医学教导,可现在都回不去了。”
甄恒之喃喃道,便开始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老先生与四方叮铃花。
阮莳天赐见之,连忙施法想救老先生,老先生的声音却在天边响起:“谢谢大家对江某帮助,但江某本就是为了消散甄公子的怨念,而存在的,所以现在离开,也意味着甄公子原谅了我们江家,我也能投胎转世了,再次感谢你们的到来。”
阮莳天赐他们闻言,便没有再施法了,在淇州整顿三日后,便去往了抚州。
——药王妖·甄恒之的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