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副将
军营大都差不多,无战事的时候就在操练,梵芩和辛弥也不上前去给那些刚入营的小兵们压力,到了军营就进了议事的屋子,大门口的的守卫自然去将梵芩来了的消息通报给了两位副将。
辛铭和林尚宁来到议事厅,就见着梵芩和辛弥在研究着桌上铺展开的京都地图,俩人上前一步行了个抱拳礼唤了声“殿下”。
梵芩摆摆手,抬头看着俩人说道:“这些日子都警醒着点儿,别让人抓住什么错处”。
两个人应了声是,林尚宁看了眼地图,有些疑惑:“殿下是觉得还有哪儿需要完善?”
地图上现在倒是有两种笔迹,黑墨笔迹早已干透,有一两处朱红笔迹的墨还未干,显然是刚画上去的。
“永清门的兵调一半到永玄门,其余的就不用再变动了,”梵芩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回答道。
林尚宁更加疑惑了:“永清门是叛军出逃的主要一门,为何要调到只有一条道的永玄门?他们打算绕路不成?”
“他们从永清门出逃的可能性不大了,现在他们多了一道外援,怕是会有人在永玄门外接应”。
梵芩此话一出,辛铭和林尚宁同时皱了眉头,按原计划,叛军出逃极有可能选择从京都东面的永清门走,毕竟出永清门有几条道,有一条道还是通往那人封地,可现在成了京都西面的永玄门,只有一条通往邧国的道,若要去往其他几个方向就得绕很远的道,只会耽搁住自己,那就是说那人勾搭上了邧国。
想到此都心下骇然,屯私兵加夺宫,这已经是死罪了,现在又加上个叛国,真是不怕遭天下人唾弃。
“是,属下待会儿就去安排,”林尚宁神情严肃,知晓此事马虎不得,看着面前秀眉紧锁的梵芩,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年多来的相处下来,他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追随错人,京中同龄的那些公子哥儿都笑自己在一个女人手底下做事,平白丢了男人脸面,只有自己知道,这位长公主殿下不输任何男子,甚至还比许多男子更胜一筹。
当初在宫中演武场上被她打败的时候,他不是没觉得丢脸,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敬服,她身着轻甲神情淡漠,眼里却有对自己的赞赏,还有那一句“武状元的名头没给错人”,那一刻,他见到了这一生里最耀眼的光,像太阳一样,也就是那一刻,下定了决心要追随她。
也有人调笑他是不是钟情长公主殿下,他承认一开始是有那么一点这个心思,但后来发现,自己不是那个能站在她身边的人,就打消了那一点心思,全心全意的做她的得力副将。
“殿下,公主府是否还要再多派些人手?”略一思考,林尚宁总觉得派到公主府周围的人手太少了些,只有那么二十来个兵,怎么看都不够。
“不用,那时我也不在公主府内,剩下的人都有自保能力,那时的公主府就相当于一个空壳子,一点价值都没有,他们不会往公主府去,倒是你,届时给我守好了丞相府,”梵芩两手撑在桌子上,抬眼看着林尚宁,挑了挑眉。
辛铭和辛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林尚宁一脸窘迫,辛铭看他这样也开口凑热闹:“是啊,那丞相府的小姐,身娇体弱的,不像我们殿下,可受不得惊吓,你可得替殿下护好了那朵花,不然到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心疼啊......”
“殿下你明知那赵令仪......”林尚宁一下有些语塞:“还派属下去守丞相府,这不是把属下往火坑里推嘛......”
这样的林尚宁可不常见,梵芩瞧着也是一声轻笑,却也是不放人:“令仪怎么了,人家好好个姑娘被你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人家都还没嫌丢脸你怕什么,那是我闺中好友,若是她有什么差错本殿唯你是问!”
成,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主将发话还能不从吗,林尚宁的脸怎么看怎么憋屈,屋内的气氛倒是轻快了不少,稍稍驱散了些几人这两日心上的沉重。
要说林尚宁怕了这赵令仪倒也不是,都说烈女怕缠郎,到他们俩这就调换了个个儿,赵令仪每次借着来找梵芩的由头就往林尚宁身边凑,送糕点送茶水的,林尚宁自然是拒绝,这一拒绝,赵令仪不退反进,送的更勤快了,缠着林尚宁问东问西的。
终有一日林尚宁不厌其烦,说了句“赵小姐究竟是何意,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平白惹人误会,毁了赵小姐清誉”,赵令仪想也不想的答了一句“对你有意啊”,林尚宁头回被女子如此直白的表明心意,也是想也不想就丢下一句“承蒙赵小姐厚爱,但此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今日我只当从未听过,小姐自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句“小姐自重”,戳了赵令仪心窝子,自己放下大家小姐的脸面跑来这全是些大男人的军营找他,就得到这么一句自重,眼泪霎时落下,一滴一滴滴在了手中食盒上,恰好梵芩路过,看着她这样忙问她怎么了,赵令仪一下手足无措,抬手胡乱擦了眼泪,扯出个笑跟梵芩说没事。
眼泪都掉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没事,梵芩自然不信,看这样子也猜出来大概是林尚宁那愣头青把人姑娘惹哭了,安慰了一番听了缘由之后,也不知该怎么解决这事儿,两人之间的事她也不好插手,总不可能自己拿身份去压着林尚宁喜欢自己好友吧。
谁知隔了几日赵令仪又跑过来了,仿佛那事儿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跟在林尚宁后面,任由林尚宁拒绝的多直白,说的多伤人心,都一副我无所谓的样子,林尚宁也没办法,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对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动手,后来凡是能躲着就躲着,连以前不爱回的家现在都隔一两日就回去,就为躲着赵令仪。
赵令仪后来每回来都没见着林尚宁,气的直跺脚,惹得梵芩笑话了他俩好久。
军营这种地方,人多口杂,小兵们倒是不敢多副将军的口舌,那同级的辛铭和那些教头什么的,连带着梵芩,都时不时调笑一番,却也是都不会往外说,默契的守着小姑娘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