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皇看着肃穆站在他前方的田忠,将两张画像推向桌前,道:“爱卿觉得,这二人,可有相像之处?”
田忠闻言,抬起头来,走上前去拿起画像,仔细看了一眼卫风岩之后,再看像另一副。
另一张画像上,一人身披黑色斗篷,面带银色面具,即便只是画像,都能感受出周身萦绕着冷漠的杀气。
没错,这另一张画像,便是玥儿。
田忠放下画像,作揖道:“微臣觉得,这二人既有相像之处,也无相像之处。”
禹皇:“哦?说说。”
“是。臣白日里,曾与这卫风岩对视过,他的眼睛里,弥漫着毫不掩饰的深沉恨意,而这另一张画像上的人,周身气息神秘掩掩,旦从气质来看,便无一相像。
但,这斗篷中人为我东熠百姓出头之事,若是无深恨,怎会下手如此之重,那些黑雾人,据说是灰飞烟灭啊,这份恨意,又无之不同。只是,臣尚有一事不明。”
禹皇:“何事?爱卿且道来。”
田忠继续道:“皇上怀疑这二人是同一人的话,那这卫风岩为何不以斗篷之身现身呢?况且这斗篷中人武功盖世,看着,并不像趋于名利之人。”
禹皇闻言,再次看着画像,忽然莫名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就见禹皇道:“罢了,你下去吧。”
田忠作揖:“微臣告退。”
养心殿,禹皇走到窗外,瞧着天空外皎洁的夜色,不知意味。
这择骑会的登记,限时五天五夜,光阴转瞬即逝,朝廷各部人手一步步的筛选,耗时五日,选出了可参加择骑会选将的人。
此次选出的人数,只有将近上千人,择骑会意义重大,虽说人人可争,但也不是寻常人想来便来的,有些人,连寻常铁剑都拿不稳,怎的可能在战场上持枪杀敌,原本上万的人,筛选出来的只有上千,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家围猎的这片广场,一望无垠,万里平川。
平川之上,高台搭建,皇中贵族、大将、朝臣稀疏到场,家中女眷对此感兴趣的,禹皇也批准可前来,可见其场面,何其壮观,何其庞大。
高位之上,禹皇,平定王,洛亲王,九位皇子以及各位世家公子,接着便是朝臣大将朝带及家眷朝禹皇问安之后,便按席位有序落座。
广场上,锣鼓喧天,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今日行骑术之比。
从一到十,数千人按抽签顺序排列,一列一百个,轮流上场,身骑骏马跨越三重障碍,限时一柱香,胜出者,方可进入第二关。
赛时将由辰时持续到戌时,期间估算尚未完成者应有五十,第二日延续。
以便观看,禹皇众人落座之处,为终方。
始方之地,数千匹骏马面覆头甲,整齐排列,骏马后方,是来自东熠各处的英雄豪杰,众人知其意义,不似孩童吵闹,原本应是喧嚣的场面,却及其严肃安静。
号角吹响,击鼓人心!
抽签之数为一的人,皆已经跃上马背,战旗高扬,雷霆万钧,这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终方之地的众人,看着远处渐渐扬起的灰尘与穿云裂石的马蹄声,犹如身临战场,纷纷开始激昂起来。
席位上,易安安苏卿颜康珞珈,王言风几人坐在一处,不动声色的紧张的望着远处灰尘弥漫的地方。
席位另一旁,姚遇安看着易安安,心想:这丫头平日最讨厌皇宫贵族所在之景吗?怎么今日来的比他还早,话也比平常少,就只专心致志的看比赛,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好歹还在她心里留下了点东西不是,难道说这丫头这么快就忘了?
正盯着之时,就瞧见易安安朝他们这边看了来,不过,不是看他。
易安安不经意间瞥见姚乐乐席位上的盒子一眼,便收了回来。
心里闪过一丝疑虑:熙乐公主怎么把这盒子带来了……
恰不知这细小的一幕,就刚好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姚遇安捕捉个正着,姚遇安看着那桌上的盒子,微微转头示意身后的白棋。
白棋收到指示,转身朝离他几个座位远的姚乐乐走去……
姚乐乐:“你说什么?五哥要看这个?”白棋点点头。
姚乐乐目光转向姚遇安,再随着姚遇安的目光转向易安安,思量片刻,对白棋道:“拿去吧。”
白棋才接过盒子,就见易安安的目光随着盒子到了姚遇安身上,二人不经意间的对视,皆是心脏漏跳一拍,随后就见易安安再撇了一眼盒子,忽然靠着座位,借众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姚遇安打开盒子,有些讶异,不过三根糖葫芦,姚乐乐拿了这么个盒子装着就算了,居然还放了保玉石。
保玉石,用于防腐防烂防臭之用,也算世间一珍贵宝物了。
姚遇安递给白棋:“拿回去问问,是何人送的?”
“是。”
白棋送回给姚乐乐后:“回殿下,公主说她也不知。”
姚遇安目光微缩:“知道了。”
姚乐乐看着桌上的盒子,再看看避开姚遇安目光的易安安,有了思量。
另一旁,言公公凑到禹皇耳旁,说了句:“回皇上,数为五十……”
反观赛场,始方参赛第一批之人,上了骏马之后,消失在了视野中。
只有身临其境,才知其困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至巳时,已有十人在万众瞩目之下,通过了第一关!
只是任人在这席位之下欢声雀跃,禹皇神色,却未见舒展。
姚乐乐:“九哥,为什么都有人过关了,父皇看起来还是不高兴?”
坐在姚乐乐身旁的姚星辰嘴角一抹迷人的嗤笑,道:“骑术是我东熠打下国土的最基本的一道本领,这些人,区区这点考验都受了伤,依父皇的性子,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的确,这过关的十个人,身上皆受了不小的伤,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箭伤。
禹皇身局高位,乃一国之天子,要求自是至高,而这择骑会所选副将,要统领的,是南营将士,是凌家曾所率过之兵,依凌家在禹皇心中的地位,就凭这点本事,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毫不为过。
且不说禹皇,就说那凌家世代所统率的南营的几百万将士,服不服,都还不一定。
康珞珈:“你们这择骑会的骑术之比很难吗?这都过去了那么多批了,怎么才十个人过关?”
苏卿颜宛然笑道:“很正常。”
康珞珈:“正常,为什么这么说?”
苏卿颜:“这三关障碍制造者,为你我等的……师兄。”
康珞珈:“原来如此,但我看这儿,并无气息似你我之人啊……”
苏卿颜:“古往今来,神羲山入皇室客卿者,皆隐姓埋名,若无重大之事,不会露面。”
事实上,这三关障碍,的确为神羲山弟子所造,只是改小了困难程度,否则若是原本的程度,这世上,除了神羲山本门弟子,必定少有人可过。
康珞珈:“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卿颜笑笑,道:“此事,为兄长所告。”
王言风插嘴道:“苏丞相连这都告诉你哥了,看来,还真是打算让你哥继承衣冠了……”
易安安:“你不也是吗?你觉得你爹的衣冠,你逃的掉吗?我说的对吧?长安小城主?”
王言风耸耸肩,叹了一口气:“唉,我不就是逃不掉,我才这么说嘛……不过,你还不是一样!”
易安安:“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汗,不说了,等的我都饿了……”
苏卿颜笑道:“别急,快临近午时了。”临近午时,会有人将膳食送到围猎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