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吟故楼。
包厢内,王言风撑着脸道:“珞珈,圣上既打算让你们使团观看完着这择骑会再启程,那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康珞珈看着人来人往的窗外,仰着脸道:“本公主不走了。”
王言风坐端正来:“啊?什么?不走了,你身为一国公主,就这样留在东熠,你父王能同意吗?”
康珞珈:“我来之前自然是和他提过的。”
王言风继续道:“你父王同意了?”
闻言,包厢内的易安安、苏卿颜,北玹看向她。
康珞珈挑眉耸肩,带动铃铛发出一声脆响:“没有啊。”
王言风:“那你还……”
康珞珈转脸看向几人:“本公主说要留下,谁还能绑我走不成?”
易安安道:“你二哥不是还在这吗?”
闻言康珞珈噗嗤一笑:“我二哥可是巴不得我留在这呢。”
易安安:“为什么啊?”
康珞珈:“嫂子还没娶着,我自然是要替他看着咯!”
王言风邹邹眉头,问道:“嘶、嫂子?……”
此时易安安忽然开口问道:“莫不成你二哥,当真对熙乐公主动了真情?”
闻言,几人再次看向康珞珈。
康珞珈笑容一展,看着几人道:“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二哥对姚乐乐好,的确是出于真心,而不是身份,再说了,我二哥那人看着谨慎,却是无心王位的,我和我二哥都很敬重我大哥,将来我姑墨王位,必定是我大哥的。
再说了,不就一个王位吗?有必要争得死去活来的吗?”
易安安眼珠子一转,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天下皇室都想你这样想,那这天下,可真就是国泰民安了。”
苏卿颜闻言,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她身为朝堂大臣之女,这朝中局势,没少听苏丞相摆,各位皇子各有心思,若是人人都像康珞珈那般想,倒也如易安安所说,切是国泰民安了。
王言风叹了一口气,忽问道:“玹儿,说起来,我们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到玥儿?”几人把目光转向北玹。
北玹神色一动,想起她在门外见到的那一幕,道:“玥儿所做之事,除了我,日后都不便与你们相见,有什么特殊的事,我会秘密告知你们。”
康珞珈闻言,回到桌边,问道:“为什么啊?有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承担的?”几人不语。
康珞珈:“你们说话啊,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玥儿,你们要是像她一样什么都不说,那我岂不是白留下来了?”
王言风收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黑狱峰诡异万分,她这么做,是不想连累我们吧。”虽是疑问,说出来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苏卿颜也温婉答道:“我们不与她明面接触,便是已经给她减少麻烦了。”
“啪!!”康珞珈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岂有自理,本公主倒是要看看,那个什么狗屁黑狱峰,有多厉害!”
易安安走到康珞珈身后,将她重新按回桌椅上:“哎呦,好了好了,我的大公主,你现在还是乖乖的候着吧,等择骑会过去了,咱们慢慢打算,嗯?”
易安安话毕,几人便感街道外传来骚动。
“哎哎,择骑会登记开始啦!要报名快去!……”
“什么?开始了?”
“走走走,快去看看!”
“对对对,走走走!”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朝神武门方向而去。
吟故楼内的几人,相视一眼,相续出了房门。
神武门外,禁军有序排列,最前方,三张红檀木桌整齐摆放。
择骑会,一共分为四步,一步登记,五步闯关。
择一国之副将,底细必须查的清清楚楚,而禹皇的这个决定,确则冒了十分大的风险,军营之中,最需防范的,便是敌国奸细,一不小心混入,在战斗中,带来的,便是无法逆转的结局,不似招兵买马,此举,乃重中之重。
其余五关,便是骑术,箭术,肉身搏斗之术,兵器与兵法之术。
这几关若是换作平日招兵,有点功夫的人,难度不高,倒是容易。但这择骑会,其所要战胜之人,皆是东熠国数一数二的高手,难度,可想而知。
几人站在一处街道外,康珞珈道朝易安安道:“那不是你们的禁卫军统领吗?不过登记,皇上怎么派他前来盯着?”
姑墨使团一行人进京时,是见过这位统领的。
正是,前方,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目光严谨锐利的盯着前来登记的人群,虎头燕颔,那一身的正气,不容忽视。
此人名为田忠,乃当今东熠皇宫禁卫军统领,武功高强,足智多谋,深得禹皇信赖。
易安安道:“禁卫军都派来了,看来皇上对此次选拔,真是重视无比了。”
苏卿颜:“人多眼杂,我们换一个地方吧。”几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一处茶楼里,凌星宇小小的面孔靠在窗口上,身后跟着萧黎,清含、清然、流夜,流凡五人。
凌星宇看着街下人来人往的场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只见几人莫名对视一眼,就见流飞走到窗外扒开一丝门缝,看见正在上楼的易安安等人后,松了一口气。
清然问道:“怎么样?”
流飞:“是主子的那几位好友。”
几人相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莫才几人便是感受到不同的非凡气息,才警戒起来。
如今局势紧张,他们必须排除一所有潜在切的危险,保证凌星宇的安全。
萧黎思量片刻,对凌星宇道:“小公子,我们得离开了。”他们受到的交代,还有避免玥儿不在的情况下,让凌星宇与他人接触。
凌星宇望望几人,再望望街道下的人群,流露出不舍:“可是…我都好久没见到姐姐了……”
清含见此,来到凌星宇跟前蹲下:“小公子,主子她一定是有事,等主子忙完了,一定会来见你的。”
姐弟二人,已经一月有余未见了,而玥儿在做些什么,并无人知道。
凌星宇看着清含,弱弱问道:“真的吗?”清含点点头。
待易安安等人进入包房,萧黎几人便带着凌星宇离开了。
然而易安安等人板凳还未坐热,神武门外再次传来骚动。
神武门外,长长的队伍后方,有一个人,彻底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一身简单的粗布黑衣,相貌端正,周身萦绕着不容忽视的正气,只是那张端正的脸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疤痕,从左眼头之上一直延续到了右脸颊,若是细看,十分丑陋。
那双眼睛,蕴含着无尽的深沉,像是无底深渊的那般,充满着道不尽的未知情绪。
微风带起他些许凌乱的发丝,他抬起头,目光毫不掩饰的与田忠试探相撞。
而田忠在看到他的眼睛时,瞳孔微微一缩:好强悍的气场。
田忠身旁的将士见此,道:“将军,要不要……”
只见他微微抬手,止住了将士要说的话:“不用,照流程走便可。”
将士微微低头:“是。”
随后就见那名将士向前一步,朝着熙攘的人群喊到:“安静!”
那名男子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前方的路。
夜晚,养心殿内。
禹皇一身明黄龙袍,看着手上的纸卷。
卫风岩,男,年岁三十有余,东熠永平人士,家中祖代曾从商,却因运货途中,至亲被南越人士杀害,现只剩他一人,家族灭亡,随波逐流,现如今是南越边界处侠客,曾多次诛杀南越恶贼,面上刀疤,得此而来。
禹皇双眼微眯,盯着画像上的男子半刻之后,又拿起一旁另一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