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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乱(五)

小女洛川 暮色恰好 3468 2024-07-07 08:58

  “今日上仙把我们请来,可是那案件有了着落?”离岸拉洛川问个不停。

  “稍后你自然便知道了。”

  “你现在倒是告诉我,我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又被那凶手挟持了。”

  洛川一笑。“你放心,有我和师父在,断不会有人伤你半分。”

  听了这话,离岸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把那凶手抓到的?”

  “离岸,没想到你不仅胆小,还

  多了个八卦的毛病。”洛川一把揪过离岸的耳朵。

  “轻点儿,你轻点儿……”

  突然,众人走进殿来。北辰上仙坐在那高位,台下众人依次而坐。

  “上仙,是否那命案已有了结果?”霖掌门问道。

  “小川……”北辰一声令下,洛川便把那凶手带到了大殿之上。

  台下众人纷纷震惊,眼前分明是一新婚女子,可却给人绝望之感。嫁衣早已破烂不堪,怕是颠沛流离许久。

  “上仙,这难道就是凶手?”

  “正是。”

  “区区一弱女子,怎能徒手杀尽上百人?”众人不解。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乃是厉鬼所化。”洛川说道。

  那女人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让人望而生畏。

  怎会是她?霖华大惊,手中的杯盏也拿不稳了。

  “锦娘,今日本仙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若是你有任何冤屈,本仙必然替你申冤。”

  那女人原来名叫锦娘。

  她声音嘶哑。“罪人名叫锦娘,本是禹州一介绣娘。几年前随家父来这南海城贸丝,可谁曾想途中突遭海浪,家父便葬身大海。罪人侥幸,被海浪冲到岸边,恰巧被一渔夫所救。可未曾想到,那渔夫竟蛇蝎人心,转手便把罪人卖到了青楼。青楼女子不受人待见,不是被客人冷眼相待,就是被掌事妈妈拳打脚踢。罪人实在不堪忍受这般猪狗不如的生活,便想着投海自尽。那一日,罪人来到家父坠海之地,想追随他而去。可正当半身入海之际,一人突然从天而降救了罪人。他知罪人境遇,便替罪人赎了身,还给了罪人自由。罪人感念他的恩德,便时常为他制衣。一来二去,彼此便心生爱慕,就这样我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年光景。可好景不长,他告诉我他要娶妻,可他要娶的妻子却不是我。我问他为何不愿娶我,他却说嫌弃我是青楼女子,娶了我有辱家族门楣。可那时我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世间哪还容的下我。于是我便找到他,想让他允我做妾。我当时心想,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算是做了妾又何妨。他也答应了我,还让我放宽心。可是那天,他竟然带人闯入家门,把我套在麻袋里,硬生生的扔进了大海……”她该是有多心碎,被所爱之人伤透了心,如今还要把这颗心再次拨开。

  “你所说之人现在何处?”北辰问道。

  锦娘沉默良久,却未曾开口。

  “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隐瞒?哪怕他伤透了你,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

  “锦娘,你尽管说出来。相信上仙,他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锦娘坐在大殿上,眼神渐渐模糊,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像是魔咒一般,不断扰乱她的心智。终于,积压在她心中怨气终于按耐不住。她疯了般的扑向座席,一把掐住霖华的脖子,眼中满满的杀意。

  “你这罪人,快放开他,莫要再残害无辜?”霖掌门见状,急的差点儿晕过去。

  “无辜?多可笑啊,你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可到头来却还是无辜之人。”她大笑着,可从她的笑声里却听到了悲哀。

  “锦娘,想想你的孩子。你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若是你杀了他,那孩子岂不是没了父亲。你愿意看到你的孩子生来便没有父亲吗?”锦娘能活到如今,全是凭着孩子的信念,如今也只有孩子能唤醒她了。

  她的眼中恍惚了几下,渐渐的恨意消失了,她一下瘫坐在地。

  霖华倒是吓得不轻,杯中的茶水洒在了身上。

  “华儿,你没事吧?”霖掌门爱子心切,第一时间便去查探儿子伤势。

  “霖华,你可知罪?”北辰语气严肃。

  霖掌门颇为不解。“上仙,华儿何罪之有?您可不能污蔑他。”

  “霖掌门,既然本仙今日请众位来,便是有了铁证。霖掌门不妨一旁等候,稍后是非黑白自会分晓。”

  “小川,把人带进来。”

  “是。”

  “快进去。”洛川左右两手各拎着一壮汉。

  “各位好汉饶命!”那两人跪地求饶。

  “说说,你们是如何作的案?”

  “我兄弟二人也只是拿钱办事,这霖家大公子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把那女人扔进海里。除此之外,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干。”

  “这难道还不够吗?一条人命在你们眼中只值区区五十两。”洛川有些气不过。

  “污蔑,这摆明了是污蔑,我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你们,你们要这般污蔑我。”霖华打死不承认。

  “霖公子,您这般说话可就不厚道了。当初可是您找到我们,答应给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帮您办成此事。”

  “大哥,他们说的可是真的?”霖安自幼便和兄长一起长大,他自以为了解兄长的脾气秉性,可到如今他才发现眼前之人也许并非自己所想。

  “连你也不相信我。”

  “你坏事做尽,到现在还想让人相信你。”局面僵持不下之时,只听得一声大喊。

  众人回头,却见……

  “婉儿……”霖华惊住了。

  “婉儿拜过上仙,是静婉来迟了,还请上仙恕罪。”

  “无妨,你有何事,尽管说来?”

  婉儿看了看霖华,眼中满是失望。

  “我爱慕你,可到头来却连你的真面目都不曾看清。”

  “婉儿,你说什么呢?难道你连你的夫君也不愿相信?”

  “你可曾记的自己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开始我并未起疑。但是那晚你偷偷背着我出门,我一时兴起便跟着你,可却没想到会看到那一幕。”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相公竟然是个杀人狂魔。

  “那晚你到后山,是在焚烧何物?难道不是你的罪证。你以为自己已把所有的证据销毁,但是你又怎会想到我会修复之术。”说着她便拿出证物。

  “诸位不妨看一看,这画像中人可是这女子?”婉儿拿着画像,在众人面前走过。

  “竟……竟然真的是这女子。”

  “华儿,这究竟是何回事?你快告诉大家。”霖掌门一生正义,又怎会容忍自己的公子背负如此骂名,容忍自己沾上半分污点。

  霖华坐在席上,沉默不语。

  “既然他不愿说,那我不妨替他说。在与我成婚之前,他便有了人,甚至有了孩子。可他为了娶我,竟亲手杀了他们。若是我没有修复那些证物,你是否打算就让这件事石沉大海。可是相公人在做天在看,该来的总会来,你终究逃不掉的。”她的心该有多痛,她自十岁那年初见他之时便爱上了他,可如今却亲手……

  “如今人证在此,你与锦娘的来往书信也在此,你可还有何想说的。”北辰义正言辞的问道。

  霖华冷冷一笑。

  “真可笑,哈哈哈……”

  “我用了这么多年,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华儿,你在说什么呢?”

  “兄长。”

  他勃然大怒。“不要再叫我兄长,我真的受够了你。你知道我这一生最憎恨的是什么吗?就是你。世人赞你温润如玉,足智多谋,富有诗书气自华。而我呢,除了十六擒白虎,便再毫无功绩,一介武夫罢了。”

  “兄长,你为何会如此之想?”

  “你别管我怎么想,在父亲眼中,你是他的得力干将,是他的左膀右臂。而我呢,什么也不是。至于这镜湖山庄,这南海城未来都是你的,我什么也没有。”

  下人搀着颤微微的霖掌门,好像下一秒他便要倒下去。“华儿,是爹对不起你。爹平时疏忽了你,才会放松了对你的管教,让你铸成如今这般大错。”霖掌门一脸痛苦,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爹啊!你平生最看重的便是名节,若这天下之人知道我娶了个青楼女子,他们又会怎样看你,怎样看这镜湖山庄?所以我便杀了她,转而娶了这林静婉。我知她爱慕我许久,也知这林家家大业大,若我娶了她不就等于吞下了林家的半壁见山。到那时我便可顺理成章的代替你接管这镜湖山庄。”他疯了,欲望让他成为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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