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期间,栀蓝被一只浑身羽毛像雪一样白的鸽子给吸引住了。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朝它望去。
她一望它过去,那鸽子就朝她抖动一下翅膀,仿佛通灵性一般。
那不是普通的鸽子,那是一只受过训练正在台上表演节目的鸽子,店里伙计们都称它为‘阿布’。
“阿布阿布,好棒哦!”栀蓝不停地为它喝彩。
“你真像个小孩子。”风清扬一双眼睛望着她,笑说。
此时阿布正随着它主人蓝先生掌中那只玉箫翩翩起舞哩。
它舞着舞者,竟飞到栀蓝肩头上来,栀蓝摊开手掌,它又随之落到她的手心里。
“看来,连鸽子都爱美人。”张三丰饮下杯中酒,笑说。
乐声刚落,阿布的主人蓝先生便走了过来。他先是冲栀蓝笑笑,然后将右臂伸出,阿布立刻乖乖地飞到了它主人手臂上。
“好厉害呀,请问先生刚才吹奏地是什么曲子?”栀蓝扬起长长地睫毛望向他。
“哦,那是我自己创作的曲子叫作《华山朝露》。”蓝先生说。
“这么说先生到过华山?”栀蓝问。
“是。这首曲子就是我长住华山脚下之时,因爱华山之灵秀而创作的。”蓝先生说。
风清扬目光一扫,一眼便看出蓝先生腰边的衣服下,藏着一件软兵器。
而蓝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风清扬的目光。
他轻轻一笑,说:“我每逢日出开始练剑,总共练剑三年。那一日正午,从华山山门奔出一个少年人,他掌中有剑而我腰畔也有软剑一柄,正当我心思着找人来试剑之时,那少年却向我开骂,嫌我挡了他的道。正好,来得正好。”
“后来呢?”栀蓝问蓝先生。
“后来,哼,华山剑法不过如此。三招之内那轻狂的少年人便败在了我的剑下。当然,我自然不会杀他的。”蓝先生语气颇为得意。
“先生剑法如此高明,不知偏偏为何要埋名于此呢?”风清扬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实不相瞒,我只是偏爱这里的幽静而已。”蓝先生说。
“华山愚徒学艺不精,实不是先生之对手,可华山剑法不容辱没。”风清扬板着脸说。
蓝先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迅速又警惕地扫过他们搁在桌子上的佩剑。断定不是寻常之物后,马上改口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出言不逊,出言不逊,望各位见谅。”
“唉!”风清扬长叹一声。
心中暗忖:“此人表面看起来是个既通音律又钻剑术的君子,可是短短几句谈话,就欺软怕硬,阳奉阴违,实属小人一个,不禁叹息起来。
栀蓝与风清扬心意相通,自是知他心意。
于是,栀蓝微微一笑,对蓝先生说:“小女子也学了几手剑法。虽学艺不精可今个儿见蓝先生这么有兴致,倒是想着和阁下切磋几招,先生可愿跟我来?”
蓝先生同意后跟随栀蓝推窗而出。
风清扬乃一代宗师,自是不便出手与蓝先生过招的。而蓝先生言谈当中又对华山剑法充满不屑之意,栀蓝也出好硬着头皮出手。
风清扬与张三丰自然也跟了出来。
双方在草地上站定后,蓝先生‘嗖’的一声拔出了腰畔的软剑,他迎风一抖,那软剑便变为了一条光华闪动的软柄银枪。
这柄软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栀蓝暗叹一声,心中很怕,但脸上仍要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侠女模样。
不为别的,也要为了华山声誉。
张三丰立在旁边看到栀蓝此时此刻的样子,不仅觉得有趣。
这样一个弱女子,就连一阵强风都能将她吹跑的弱女子,竟然有为维护门派名声挺身而出的勇气。
风清扬倒是对她很放心,不是说她武功比蓝先生高,而是他一定不会让她败而已。
栀蓝轮回宝剑已出鞘,她沉声道:“请!”剑尖微抬,以剑为礼。
只听在一旁关注斗场的张三丰给栀蓝吹口哨,喝彩:“帅!”,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声“帅!”字话竟刚落,一道银光闪过,蓝先生“唰”地一剑向栀蓝急刺而来。栀蓝清啸一声,腾身而起,避开了这一剑。
接着,蓝先生身形一起,雪亮的一柄软剑,穿破阳光宛如凌空飞舞的雄鹰,以利箭之势击向栀蓝胸口要害。
此刻,栀蓝额头已布满冷汗。未等思量,一阵清新的冷风扑面而来,风速显然快于剑速,栀蓝只觉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她一连三步跨出,剑尖在蓝先生软剑上轻轻一点,只听“锵”的一声,软剑已被击得脱手飞出。
她赢了。
是的,栀蓝赢了。
她所使用的华山剑法在三招之内就击败了蓝先生。
蓝先生目光凝注栀蓝,喃喃地说:“原来姑娘也是华山门下?”
“正是。”栀蓝说。
“华山剑法实为深不可测,是我小瞧人了。唉!”蓝先生不得不叹。
此时,他们三人已经上得马车开始赶路了。
栀蓝偎在风清扬怀里,开心地说:“风大哥,我的剑法如何?”
风清扬笑而不答。
她的目光又移向张三丰,张三丰掀开帘子望向窗外。
“哼!”栀蓝不依不饶:“风大哥,刚才是不是你暗中助我的?”
风清扬笑说:“我有吗?”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栀蓝嚷嚷着。
张三丰转过头来,笑说:“你已经很厉害了!你那个站姿,还有那个起手式超帅的。我自己看不到,也不知我比武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这样帅的?”